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江邊的一個破破爛爛的麻辣燙小店里,月兒和耳淺正面對面坐在一個很小的桌子前,小店里生意興隆,麻辣燙的香味四溢,撲鼻而來,讓人不由得咽口水。
已經一年多沒吃過麻辣燙了,月兒有點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耳淺只是偶爾品嘗一口,然后一臉驚訝的看著狂吃的月兒。
“既然你不喜歡吃,為何還要我請你?”月兒看耳淺沒有吃,便問。
“以前常來這里嗎?”耳淺反問。
月兒點點頭。
“和他?”耳淺再次問。
月兒咽了一口口水,這個耳淺,醋意真是大!
耳淺雙手支在桌子上,說:“以后,想到這家麻辣燙,你第一個要想起的男人,要是我,可以嗎?”
月兒噗嗤笑出聲,口水差點噴了耳淺一臉。
耳淺無奈的看著她,問:“這很好笑嗎?”
“我原來沒有發現,大洋資產的耳總,如此喜歡吃醋。”月兒戲謔的說。
耳淺不以為然的說:“你沒有發現的多了。”
正聊著,月兒忽然看到了店門外,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那么一瞬間,閃過。
月兒忙擦擦嘴巴,追了出去。
耳淺跟著她走了出來,卻只是看到月兒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來回張望著。
“看到誰了?”耳淺問。
月兒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只是搖搖頭。
耳淺沒有多問,畢竟,在湘江市這個地方,有太多會讓月兒熟悉的人和物。
月兒擺擺手,說:“我們走吧。”
倆人漫步在湘江河畔,夜晚的微風吹過,河水的潮濕撲面而來。
耳淺慢慢向著月兒靠近,順手就拉住她的手。
月兒轉頭,開玩笑的說:“我真的十分不好意思,每次都拒絕你。”
“這樣最好。”耳淺心里非常清楚,數次相救,讓月兒感到無比內疚,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拒絕自己。
她對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真的不好說。
但是,只要能想辦法讓月兒留在身邊,對于耳淺來說,就已經很滿意了。
他就是要讓她內疚,讓她無法拒絕!
月兒的手在耳淺的手心很安靜的待著,有些微熱。
耳淺不再講話,倆人默默的走著,卻并沒有尷尬。有那么一刻,耳淺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忽然,漆黑的夜中,路邊上一輛小車疾馳而過!月兒忽然大驚,猛的拉過耳淺。
耳淺驚訝的看著月兒,這車,離他們至少有四五米遠,月兒的這個反應,讓他有些意外。
看向月兒,卻發現她一臉緊張。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耳淺盡量用緩和的語氣問道。
“沒什么。”月兒深吸了口氣。自從回國以后,她就心驚膽戰。
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報紙上的照片。
那一輛綠色的越野車旁,躺著耳淺一動不動的身體。
剛才,看起來也像是一輛越野車,所以她忽然緊張起來…
但是,她沒辦法向耳淺解釋…
她總不能說,上輩子看到過耳淺被撞死吧!
耳淺一定會覺得她瘋了。
耳淺看她的眼神還是不記得,卻沒再問,輕撫她的頭發,說:“看起來,現在換你緊張我了。我是該高興嗎?”
月兒給了耳淺一個白眼,說:“回酒店吧。”
耳淺卻拉住了她,說:“今晚天氣這么好,就這樣回去,那可太可惜了。”
月兒抬頭看向天空去,的確,如此晴朗的夜空,即便是在湘江生活了兩輩子的她,也是很少見過。
“那你想再去哪里?我陪你吧。”月兒視線回到耳淺臉上。
耳淺卻搖搖頭:“倒是哪兒也不想去。往前走走吧。”
“那就吹吹風吧。”月兒和耳淺一起,又向前走了幾分鐘,忽然間,花月亭出現在了面前。
月兒一愣,之前的回憶涌上心頭。
這里,上輩子她的母親落水,這輩子自己落水…
這里,她和北極許多夜晚約會在此…
她停在亭子前,不再向前走去。
耳淺卻一把拉起她,走進了這座小亭子。
“這就是我想來的地方。”耳淺環顧了一圈這個不大的亭子,轉頭對月兒說。
“為何想要來這里?”月兒皺皺眉頭。不過,她很快就回憶起來,自己在網絡聊天時候,常常和耳淺提到這里。只是具體說了什么,她也不太記得了。
“我想要你的記憶和回憶中,都有我。”耳淺回答的非常直接,直視著月兒詢問的眼睛,毫不掩飾的回答道。
不等月兒再次講話,他便忽然一把將月兒拉進懷中,低頭便吻上了月兒的唇。
月兒感覺到一股咖啡香味滲入鼻腔。
她有些懵掉。
耳淺溫暖的輕輕手捧著她的臉,讓她覺得臉頰火熱!
她渾身都僵住了,一動不動…
耳淺的唇在她的唇上游走著,一只手從她的臉頰滑下,輕撫她的頭發,后背…
有那么一瞬間,月兒甚至產生了幻覺,覺得面前的人,還是北極,是四年前的北極……
這種感覺只持續了短短一秒鐘,便消失了…
不對,北極還躺在床上…
面前的人,是耳淺。
是陰陽!
清醒后的她,猛然推開了耳淺。
耳淺對她的舉動并不意外,只是微笑的看著她,說:“你不是問我為何回國嗎?這才是我要你陪我回國的主要原因。”
月兒怒氣沖沖的看著他一會兒,轉身就走,耳淺卻抓住她,說:“下次,一定不會。”
月兒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怎么可能不會!這人可是耳淺,他這次會突然吻她,下次就一定還會!
耳淺看她有些生氣,卻笑意更濃,拉著她:“真的,就這一次,在中國,我再不未經允許,就吻你。”
“中國?那回去美國呢?”
“回到美國,再說。”耳淺忽然就一副流氓樣。
月兒氣的轉身就走。
耳淺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湘江水嘩嘩的流動聲,幾乎遮住了耳淺的話語,他輕聲在月兒耳邊說:“我愛你,小月亮。”
月兒已經不知道這是耳淺第幾次去告白。
他的直接和赤裸裸的告白,從北極那里,從未聽到過。
她十分不習慣,卻忽然有那么一刻鐘,她竟然想要就這樣靜靜地,靠在耳淺懷中,什么都不再去思考。
而不遠處,一個苗條的身影躲在樹后,看的清清楚楚。
她拿起電話,就說:“我確定!是她!她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