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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微小說與小小說續集101——110

101.岳母講的故事(特應我妻子要求寫此篇)

當年岳母的母親突發急病,她才幾歲,一時驚慌失措,匆匆忙忙跑去請醫生。

當時天未亮。

途中路過一條小溪,忽聞蘆竹林里一聲脆響,水里站起一個黑衣人來,垂著頭不愿意岳母看見他的容貌。

岳母連忙逃走,那人緊緊跟隨。

岳母快跑到觀音廟時,那黑衣人消失。

岳母后來受到大家責備,都說她應該叫上一個鄰居,萬一出事你娘怎么辦?

“他們就知道說,誰知道我心里多著急啊!”岳母這樣結束她這一段回憶。

岳母幾歲時就每天上坡割豬草,路過私塾時總忍不住停下來在教室外偷聽塾師講課和學生們讀課文。

她盡量推遲上坡割草的時間,離開的時候總是戀戀不舍。

于是奇跡產生,至今岳母能夠一段段背誦《小姑娘》(《女兒經》)、《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增廣賢文》、《學而》(《論語》)……里面的句子——雖然她至今不識字。

厲害!

最厲害的,是她每天聽課耽擱了時間,割草的時候就得格外加倍抓緊時間。

一個小女孩,這么要強這么自律!

我連襟曾經說:“幸好沒有讀得有書,要不然更不得了!”

他有些小心思,經常被岳母識破。

102.人性

沿街店鋪,大都將貨物堆至人行道,街心車輛又來往頻繁,余乃心下憤恨。

轉念一想,若我為店主,又當如何?

103.人情味

卦攤上有左右兩行廣告語,曰:

“提醒久困英雄”,“指出迷人去路”。

104.一蠻三分理

我知道有個人是此話信徒。他偷盜、舞弊、奸淫……一旦被活捉,一律正氣凜然、話語鏗鏘,倒打一耙,罵不絕口,振振有詞,反搞得捉住他的人像罪犯!

105.廣東話

粵語唱“愛拼才會贏”,我們這里聽來像“愛表甲喂養”。

106.準歌星

有一個人買了音箱學唱歌,漸漸唱得好了,就在人們散步的時候把音箱搬到河邊濱江路去唱。

每天,來來往往散步的人們臉上都露出贊許的神色。

有好幾個還說:“我還以為是放的原聲!”

這人心下大喜,逐漸留了長發,穿上長筒靴。

107.木戲臺

各同鄉會館曰“XX宮”,吾鄉九宮十八廟。

各宮皆有木戲臺,過去認為老土,紛紛拆掉。

現在追悔莫及!

108.美的有毒

當年初次采蘑菇,別人告訴我:“別揀美的,要揀丑的,美的有毒。”

109.書法精論

一日,似有感悟,乃記筆記曰:

錐畫沙,點畫中鋒深入也;印印泥,墨無旁滲,點畫鮮明也;屋漏痕,點畫自然無做作也;折釵股,點畫圓勁,轉折處無軟弱、脫節也;壁柝縫,此壁為板壁非泥墻磚壁,板壁裂縫,謂有張力也。

110.書法精論

一日,又忽有所悟,乃又記筆記曰:

古人強調字的神、氣、骨、肉、血缺一不可。

我的理解:神——點畫及整個字的神采,當生氣勃勃;氣——點畫內外當氣息流通;骨——書點畫當中鋒用筆,俾有骨骼;肉——骨骼周圍當有墨肉,毋拋筋露骨,然肉不可多,否則墨豬;血——無死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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