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愣住了。
如果從上輩子的時間來看,小雪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懷孕。
難道,命運是無法改變的?該出生的人,一定會出生?那么,該死去的人,會死去嗎?距離上輩子媽媽出事,只剩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會這樣的!一定不會這樣的!
月兒的腦袋亂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月兒細細回想,難道,難道是之前她刻意破壞爸爸和小雪的關系,卻讓小雪感覺到了危機,讓她愈發猛烈的勾引爸爸?月兒冷靜下來,在qq上和小雪繼續聊天。
五角星:懷孕多久了?
小雪:應該還不到兩個月,我現在該怎么辦啊?
五角星:確認嗎?
小雪:嗯。
月兒幾次想要告訴小雪,讓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幾次都已經敲進了鍵盤,卻又刪掉了。人命一條,月兒下不去手。小雪還在電腦前呼叫五角星,月兒卻已經淚流滿臉,她關掉電腦,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隔壁房間,月兒聽到了爸爸匆忙從床上爬起來的聲音。
上官石英對著妻子說:“公司有急事,我去去就回。”說完慌忙沖了出去。
哼。
小雪,一定是她,這么快就告訴了爸爸自己懷孕的消息。
月兒關起門來,又哭又笑。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命運之手在拉扯著她。
身邊,電話響了幾次,月兒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一幕幕回憶出現在眼前。
上官云兒長得并不好看,他的到來,讓上官月兒在家里變成了隱形人。從內心伸出來說,上官月兒是很不喜歡云兒的。
但是云兒扁扁的鼻子,肥肥的臉蛋,作為三代單傳的孫子,讓奶奶愛的不行。
上官月兒初三那年,也就是云兒一歲的時候,奶奶非要月兒讓出自己的臥室給弟弟。這間臥室,月兒已經睡了七八年,月兒自然是不肯。奶奶坐在飯桌前,一言不發。
上官石英看到母親不講話,也不吭聲。
小雪笑著說:“來,媽,多吃點飯。”
奶奶把碗筷使勁一摔!瞪著牛一樣的眼睛看著月兒:“真是慣的沒樣子!多大的還不懂事!你不知道弟弟年齡小,需要睡在陽光好的房間?”
月兒委屈的看著上官石英,想要爸爸幫著自己講話。上官石英一言不發。月兒眼淚在眼睛里打轉。
奶奶氣的捶胸頓足,像是快要踹不上氣來了。月兒看到奶奶痛苦的樣子,忙說:“好吧,我周末就搬出來。”
奶奶頓時笑開了花,說:“還是月兒懂事!懂得照顧弟弟,云兒是咱們家的根,以后你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月兒委屈的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粉色的臥室,已經淚流滿面。
她不明白,為何只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就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她恨云兒,恨他從出生開始,就受到所有人的寵愛,恨他自從出生那一刻起,自己變失去了所有的愛。
月兒讓出了自己的臥室,住進了一個常年不見陽光的小房間,而那個房間,奶奶從來沒有走進去過。
唐宋第一次來月兒家,陪著月兒在她這間潮濕陰冷的房間坐了很久。唐宋說:“我以后要買個最大的房子給你,再也不讓你住在這種不見陽光的房間!”
唐宋很喜歡云兒,一次就和云兒打的火熱,小雪也很喜歡唐宋。小雪總說月兒眼光好,找了個才貌雙全的男人。
現在,月兒才知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唐宋就知道,在這個家里,她是沒有任何地位的,而這個家,最有話語權的,是小雪。
在之后,唐宋和小雪的關系越來越好。
而這兩個人,都有著共同的目標:讓她死!
也真是辛苦他們了,偽裝了這么久,偽裝的這么辛苦......
呵呵。
云兒還是來了。
月兒哭著哭著,笑了出來。如果這就是命運,那自己這么努力,能改變什么?
枕頭旁邊,月兒的手機一直在響。月兒回過頭,來電顯示是北極。
月兒忽然間清醒了,她趕忙做起來,拿起電話。
那頭北極的聲音有點著急:“小月亮,給我一張你的照片吧,急需。”
月兒哽咽著。
北極覺得不太對勁,問:“小月亮,你還好嗎?”
聽到北極冰冰冷冷的聲音,月兒卻忽然覺得溫暖,她熱不住,對著電話痛哭起來。
電話那邊,北極沒有講話,也沒有掛掉電話。他安靜的聽著她一直哭。
那天,在錄音棚,月兒也是這樣痛苦的哭著。
過了很久,月兒慢慢安靜下來。對著電話里的北極哭成這樣,月兒冷靜下來后覺得有些尷尬。
北極慢慢的問:“哭完好些了嗎?”
月兒抹抹眼淚,說:“是的。”
北極在電話那頭撥動了吉他,一曲悠揚的曲調從電話傳了過來,月兒頓感一陣輕松。
是這首《晚安曲》。
是北極的主打歌之一。
月兒能清楚的聽出來,這首晚安曲和上輩子自己聽到的有很大不同。
北極靜靜地對著電話彈唱著,顯然,他還沒有寫好詞。他的音樂中帶著固執和玩世不恭,也帶著對現實的不屑。但是他的嗓音卻聽起來有種溫暖的感覺。
一段歌曲唱完,北極停頓下來。
月兒冷靜了下來,問:“北極叔叔,是否需要我幫你填詞?”
北極想都沒想,說:“歡迎。”
月兒說:“不過我現在心情有些不好,我有些擔心把叔叔的歌曲破壞了。”
北極無所謂的說:“我唱了五年積極向上的勵志歌曲了,挺累的。”
“那好,我現在來寫詞,晚一些短信發給你吧。”
“不用發給我了。”北極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情緒。
“嗯?”
“等下電話我,唱給我聽下吧。”北極的口氣不容置疑。
“北極叔叔這么著急?”
“那倒沒有,我只是喜歡聽小月亮的聲音而已。”北極冷冷的聲音,卻說出這么溫情的話,讓月兒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好。
月兒沉默了一會兒,說:“等我30分鐘。”
30分鐘后,月兒正要拿起電話回撥,北極卻先打過來:“寫好了?”
月兒有點驚訝:“剛寫好。”
“唱吧。”北極說的很簡短。
月兒抱起吉他,夜色下,月兒把那首《晚安曲》改的面目全非。
我總以為你要陪我每天夜晚
擁抱我的寂寞給我哼著歌曲
你牽著我的手在夜色中漫步
你告訴我一生都會守護著我
你為何松開手
沖我淡淡微笑
說你今天要走
晚安再也不見
一首歌唱完,北極在電話那頭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很久,北極才開口:“忽然很想見到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