小白樓村里停車位十分緊張，幸虧張牧野的車技不錯，堪堪將車停在一個不甚寬敞的路邊。張牧野停好了車，跟著曹曉瑩向胡同里走去，他倆走到一戶人家前，曹曉瑩說道：“到了！”

張牧野抬頭一看，只見這是一座三層小樓，門口兩扇朱紅大門緊閉，在門口一側掛著門禁。

曹曉瑩從手上挎包里掏出一串鑰匙，拿起鑰匙扣上那個黃色的門禁卡按在門禁上。

“滴！”門禁響了一聲，曹曉瑩伸手輕輕推開一扇門，她看了張牧野一眼。張牧野會意，跟著曹曉瑩走進里面。

張牧野跟著曹曉瑩走進門口，只見樓道里面停放著幾輛電動車，繞過電動車繼續向里面走。

曹曉瑩家里租戶都住在里面，房頂搭著透明遮風擋雨的帳篷，里面并不黑。

樓梯旁有個公共水龍頭，有個三十來歲女人正在水龍頭前面洗涮。女人穿著粉底黑點的睡衣睡褲，頭發披散在身后，一臉的慵懶，好像剛睡醒的樣子。在女人的旁邊有個嬰兒車，嬰兒車上躺著一個尚在襁褓內的嬰兒，開襠褲內露出小男孩的特征，嘴上叼著奶嘴，兩條小胖腿不安地蹬著。

“萍姐，剛吃完飯啊？”曹曉瑩向女人打招呼道。

女人名叫陳萍萍，她是曹曉瑩家里老租客，在這里住了兩年了，嬰兒車上是她的第二個孩子，剛滿一周歲。

正在刷碗的陳萍萍抬頭看到曹曉瑩，臉上馬上堆起笑容，說道：“瑩瑩，你回家了啊！”

曹曉瑩點了點頭，說的：“是啊！萍姐，我爸媽在家嗎？”

“叔叔阿姨剛出去不大會兒，我聽他們說，去給一個朋友家孫子過滿月！”

“這樣啊！那我們不打擾你了！”曹曉瑩說完，帶著張牧野向樓梯上走去。

陳萍萍看著曹曉瑩身后的張牧野，稍稍有些驚訝。陳萍萍在這里住了兩年，第一次看到曹曉瑩帶著異性朋友回家。

到了二樓之后，曹曉瑩沒有上三樓，而是徑直走到一個放門前，他伸手敲了敲房門，叫道：“高大哥！”

房間內沒有人回應，于是，曹曉瑩又敲了敲門，提高嗓門叫道：“高大哥！”

樓下刷碗的陳萍萍聽到曹曉瑩的叫聲，便說道：“瑩瑩，你別叫了，老高估計不在家！最近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不回來！”

張牧野聽到這里，為老高這個勤勞苦干的人暗暗點了一個贊。

“萍姐，高大哥他干什么了？”曹曉瑩向樓下的陳萍萍問道。

“呵呵！”陳萍萍笑了兩聲，說道：“他這人還能干什么？整天就是泡在棋牌室里賭錢！”

“啊！”張牧野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剛才他還以為高偉早出晚歸是為了工作，沒想到他竟然在賭錢。這么大的反差，讓剛在心里給高偉點了一個贊的張牧野有些哭笑不得。

“高大哥又開始賭錢了啊？前些日子他不是說要戒賭嗎？”曹曉瑩皺著眉頭說道。

“他的話哪能信啊？”陳萍萍說道：“每次說戒，可過幾天又故態重發，甚至變本加厲。這不，我都兩天沒見到他了！”

賭癮和毒癮、酒癮、煙癮、網癮，甚至還有一些無法描述的性癮一樣，每次發作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想要去玩、去喝、去抽。可是，事后又懊悔不已，罵自己沒有自制能力，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證沒有下次。可過不了多久，癮一上來，就把自己的保證拋之腦后了。

曹曉瑩聽了陳萍萍的話，無奈地看了張牧野一眼。

張牧野好不容易到了這里，距離青龍印只有一步之遙了，可得到的這個答案讓人十分頭疼。高偉早出晚歸，甚至幾天不回家，如果這樣傻等也不是辦法。

“曉瑩，你有他的電話嗎？”張牧野問道。

曹曉瑩眼睛一亮，說道：“有啊！”

曹曉瑩說著就掏出手機，興奮地撥打了高偉的電話，馬上臉就僵住了。

“關機了！”曹曉瑩無奈地對張牧野說道。

張牧野聽完，也是有些失望，可高偉不在家，也是無可奈何。

“瑩瑩，你找老高有急事啊？”樓下的陳萍萍又問道。

“是啊！找他有點事！”曹曉瑩說道。

“我知道他在哪里賭錢！”陳萍萍說道。

陳萍萍的話讓張牧野和曹曉瑩眼前一亮，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人，突然看到一塊漂浮的木板。

“高大哥在哪兒啊？”曹曉瑩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和張牧野匆匆走下樓，又來到陳萍萍跟前。

陳萍萍看了一眼曹曉瑩和張牧野，不緊不慢地說道：“老高經常在村北頭那家‘中發白’棋牌室玩錢。我估計，他現在應該也在那里！”

曹曉瑩和張牧野對望一眼，兩個人眼里都露出希冀的神色。

“萍姐，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曹曉瑩說完，帶著張牧野離開了家。

曹曉瑩從小在村里長大，對村里的每一處建筑和門市都很熟悉。出了門之后，曹曉瑩和張牧野順著街道快步向北走去。在快到村北口的時候，曹曉瑩停了下來，她眼睛看著一個門市。

不用曹曉瑩介紹，張牧野也知道到了目的地了。在他們跟前有一個門市，門口兩扇玻璃門上，左右兩邊分別貼著“恭喜”、“發財”四個紅色的大字。在門市上方選掛著招牌，招牌上只有三個大字“中發白”。

曹曉瑩和張牧野對望一眼，他倆一起推門走進了棋牌室。棋牌室里面烏煙瘴氣，各種牌子的煙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人身上散發的味道，氣味格外的刺鼻。

棋牌室客廳放著六張麻將桌，每張桌前都坐滿了打牌和圍觀的人。嘩啦啦的麻將聲，和不時有人發出的怒罵聲，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曹曉瑩逐一掃過客廳里的人，可這些人里面并沒有曹曉瑩和張牧野要找的高偉。

“難道高偉不在這里？”曹曉瑩一顆心沉了下來。

“瑩瑩，你也來打麻將啊？”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