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前，郝清貴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又丟下五百塊錢。周向南拒絕不了，只能收下。周向南切了兩塊咸鵝和咸肉，康勁夫倒是沒拒絕，讓郝清貴帶上了。

望著警車的遠去，送行的人群不停揮手，矗立在路邊很久，直至遠方空無一物。

“走吧，回去。”周向南的聲音。

曲終人散，視察接待工作算是圓滿完成了，而且還有很大的意外收獲。

“謝教授，這幾個新廠又得辛苦你來設計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干這個的，恨不得天天寫寫畫畫的。那我暫時就不回去了，這幾天咱們先討論討論。”

“行！晚上咱們研究。老田，你幫我走一下咱們生產隊，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以土地入股的，特別是廠子周圍的田主都要走到。”

“我也可以在你在參一股?”

“你家的田就在咱們生產隊，為什么不能呢？你得跟他們說清楚，以田入股，自愿參加，平等互利。愿意的等我通知來我這開會，我把細節跟他們講清楚。”

老田還有意外驚喜，他可對周向南的生意羨慕很久了。

“聶書記，你們在廠子里轉轉，我先回家一趟。”褚長和小四跟在周向南身后。

小四也跟著來送行了，康勁夫挺喜歡他，還讓周向南有時間去省城的話帶著小四。

暫時是沒時間了，怎么也得小四經常打電話跟康勁夫“匯報匯報”，等關系更熟絡了才好去打擾。兒童路線不一定比夫人路線差。

小四沒想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但就目前的政策不穩定不明朗時期，有一個足夠能量的人來遮風擋雨就再好不過了。

送完人了，小四也想和老爸與褚長談談，吃飯的時候雖然聽了一鱗半爪，但對整體的把握還不夠。

“阿爸，簡單說說，我了解一下。”

聽完周向南的介紹，小四心里有數了。

“大好事！看來還得領導多多來視察才行，都是帶著好政策下來的。阿爸，員工終于不是咱們的瓶頸，原料問題也基本解決了。你和褚叔想怎么做？”

周向南看了褚長一眼，“我明天還得和你褚叔跑一趟江淮廠，過節也沒慰問一下，也看看他們機器研究的情況。再看看能不能跟馬城政府接觸一下，有些問題需要再談談。”

“你們提畢業生分配的問題吧?工人可以就近招，稍微專業一點的崗位就不行了。國家怕人才斷層，企業也一樣，現在開始就該有意識的積累、培養了。你們去馬城那邊問問，我們這邊問題反而小點，秦振邦應該不會拒絕。”

周向南點點頭，“小四，我準備這趟再走一下省城，找找周立業。”

小四沒明白，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省里農業銀行的周行長，想起來了吧？我問問貸款的事。”

這個小四倒沒意見，本來早就說好的，稱通貨膨脹到來之前屯點原材料，再貸點款。

“阿爸，原材料盡量多屯點，尤其機械廠那邊。嗯?咱家的錢是不是也不夠了？”

“那倒沒有，星辰農牧和江淮廠加一起花了兩百多萬，這次還得給白樹山撥二十萬啟動資金過去。”

“哦，那你們和周立業商量看能貸多少吧。買原料也用不完那么多錢，至于怎么花嘛我再想想，到時候再說。”

有時候錢多的花不掉也是一種煩惱，眼睜睜的看著就貶值了該多心疼啊。

“嗯，區里的政策沒那么快出來，前面的工作咱們倒可以先做起來。褚長，玉米采購還是讓縣里出面，以飼料廠的名義去不一定好使，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哪都有地方保護。”

“對，褚叔你到時候就從咱們生產隊同意參股的群體中招人吧，除了給飼料廠再招幾個員工，也該培訓一支稍微專業點銷售隊伍，飼料廠有需要。”

褚長一直在聽著周向南父子商談，自己卻很少發表什么意見。

“褚叔，褚爺爺對我不熟悉，這都很正常，你也不用往心里去。等以后都了解了大家交流起來自然就通暢了。”

周向南詫異的看了一眼，他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覺得褚長突然話少了很多。

都是成年人，也不需要小四說太多，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了。

“阿爸，這次飼料廠得好好估值，咱們投入那么多，還有品牌也打出去了，有一定的知名度，也是有價值的，講面子就沒必要了，隨便讓出去一點就不是個小數目。參股的事情問下趙上田他們，別把他們落下了。姥爺家和大爹三爹也讓他們進來吧。”

“二哥，珵美，這次參股從我這出……”

“褚叔，這事就別說了，你的股份不變。咱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飼料的市場打出去，我們的銷售額不能一直都靠那十幾家養豬場。現在還屬于賣方市場，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產量穩步增長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

“褚長，我們明天就去馬城，接著去省城，恐怕又得一星期左右。你回去交待一下吧。”

“行，二哥。”褚長沒多說什么就離開了。

“阿爸，沒什么，我已經給褚新宇說了，褚叔的百分之二十不會變。褚叔還是放不開，我懷疑有機會父子倆都會吵一架。對了，以后如果有人問就是咱們是集體企業，辦事方便點。咱們這么多人參股，一般人也分不清股份企業和集體企業的區別。”

“褚新宇怎么說的？你原話說給我聽聽。”

“我說沒事就沒事了，他又不傻，說出去對他有什么好處。情況不對我會告訴你的。放心吧。”

“你這孩子，我真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你當初那么急干什么，要是出點什么事掙錢又有什么用。”

小四心想那不是那時你還沒開竅么。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阿爹那也給他補一點股份吧，不然給姥爺家股份到阿爹那不好交代。”

“到時候再說，還早著呢。我都不知道該估多少，得想辦法找會計了，黃國語真不行了，實在忙不過來。”

“跟區里打個招呼，技校里學會計的不會少。估值方面無非就是咱們投入了多少，收益如何，增長情況等等，我再想想。你再去江淮廠打聽一下。”

“行吧！這段時間等政策吧。我不在家你別出去晃了。我給黃明貴打個電話。”

小四翻個白眼，難不成誰還會把他拐賣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