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其實奴婢覺得，海蘭珠格格最好能留在府中！甚至，順從貝勒爺的意思，就讓海蘭珠做府中的側福晉！”

“思棋，你瘋了嗎？”烏嬤嬤眉頭緊皺，再覷一眼哲哲，果然，福晉的臉色也變成鐵青。烏嬤嬤心里著急，實在不明白，平時謹言慎行的一個人今天怎么這么大膽。思棋卻假裝看不到哲哲的臉色，繼續道：

“福晉，奴婢今日大膽，但也想和福晉說幾句心里話。小格格已然出生，盡管是貝勒爺的嫡女，卻不是嫡長。而那位豪格貝勒，不光是平安成年，現在更是戰功赫赫。福晉，若是貝勒爺再進一步，那未來豈不是便宜了那烏拉那拉氏？”

“奴婢知道，海蘭珠是個狼心狗肺的，不如玉側福晉待主兒真誠。但福晉想，無論海蘭珠多不好，可貝勒爺喜歡她遠勝玉側福晉，這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若是海蘭珠，她能為福晉生下一個阿哥，那福晉才會有更多的可能！”

“糊涂！”烏嬤嬤再也聽不下去，“你簡直就是糊涂透頂！不錯，就現在看來，海蘭珠是比玉側福晉更能討貝勒爺喜歡。可你知道，這樣的喜歡會多久？將來要是海蘭珠恩寵不在，那我們怎么處置她？”

“海蘭珠不比別人，更何況博禮次妃向來寵愛這個大女兒。若是她將來失寵，反而讓福晉和布和貝勒之間關系變僵。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好，就算海蘭珠確實有本事，能夠牢牢抓住貝勒爺的心，難道這是好事？”

“海蘭珠和福晉都是從科爾沁出來的，若是將來海蘭珠生下一個阿哥，恐怕她自己就先有了異心。到時候，一個是易很度，一個是女兒，你覺得布和貝勒會選哪一個？海蘭珠絕不能進府！”

烏嬤嬤不愧是在后宅中浸染多年的角色，一番話有理有據，哲哲聽完都長舒一口氣。原來被思棋有些打動的心思，被她徹底壓了下去：“嬤嬤說的不錯，海蘭珠沒心沒肺，做事只顧全自己，絕不是個好幫手。”

“可玉兒不一樣，她年紀小，手段稚嫩，若是由我適當調教，未必不能讓她俯首聽命。這樣一來，科爾沁和我之間才能永遠不斷。嬤嬤，玉兒這幾天過來過嗎？我聽說上次我生產嚇著她了，你帶著藥材去看看她。”

烏嬤嬤這才笑瞇瞇福身：“福晉放心，老奴待會就親自去一趟永福院。”

永福院，內室

“親自送出去了？”布木布泰抬頭看了一眼蘇茉兒，調侃道“福晉院里的管事嬤嬤都對你這么和藹，你還不高興？”

蘇茉兒厥噘嘴：“主兒每天就知道拿奴婢開玩笑！奴婢是擔心主兒！那天主兒和貝勒爺吼完之后，這都快兩個月了，貝勒爺連永福院的門都不踏一步！”

“那海蘭珠倒好，天天說自己養身體，不舒服，哄著貝勒爺吩咐人安排她去了什么關久院。這兩個月，我看她時不時去找福晉，倒是從來沒有看主子。這滿貝勒府，就沒有一個是好人！”

布木布泰差點笑得肚子疼：“那不是什么關久院，那是關雎院！蘇茉兒，我讓你平時跟著我多讀點書，你看看你，現在鬧出笑話了吧！下次出去可不能亂讀名字，要不然，你可要活害得我笑死了！”

“哎呀，主子！”蘇茉兒又急又氣，“我在說正經事呢，你怎么老是亂扯一通？今兒我去拿飯，你看那大廚房的人給我們什么菜，都是白菜！還說，今年冬天冷，死了不少小崽子，現在要我們省些。”

“我呸！別的院子怎么都不省，怎么就我們永福院省？還不是欺負主兒！這群刁奴，奴婢總要稟告了福晉，狠狠打他們一頓！”

“菜的事兒你還記著呢？看不出來你這么記仇！”布木布泰笑容不變，“行了，都是小事情而已。今年寒冬也確實不容易，再說，大汗不是在前面打仗嗎？仗打得多，消耗大，上次派兵科爾沁的事情，你忘了？”

“不知道阿瑪他們怎么樣了？都一個多月了，真是讓人擔心！”布木布泰眉眼憂愁。蘇茉兒最見不得主子傷神，連忙勸：

“主兒放心吧，有大金的精兵過去，貝勒他們不會有事的。再說，那林丹汗要的就是海蘭珠，是在不行，把海蘭珠交出去就好。主子放心，以后蘇茉兒再也不說飯菜不好了。反正，吃什么奴婢都陪著你！”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拉住蘇茉兒的手，靠在她懷里閉上了眼睛。

清寧院，正廳

“貝勒爺多吃點這個！這是由上好的羊肉做成的羊羹，味道極為鮮美。”

皇太極溫柔地看著哲哲，勾住她的頭發放在耳后：“我知道你的關心，只是你也要多多照顧自己。羊肉太燥了，你不要多吃，你喝這個牛雜湯，這個好。”

哲哲羞澀的低下頭，轉而聞到他身上似有似無的香味變了變臉色。她神色變化不定，低頭喝了幾口牛雜湯：“貝勒爺最近，好像有不少日子沒有去永福院了。我聽烏嬤嬤說，玉兒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貝勒爺待會不如幫我去看看她。”

“我知道貝勒爺還在生玉兒的氣。是，那天呢，是玉兒不好，太沖動了。但玉兒已經知道錯了，貝勒爺何不再給她一個機會？其實，我是很感激玉兒的，要是那天沒有她，恐怕再晚一些，馬喀塔就......”

“好在有長生天保佑，一切都沒有發生。”哲哲雙手合十，向上天朝拜，“貝勒爺，你就看在我們女兒的份上，原諒玉兒吧。”皇太極其實早就在等這個臺階了，現在有人遞過來，當然從善如流。

皇太極笑著拉住她的手：“放心吧，我難道還和一個孩子計較？只是最近實在太忙，有點顧不上那邊。我也不是生她的氣才不肯去，到底還是擔心你多一些。不過你說得對，就是為了馬喀塔，也該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