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地睜開眼睛，陷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眼的白，縈繞造鼻尖的是消毒水的味道，穆塵覺得頭都要炸開了。

“穆塵，你還好嗎？”白雨擔憂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

穆塵驚喜地回過頭，“白雨？”

“你醒了就好，我先走了，過會兒媽就會過來看你，別讓她老人家擔心。”

她起身便要離開。

“白雨，你去哪？我頭好痛。”

“我回家收拾一下行李，盡快把離婚手續(xù)辦下來。”

“離婚？”擔架上的男人顯得有些吃驚。

車禍以前的一幕幕又開始在他眼前呈現(xiàn)開來。

酒店，歐青青，樓梯，流產(chǎn).......

離婚。

“白雨，不要離婚，好嗎？我不能沒有你。”，反應過來的穆塵痛苦萬分。

白雨停住了腳步，一言不發(fā)。

她不知道穆塵還在掙扎什么，這段感情早就被他鬧得支離破碎了。

穆塵掙扎著想要起來，拉住白雨，但腿上的傷讓他又吃痛地倒下。

“別離婚好嗎？白雨。”

回應他的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是不是這顆心臟你再也不會在乎了。”車翻出高速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穆塵，此時脆弱得像個小孩，雙眼變得通紅。

“白小姐，這有一份術前同意書需要您簽一下。”醫(yī)生推門進來，后面跟著白雨的婆婆——穆家老夫人趙雅美。

穆塵一把打掉了醫(yī)生遞過來的紙幣，發(fā)了瘋地哀求，“不要離婚好不好？”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看著他因懊悔流下的眼淚，白雨很是心疼。

但是她比誰都清楚，長痛不如短痛，藕斷絲連只會讓兩個人更加痛苦。

“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會有半點的心疼？那就死了算了。”

趙雅美撿起了地上的術前同意書，快速地簽上了字。

“白雨，你就答應穆塵吧。行嗎？至少讓他安心手術，有什么事我們等穆塵手術結束后，再商量。”

白雨看了看眼前端莊卻充滿威嚴的婆婆，又看了看擔架上痛苦的穆塵，她差點就沒忍住點頭。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那肚子里死去的孩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甘心吧。

她搖了搖頭。

見此，穆塵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嘴角緩緩上揚。

反正早就像個廢人一樣了，現(xiàn)在連白雨都不在乎他了，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知道結果后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那就，死了算了。”他閉上眼睛，以心存死志。

“啪！”

穆塵的臉上留下了紅腫的巴掌印，他皺了皺眉，看著怒不可遏的趙雅美，沒有說話。

“醫(yī)生，字我已經(jīng)簽了，你快送他去急救室！”

得到肯定的醫(yī)生急忙給護士下命令。

這位年過半百的女人，充滿了威嚴，片刻后，她又痛苦地喃喃自語，“你想過我的感受嗎，隨口一說就要死，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白雨，你們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了，但今天鬧到了這一步，我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都痛苦，與其相互羈絆，還不如好聚好散。”

手術室的門合上了，白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