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吾所想，吾族的過往，正在消失。吾族……正在淡出歷史。”

“可是，吾族，萬古以來，為天地鐘，為何為天地所棄？后來，吾就發現，吾族，不是獨例，萬千種族，俱是如吾族般，丟了源頭，沒了歷史，損了壽元，最終化為塵埃。上蒼，這是要遺棄了我們嗎？咳咳咳……”說道最后，東圣海王情緒異常激動。

山頂眾妖一陣嘩然。

這消息太過勁爆了。有那塊石頭為證，如何不信？

在場很多都是金丹境界的大妖，如何認不得，那石頭上面包裹的金色能量，是一股元神之力？

東圣海王親自分出一半元神，拼著境界跌落的危險，保留下來的東西豈是拿來開玩笑的？

于是，包括普度慈航和血玉蛇君兩個分神大妖在內的一眾妖族，內心盡皆惶恐，慌亂一片。

普度慈航沉聲道：“前輩，若如您所言，可有良策？”

其余眾妖，都屏住呼吸，滿懷希望的看著東圣海王。

“大王？他說的，可是真的？”黎青忍不住小聲問楚云歌。

楚云歌想了想，嘆了口氣，沒有隱瞞：“算是吧……”

只是，不是上蒼要拋棄他們，而是有一個恐怖怪物正在毀滅世界。

但，是與不是，對他們來說，有區別嗎？

楚云歌本不想告訴他們的，畢竟，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么區別，最終，可能都難逃一死。

所以，讓他們在懷著對未來的憧憬中，平靜死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只是，楚云歌沒想到，這個處于步虛巔峰的東圣海王，居然察覺到了。

當然，他現在已經不是步虛巔峰了，道基有損，加之垂垂老矣，戰力能有步虛初期，就不錯了。

“呵呵，我若有良策，就不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了……”說著，東圣海王摸了摸他如同枯草的白發。

聞言，在場的眾妖，慌亂一片。多少有些風聲疏狂，人間倉皇的影子。雜亂一片。

“我本該無聲坐化于東海，可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該讓你們繼續懵懂下去。還請，善待我的骸骨，為萬靈謀取生機出力，好不墜吾族虛名。”他悵然的笑了笑。

此言一出，盡皆沉默。

“前輩大義……”

良久，還是普度慈航打破了平靜。

“呵呵……吾是沒辦法助你等打破宿命，可是在場，有大能者，或許能解了你們的死局……”東圣海王緩緩說完，看向了楚云歌。

眾妖隨著東圣海王的目光，齊轉頭，聚在楚云歌身上。

“他？還是她？”血玉蛇君不可思議道。指著黎青和楚云歌。

普度慈航看著楚云歌，眼里震撼更甚。看來，他估計得沒錯，這大興山的涅云妖王，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居然能得東圣海王如此看重……

“別看我，是我家大王，涅云妖王！”黎青神氣道。崔水馨站在他旁邊，忍不住有些扶額。她只覺得，這個大興山的黎青，太過于咋咋呼呼……

萬眾屬目，楚云歌處之淡然。輕笑道：“你就那么肯定？”

東圣海王緩緩的渡著步子，到了楚云歌近前。見楚云歌就那么坐著，也不惱，肯定道：“在場，只有你，我看不透，要不是那小子，我還發現不了你的存在。這，可不是什么法器能做到的！”

“嗯，眼力不錯。”楚云歌點頭，算是給了他肯定。

“辦法，我有，不過，成與不成，可就得看運氣了。”楚云歌也不會說看天之眷顧，畢竟，聊齋世界的靈，天道，可正依附在她身上呢。

自從天道依附后，意識越發淡薄。蓋因為，陰間龐大的鬼魂，已經占了世界生靈的三分之一，現在，都為楚云歌所統屬，為天道提供了大量的生靈念頭。

天道因為那些念頭，正在逐漸蛻變，增強。可要說徹底蛻變成眾靈天道，卻還需些火候。

畢竟，楚云歌治下的鬼魂和妖族，只有少量的對楚云歌有崇拜之情，匯聚生靈念頭，效果不是太明顯。

最終，還是需要楚云歌在這方面下功夫的。

“什么辦法？”血玉蛇君忍不住上前一步，急道。

“我還是直接一點吧……”楚云歌起身，一步一步，腳踏虛空，來到高空之中。

“什么？”血玉蛇君有些懵。

“轟……”

一股威壓，猛然從楚云歌體內爆發出來，瞬間籠罩整個泰山。無形，而又浩大。

山頂眾妖，只覺一股靈魂的戰兢，由內而發，畏莫如淵。就像是直面整個天地之勢。

這一下，本就不堪重負眾妖，包括普度慈航和血玉蛇君，紛紛被楚云歌自身所發的威壓，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只有蒼老的東圣海王，死死的支撐著。渾濁的雙眼，定定的看著楚云歌，駭然。

艱難吐字：“古神之境！”

哪怕他有了心里準備，還是難掩內心的震動。

聊齋世界所謂的古神，是指幾萬年前突破了步虛境界的存在，那些人，都有天地之威能。于是，被后世統一稱之為古神。并不是單單指青汐所統御的神門。還將妖族，陰域，人族先賢歸納在內。

可是，那一境界，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他們一直懷疑是否存在過。畢竟，哪怕驚才絕艷如東圣海王，數千年來，也一直卡在步虛境界巔峰，不得存進。都認為，此等境界，已然到頭了……

楚云歌這如同天地般的威壓，沒有讓東圣海王有任何遲疑。瞬間就在心里確定了。

沒想到，他，在有生之涯，能親眼見到……

“你們，若是能奉我為主，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只有像東圣海王那般，消散于無形。”楚云歌身處高空，聲音淡淡，清晰的傳入了所以妖族耳中。

山頂，眾妖，倉皇一片。

沒想到，這之前素未謀面的涅云妖王，居然有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修為。

難怪，那個黎青戰力無雙，能憑著元嬰后期的修為，與血玉蛇君打了個平手。

可是，她的辦法是什么？僅僅是奉她為主？

理由多么的荒唐可笑。這不就是借著解決危局的由頭，一統妖族嘛！至于她所說的辦法，誰能相信？

只是，苦于楚云歌的絕世修為，眾妖俱是內心凄楚，抉擇艱難……

至于，東圣海王消散于無形，又是怎么回事？

楚云歌看著東圣海王，有些憐憫：“你，馬上就要死了，有什么遺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