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麗江的第三天，楚澤的父親也來了。

他說手里的事情都交給下邊，趁著兒子暑假，也該好好陪陪家人，隨同的，還有楚澤的母親。

穿一身墨蘭的旗袍，盤著長發，眼神溫和，渾身帶著一股子的書卷氣。

兩家父母也能聊得來，唐芒同楚澤從外頭逛街回來，就聽著楚天說，“等畢業了就讓他倆訂婚，回頭找個好日子，把芒芒抬我家去。”

而那個本來把閨女當眼珠子的唐商是怎么說的，這貨笑的跟個彌勒佛一樣，“得嘞，這丫頭整天在家就知道磨我，你們啊，趕緊帶走。”

門口站著的唐芒和楚澤互相對視一眼，連屋都沒敢進，又逮著逛過的街，再逛一遍。

——

余紹過來跟唐芒借錢，說余杰停了他的信用卡，也不愿意給他零花錢。

究其原因，是余杰看不上季北北。

唐芒問余紹，你跟季北北不是分手了嗎，楊貝貝呢。

余紹苦笑，“楊貝貝上個學期就分了，高中同學聚會，季北北也去了，喝多跟我面前哭，我沒忍住，就和好了。”

唐芒點點頭，順手從錢包里抽出兩千，問余紹，“夠嗎，你要多少。”

余紹沒接，兩只手扒拉著頭發，透露著一股子頹廢而茫然，“北北看上個包，一萬三，我手里只有幾百塊了。”

意思是不夠。

幾萬塊錢唐芒是能拿出來的，只是驚訝之余有些疑問，“她不是在上學么。”

季北北的家庭，帝君在來到之后就有了了解，誠然季北北是獨生女，可她的父母，絕不會拿出萬把塊的血汗錢給她買包。

何況，一個上學的小丫頭，哪來這么大的虛榮心。

余紹就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聳肩，“她室友找了個有錢人，沒事就送包送鉆戒送項鏈，她眼熱，就跟我要。”

季北北的宿舍，有個漂亮的女生，以前男朋友是個富二代，不過日子，但是舍得砸錢。

那姑娘讓他養的眼界極高，后來分手，沒了經濟來源，短時間內再重新找個富二代很難。

于是，那女生就找了個足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這本該是個恥辱，卻也不知道為什么。

讓季北北看在了眼里，余紹說她不要無理取鬧，兩人都是窮學生，哪里有那么多的閑錢。

當時季北北是怎么回答的，她說，“你不給我，自然有人給我，大不了，我也找個有錢的。”

余紹這人是渣，花心而濫情，可季北北是他明面上第一個女朋友，意義到底是不一樣的。

余杰給的信用卡，只夠給季北北刷了一個名牌包，和兩個手鏈，助理同余杰說，余紹的信用卡欠款了。

一個禮拜，三萬。

余杰發了好大的脾氣，余紹不得已把女朋友的事情供了出來，彼時余杰就冷笑，“這樣的兒媳婦我余家可沒能耐娶，你養得起就自己掙錢，養不起趁早分手。”

季北北以前是個很好的姑娘，永遠是學校前三名，脾氣溫和，笑起來羞羞澀澀。

余紹想著，是不是自己毀了她，如果不是那個賭，可能季北北會考上心儀的大學，遇到喜歡的學長，談場走向未來的戀愛。

可終其所有，那都是如果可能，現在的季北北，被嫉妒心蒙蔽了雙眼，除了攀比和漂亮，她好像，再無喜好。

——

唐芒咂咂嘴，莫名就有些于心不忍，大千世界里的人很多，或者富貴滔天，或者悲苦一生，那都是命。

可天地規則給了季北北假的希望，讓她在一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最后直至死亡，可能翻然改過，可能執迷不悟。

余紹走的時候，唐芒還是把錢給他了，后來跟楚澤說起這事，傲嬌的楚小朋友，就冷著一張臉。

“沒必要投資，季北北又不會感恩，她的心壞了。”

唐芒當時沒聽懂，到了第二天，才明白說的是季北北跟他表白那事。

季北北的心不是壞了，是變了。

就算余紹付出的再多，也不過是滿足當下，季北北現在就是籠子里的金絲雀，你用錢養著她，養不起的時候，她就飛了。

——

大三依舊是個忙碌的學期。

導師的實驗室，進了新的學弟學妹，唐芒在空閑的時候，慢慢就把手里的東西轉了出去。

楚澤還是在宿舍里打游戲，雖然從不像唐芒那樣忙碌，可他的課業成績，卻也沒拉下過。

有老師在課堂上開玩笑，說如果有一天，自己生了病躺在手術臺上，唯一愿意相信的，就是楚澤。

連唐芒都不行，為什么，因為唐芒會心軟，楚澤是除了唐芒之外，六親不認的家伙。

有人就起哄，說得了吧，老師，說不定你上了手術臺，人楚澤都不認識你是誰。

班上多數同學都在笑，唐芒也勾了嘴角，歪著頭看旁邊那人，楚澤聰明，沉穩，長的好看，家世也不錯。

按理來說，天地規則能給他這么多，在每個世界，他都得是不輸于氣運之子的存在。

可偏偏每個世界，都沒有楚澤的介紹，這是個問題，也是個漏洞。

兩個空間的相處，帝君并未對楚澤動心，于她而言，跟楚澤成為男女朋友，更像是把他放在身邊，隨時觀察。

——

唐芒和楚澤，是整個醫學院里所有教授的心頭寶，就連口腔專業的譚賓都說。

“背后議論我們教授教學質量不咋滴，可以，背后要說唐芒和楚澤什么玩意，那么你成功了。”

咱教授會聯合整個學院里的導師，務必保證你的每一門課業，都過不了，最后拿不到證書的那種。

齊宋過來找唐芒玩，小姑娘還是齊耳短發，化了淡妝，比起以前青澀的模樣，多了絲成熟的味道。

“唐芒，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帝君大大拿手機跟楚澤發微信，調戲那個冷面小狼狗，聞言也沒抬頭。

“哦，不就是你給過生日那個么。”

合計唐芒還記著自己沒能回家，陪齊宋買禮物的那個的周末。

齊宋就搖頭，“不是，那個高中畢業就沒聯系了，哎呀，是我們學校的，我們學校老師。”

嗯？上一世齊宋的老公也是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