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的診所是一個社區診所,附近居民不少。所以永遠都有人,卻不像平常的醫院那么多人。
“妙妙姐!”小方敲門進來了。無忌去找妙妙從不敲門和預約,而小方則沒有這個特權。事實上貓妖對道士有種特殊的反感,不過幸好小方的人緣不錯,并且小方雖然滿身道家本事卻不是道家的人。
“請進。”妙妙剛剛診斷完了最后一個排隊等候的人,看到是小方進來就舒了口氣,神情松懈下來。哪知跟在小方身后又進來了一個人,妙妙看到有外人后不知不覺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清了清嗓子:“小方,這位是?”
“這是季小晨。”季小晨看到了妙妙就眼睛發亮,先是耍帥般的拂了拂劉海擺了個pose說:“你好!我是季小晨。你可以叫我——晨兒。”
小方看著妙妙有些發白的臉,趕緊跟他說:“大哥你們不熟。”又對著妙妙解釋道:“老大剛挖過來的。”妙妙手指勾了勾,小方急忙附耳過來,妙妙悄聲問他:“這人怎么看起來有點花癡?”小方還沒回答,這邊就有人搭話了:“咳……我聽得見哦!美麗的姑娘,我不是花癡,只不過你因為你太美罷了。”小方只好禮貌不失尷尬的笑了笑。
妙妙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什么鬼?”
“美女好眼力!鄙人吸血鬼!”季小晨俏生生的站著,就差拿個折扇扇風了。
妙妙張口結舌,只好看向小方,只見小方點了點頭。妙妙把嘴閉上,不打算搭理那個發神經的季小晨,只對著小方說:“不會是他有病吧?”
小方急忙擺手:“不不不,在這呢。”說著掏出錦囊來,口中喃喃低語,一股淡淡的青煙飄出,漸漸的幻化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紅衣女鬼?”妙妙現在一旁,托著下巴研究。只見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表現的有些退縮,目光呆滯,表情茫然。
“你好,我是你的醫生,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嗎?”
“我叫小紅。”
妙妙點了點頭,小方忙低聲說:“小紅是昨天這位爺剛給她起的名字。”
“呃……你以前叫什么?”
“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什么?”妙妙柔聲細語的問。
“我在畫里住了很久,昨天被彈了出來。后來就見到了你們。”小紅說這些話時條理清楚。
“記得你是怎么死的嗎?”
“不記得了。”小紅忽然低頭。妙妙湊了過去,發現小紅表情悲傷,便問:“怎么了?”
“感覺跟難過,想哭。”
“你是想起了什么嗎?”
“不……我不知道。”
妙妙朝小方點了點頭,季小晨看在眼里:“小紅,我們出去說話。”帶著小紅就出去了。
“怎么樣?”小方等他們出去了才問。妙妙卻注意力在季小晨身上:“這個季小晨什么來頭?挺有眼色的嘛。”小方沒說話,只是用眼睛扒拉扒拉的看著她,妙妙無法,只好說道:“目測是應激性創傷后遺癥初期癥狀,這種癥狀在鬼里面還真難得一見。”小方陪笑:“妙妙姐有沒有什么辦法?”
妙妙攤在椅子上:“人的話,兩種辦法,心里治療和藥物治療。鬼嘛……不知道。”
“那該怎么辦?”小方有點著急了。
妙妙突然盯著小方研究道:“小方,你為什么對一個女鬼這么上心?”
“沒有,這不是遇見了嗎。”小方有些心虛的回答。妙妙見他不說實話,便點了點頭:“隨便你吧,我也沒興趣知道你們人類的事。給你個建議,追一下她當時棲身的那幅畫,一般來說鬼在人世間留不了太久就會魂飛魄散的。”
小方想了想:“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說著就要告辭,被妙妙叫住:“這個女鬼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你也要小心才是。一般來說PTSD的患病原因都是犯罪暴力。要讓她避免接觸這些。”
“好,”小方表示認同,又問:“PTSD是啥?”
“就是應激性創傷后遺癥的官方說法。”妙妙耐心解釋:“一般來說普通人類一年左右就能愈合,如果一年還沒好,就要考慮長期后果了。”
小方和妙妙走出門去,看看季小晨低聲的和小紅說著什么,引得小紅輕笑,妙妙恍惚間覺得季小晨沒那么討厭了:“小方,這人還行。”
“那是,我們老大就沒錯過。”小方對諸晏有一種盲目崇拜,引得妙妙無語。
告別妙妙后,小方又把小紅收進了錦囊中,趁著夕陽余暉和遮的嚴嚴實實地季小晨走了出去。
“昨天北市書畫交易三千余幅,根據小紅說的線索,我查到百鬼夜行圖就是她棲身的那幅畫,購買人是銀座畫廊。”老白拿著剛剛查到的資料給小方:“至于為什么從畫中彈出,我也有個大致推斷。”
“哦?”小方對老白的偵查能力很信任,但對他這方面的能力還是很懷疑:“大哥你剛開天眼才多久?”
“嗨!”老白看小方小看自己,不由得分辨:“我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天天在A組什么奇怪的事情沒見過?”
“那你說說,她是為什么被彈出來?”
“你看看這個。”老白拿出一個清單,是銀座畫廊在拍賣會上買的所有畫作的名單,指著其中一行,上面赫然寫著:唐卡金線白度母。小方看到后點了點頭:“老白行呀,連白度母都知道。”
“我從前當兵時在XZ住隊。”老白解釋:“我估計是包著唐卡的包裝紙破了皮了。”
小方肯定的點了點頭:“這個百鬼夜行圖的來歷呢?”
“這幅畫是從日本過來的,畫畫的人叫田野,是個日籍華人。這個田野擅長畫鬼,在藝術圈比較有名。”老白從資料里拿出了田野的照片。
小方盯著照片看起來,老白見他看的仔細,就笑問:“怎么了?”
“看著這人,不太好。”
“還給相面呀?有沒有印堂發黑,有性命之憂?”
“老白!”小方又惱又羞:“你怎么知道?”
“你相面的故事我是從我姑娘口里聽說的。”老白笑著說:“咱就別忽悠了好嗎?這是那妙妙性格好,一般的妖怪早一口吞了你了。”
“老白,明天跟著我出差。”小方眼珠轉了轉就想起治老白的辦法。說完轉身離開:“下班嘍!”
“別呀小方,我跟媳婦孩子約好了,一家人要過圣誕節呢。”老白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