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數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讓文垣有了與她結婚的打算，盡管這種想法并不純粹。到了他這個年齡，對于婚姻已經沒有多大的渴望，這些年來，徐青青對他們父子的照料讓他有了這種惻隱，他早已經忽略了自己的情感需求，更多的是從寧文那兒考慮。

徐青青這幾日倒是喜笑顏開，十年來的堅持終于有了回報，現在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

“兒子，去幫老媽把那個東西拿過來！”身后的轉換讓她有些飄飄然，盡管寧文撇著嘴巴一臉不樂意。

“快去快去，你不想要車了？”徐青青滿不在乎道，她已經摸清了寧文的小脾氣。

她答應寧文和曉曉結婚的時候送他們一套房一輛車，因為碰到寧文不聽話的時候常常那這個事要挾他們。

“寧文，寧垣的電話！”曉曉正在客廳看電視，突然一通電話飛進來，屏幕上顯示是寧垣的。

“哥，我已經到車站了，你來接我一下？”陶寧垣不露聲色，盡可能避免他的反感。

“你來做什么？”陶寧文皺著眉頭，顯然沒有預料到寧垣的造訪，他來做什么？他看著曉曉眼神灼灼，“是不是你給寧垣說什么？”

“我沒有！”曉曉眼神恍惚。

寧文自然不信她說的話，冷哼一聲出了家門，不管怎么說寧垣來了，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接他，只是他不明白寧垣為什么會突然來訪。

一個多小時后，兩兄弟在車站碰面，寧文開門見山，“寧垣，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來？”

“我來看看爸？怎么，你不歡迎？”寧垣裝作一臉迷糊，他知道寧文肯定很排斥他這個時候來。

“你打算在這兒呆多久？”

“哥，我還沒來呢，你就想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寧垣半開玩笑說道。

“那倒沒有！我只是想替你買好車票，省的你來回折騰，這點機會總會給大哥吧？”

“我打算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寧垣打量著周邊的風景，頗為滿意點點頭，“這兒環境真不錯，如果有可能，我帶老媽過來看看！”

寧文心里內心一陣波瀾，從寧垣說話的口吻中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小垣知道老爸要和徐阿姨結婚的事情，該死的于曉曉當初怎么答應我的？

“是不是曉曉給你說什么？”寧文臉色不是多么好看，他現在就想一巴掌拍死于曉曉。

“哥，你叔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呢？”寧垣也是收斂了笑容，反問寧文，“從我到這兒你就問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好了，陶寧垣你不用給我演戲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對不對？你很清楚的，老頭子要和徐阿姨結婚了，你來阻止他們的對不對？我告訴你根本不可能的！”寧文突然爆發，他不想和寧垣這樣拐外抹角。

陶寧垣嘴角噙著笑，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他會這副模樣，他也懶得和他演什么戲，“我們應該好好談談的，或者問問爸當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當年，你還和我提當年，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我們會是這個樣子嗎？你知道嗎，我有多恨她，恨她永遠醒不過來......”寧文對著寧垣咆哮道，顯得面目可憎。

顯然，寧垣沒有想到寧文對老媽積怨到了如此的地步，他沉默了好一陣，他沒有辦法說出反駁的話來，哪怕他說了不敬言辭。因為，當初他也是這般憤恨。

寧文紅著眼睛喘著粗氣，顯然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如此的失控，或許是壓抑的太久了吧，到了這個時候一旦爆發自己都不敢想象。

兩個人之間硝煙味甚濃，誰都不曉得下一刻會發生什么，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會有過多的人對他們的行為有所停留，頂多為之側目會在晚上下班的時候給熟悉的人說，嘿，親愛的我早上上班的時候看到兩個男人在大街上吵架？說不定女人還會問一句打起來了嗎？

“你知道嗎，當年我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寧文紅著眼睛吼道，“你永遠想不到吧，我們吃沒吃的住沒住的，我除了那一身新衣服什么也沒有。而現在你卻來破壞這一切，你有什么資格？你說你有什么資格？”寧文把他推到墻邊，然后卡住他的脖子。

寧垣身體素質遠遠比不上寧文，被卡住脖子憋得臉色通紅，他拼命的推著寧文。

“你不知道發生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吧？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全都是因為你。”

寧垣一下子愣在那，甚至忘記了掙扎，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過了好一陣，寧文后退一步松開了他，懊惱的蹲坐在地上，這是他的心病沒那么容易想明白。

寧垣喘了幾口粗氣，看著寧文道，“你把真想告訴我吧？”

“你還不知道？”

“這些年，我也一直想搞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媽一直瞞著我不肯給我說。”曾經他問過秀秀當年離婚的原因，可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告訴她。

他也跑去問姥爺，他唉聲嘆氣不肯道明，“孩子，盡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去追究這些呢？你和你媽媽好好生活，好好活兒。”這是老人們走得時候給他說的話，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兩人就在小巷街角坐下，聊起了當年的舊事，這是他們第一次這么清晰了解當年的事。

寧垣沒有想到當初的父母竟然是如此的荒唐，寧文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無法否認，自己才是這一切災禍的根源。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計劃生育處在嚴抓時期。這也成為了國家計劃重要一環，尤其是吃公家飯更是要履行這一職責。而正是在這個時候小垣的降生給這個家帶來喜悅的同時來帶來不幸。

陶文垣身為公家人沒有起到帶頭作用就罷了，還有兩個男娃子，這無疑讓他處于風頭浪尖。看好他的領導親自找他談話，“小陶啊，聽說你添了兒子？”

“是！”私下里大家都知道了，陶文垣沒必要在瞞著領導了。

辦公桌對面的領導喝了一口水唉聲嘆氣道，“小陶啊，你知道嗎，前一段日子我還推薦你去省里報社工作，你...你這可是犯了大忌啊？現在人人都提倡少生少育你倒是好，兒子生了兩個。”

陶文垣低著頭二話不說，這幾天沒少被人戳脊梁骨，什么話都聽過了。

“我給你出個主意，既能保住工作，對你以后的發展也沒啥影響。”領導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沉聲道。

陶文垣原本沉著的心也瞬間活絡起來，他不想丟下這份工作，當初為了這份工作自己沒少付出，“主任你說，我聽您的！”

文垣給主任添了茶水，如果能不丟掉這個鐵飯碗做什么他都愿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