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疑惑地看著遠處的德妃，對顧青檸說道：“這個德妃也是個怪人，為何對貴妃說這么些話？”

“這個德妃不簡單的。”夏果補充了自己的意見。

春桃卻不以為然，“夏果姐，你說什么呢，這德妃看起來直腸子的很，怎么會不簡單呢？”

夏果笑而不語，顧青檸雖然沒有夏果那么毒辣的眼光，卻也不敢小瞧這個女人。后宮的兇險顧青檸本就不太了解，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必須謹慎。

顧青檸一直不太明白皇上為何還要留住她，剛剛看德妃的表現似乎知道點什么樣。接下來有空就去找德妃試探著問一下吧，然后她就吩咐春桃去打探德妃的住處，順便其他宮妃的住處也一并打聽了回來。

離過年還有不到半個月時間，顧青檸卻絲毫沒有期盼新年的喜悅。總是忍不住想一些現在不應該想的事，聽說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都跑掉了。但不知道他們的境況如何，顧青檸心中始終懸著。

離她最近的二皇子顧傾昀還被關在大牢里，顧青檸卻沒有任何辦法。

望著天空飛過的鳥兒，顧青檸竟有了些羨慕之情。

這一下子就物是人非了起來，往年過年的事也競相沖入了她的腦子。

一直表現得體但為人霸道的大公主，在過年的時候就尤其喜歡挑顧青檸的刺；二皇子則喜歡考察顧青檸的功課，雖悶了些，好歹有著家人的溫暖；三皇子的母妃顧青檸都沒見過，但兩人卻意外地合得來，一到過年，三哥哥就會送她一些新鮮玩意兒；四皇子嘛，在顧青檸眼里就有些憨直了，但也不是不聰明；小六是個天生呆滯的孩子，明明呆傻得不行，有時卻有格外敏感機靈；小七嘛，顧青檸一直被怎么想理這個孩子，她是母后難產生下來的，顧青檸始終記怪于她。

現在想來，自己確實很過分了吧。如果還有機會，一定要給小七道個歉吧。

正想著，天已經黑了，皇上那邊竟然翻了顧青檸的牌子。

一番準備后，皇上也掐好時間到了。

李明衡進了暖春閣就直接坐了下來，免了幾人的禮，自顧吃起了菜。

夏果推了一下顧青檸向前，顧青檸強忍著心中的不痛快給李明衡布菜。

李明衡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里，“既然不愿意，就別做了，吃飯吧。”

顧青檸也懶得去做解釋，直接坐了下來：“謝皇上。”

“你近日哭過？”看著顧青檸眼睛紅著，李明衡隨口問道。

“沒有，只是迷了眼睛。以前從沒有過過這么冷的天，恐是眼睛不適應。”

“那平日里就少出些門，也快過年了，到時候你可不能缺席。”李明衡道。

“皇上教訓的是。”顧青檸起身福力。

酒飽飯足后，兩人便一起睡下了。一夜無話，也沒有什么動靜。

次日一早，顧青檸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她望著身邊的人，悄悄地離遠了些準備起身。

隨著這一動，李明衡也醒了，一番閑話，邊去上朝了。

夏果和春桃替顧青檸梳洗著。

夏果道：“娘娘昨日不該那樣不給皇上面子的。”

“我還沒質問你為何推我一下，弄得我好不尷尬。”顧青檸不滿道。

夏果忍著不甘：“娘娘若是做得不好，到時候受罰的可不止有您。”

顧青檸生氣道：“我都忘了你現在是站在皇上那一邊兒的了，你停手吧，我可不敢讓你給我梳妝了。”

夏果動作一僵，卻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顧青檸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頭往春桃那邊偏了去。

春桃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卻不知道如何表態。

快到中午的時候，顧青檸去了德妃的謙合居。

德妃一見顧青檸，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全沒有了昨日冷臉離去的樣子。

“哎呀，可不知什么風把貴妃妹妹吹來了，快請進。”德妃笑得開心，眼角處還顯出了些皺紋。

“德妃姐姐哪里的話，我和你多走動也是應該的。”

兩人客客氣氣地坐下，顧青檸直接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德妃姐姐，你昨日好像有什么意尤未經的話沒說完啊？”

“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德妃裝的很像，似乎真的不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顧青檸叫周圍的宮女們都退出去，才說道：“姐姐不必瞞我，有些事我聽了也當沒聽到，只是這宮里都每個人說貼心話，實在寒酸了些。”

德妃聽完，似乎有些心動，但嘴巴還是閉得死死的。

顧青檸從座位上起身，眼神黯然道：“姐姐是嫌棄我一個亡國女罷，本來就不知為何還能留在這東商。現下還是個貴妃，豈不惹人笑話嗎？姐姐不必糾結了，我不該來這里惹人嫌的。”

說完，顧青檸就要往外走去。

卻被德妃抓住了手，她那眼眶又紅了起來，她笑得可謂更是慘淡：“你是亡國女，我是喪家女，倒也合緣。”

顧青檸一下子也覺得鼻子酸酸的，自己這樣假意套她的話到底會不會太過奸詐。

似乎是體察到了顧青檸心中的想法，德妃重新拉了顧青檸的手坐下，聲音溫和地說道：“我也知道你是在激我，這些你倒不用放在心上。只是都是些陳年往事，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好。”

“是妹妹不懂事，姐姐不想說便不說了吧，我們還是好姐妹的。”顧青檸搶著說道。

德妃狡黠地一笑，“你看你，還想用激將法激我，現在卻先中了我苦肉計的道了。”

“我……”顧青檸啞然，完全摸不透這個德妃的套路。

德妃親切地摸著顧青檸的臉，“你也是個可憐的，想知道什么，你就問吧。”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陳年往事。”

顧青檸好久沒有體會到這般溫情了，到底是個十六歲的姑娘。這樣的溫柔，她是多年沒有體會過的。話里多而不少地竟不免帶了幾分委屈，叫人好生心疼。

“好好，我慢慢給你說，那是一個叫做蘭姑娘的女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