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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4回去先把這事兒給辦了

  • 我當知青那幾年
  • 申朱楊
  • 3372字
  • 2018-11-23 18:53:44

34回去先把這事兒給辦了

小三和小四只想著要聽金安然講述夾河灘上那些貧下中農為啥不整治他們的原因。大眼瞪小眼,兩人下勁兒等了大半天,金安然講了半天,沒說過程,話頭一轉,直接說了結論。這讓他倆更著急,更想聽細節,催著讓說吧,又不好意思,只好坐在那里看著金安然的臉,不吭氣兒,靜心待下文。

金安然笑了笑,看了看他倆,微露難以開口之意。見他倆不吭聲,還是帶著專注的眼神望著自己,話到嘴邊咽了幾咽,真是沒辦法不說,這才只好告訴他倆:“你們這個大隊的知青能折騰,夾河灘人早有耳聞。他們怕懲治你們以后,你們不停上灘去騷擾他們。他們不懲治你們,對你們好,保護你們,沒把你們的事情抖露出去,主要是想以情動人。對你們好的原因,也就是:只要你們改好了,不僅是對你們自己好,其實對他們自己也有利。化敵為友,這是好事情。能不整治別人,最好不要整治,這也是上年紀人的處事方法。這一點,咱們都沒想到吧。細想想,你們若是不改,他們若是還能手軟,那才奇怪。這都是老人親口給我說的大實話。”

小三和小四感覺這老農民料事如神。這老農民沒見著他倆就看透了他倆的心,就知道整治過他們以后,他倆會干什么,這真不得了。他倆確實這樣想過,他倆也確實這么說過:只要灘上人整治他們,他們必定會經常去灘上騷擾。肯定還會叫上其他弟兄上灘騷擾。

現在想來,灘上老人這做法對他倆好,真有先見之明:用善良待人的方法,不但感動了知青,教育了知青,還去掉了他們夾河灘的后顧之憂,不能不說這是雙贏,甚至是幾方面都贏的事情。

但誰又能想到這么有前瞻眼光的人,居然原本有工作,居然還是從XA市的某國營單位退職回來的。那么有眼光遠見的人,居然辦出這么沒眼光,讓他后悔終生的事情:把老伴兒坑到鄉下,讓孩子不能成為知青。這是很刺人,也很傷人心的事情。

看來知青這個名稱,真是這個年代城市下鄉學生的專有名稱。這個名字具有時代特性。千古沒有。這夾河灘上老人的兒女初中高中畢業,現在只能算是回鄉青年。他們和知青有哪些不同?若是老人六七年前不從西安那單位退職回來,他的兒女只怕也會是從西安下到這里的知識青年。由此來說,知青又是什么?

知青都喜歡追求真理,也都喜歡較真,那都是由青春年齡因素決定的。什么叫知青?這是一個很大的話題,豈能放那兒不提?再從知青這名稱里面衍生出來的東西看:那神,那氣,那煙云,那光芒……,大家都不知道該咋說什么為好,又該怎么下定義。最后分析來,分析去,連知青是什么,自己是什么,也都成了謎。有人說:知青是優雅的詩,有人說知青是耐人尋味的書,有人說知青是難得的辭典,有人說知青是巍峨的高山,有人說知青是濤濤江河,有人說知青是枝繁葉茂的小樹,有人說知青是平靜的大海,有人說知青是茫茫草原,有人說知青是苦味黃連,有人說知青是經過天然的蜂蜜,有人說知青是國家前進的風帆,有人說知青是祖國的脊梁,有人說知青是祖國的未來,有人說知青是祖國的兒女,有人說知青是祖國兒女的爹媽,有人說知青是祖國孫子孫女的爺爺奶奶,有人說知青是祖國的肝膽,有人說知青是祖國這個大熔爐里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最后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泛泛地說,知青是城市支邊青年,是城市下鄉學生,是城市下鄉的青年。知青有一個很大很明顯的特點,所謂知青,就是跟城市這兩個字連在一起。若沒有城市二字,那就不是知青。那只能叫回鄉青年,返鄉青年,當地青年,留城青年。其實他們有的比知青有知識得多,卻沒有冠以知識的名義,這就讓人覺得可笑可悲不理解了。

知青們在一起是很能抬杠的,他們有得是抬杠的時間。有時還能抬到惱火。不過大家也都是朋友,也都有惺惺相惜,讓人的風度,因而這一幫人,在這個知青屋里鬧翻天,爭紅了臉。但他們不會真動手。為什么?因為他們還都是同學,是朋友,是戰友。

就在大家吵鬧得最熱的時候,金安然大隊領隊找來了。說:公社讓上報時間,準備啥時候完成大渠擴寬任務,撤出渠首戰斗最前線。金安然笑答:“又是戰斗,又是前線。昨天技術員已經給咱大隊的全都測量過了,全都合格,提前完成任務了。看大伙的,想歇歇多看幾場戲,幾場電影呢,就在這兒歇著,多待兩天;不想看戲看電影,想家呢,那咱明天就開拔走。就看大伙咋說吧。無論如何這都是要統一行動的。”

那大隊領班說:“你威信高,還是你去給大家說吧。我跟他們說,他們亂起哄我。還是你回去,你現在就回去跟他們說一下吧。”

金安然不好推辭,只好應一聲:“那好吧,你也真是高看我了。我就跟你回去吧。”準備出門,先跟大家打招呼,臨出門也沒忘記跟張永東交待一句:“永東,我跟你說,你可不能辦那事兒。不要由著性子來,咱都不是小孩子了。打出問題,麻煩就來了。”

張永東哈哈笑:“好好,再見,再見。我不打死他。我只打他個半死。我得讓他知道這人字是咋寫的,這人應該是咋當的。”

因為人家大隊那帶隊已經前邊走了,金安然再不走也不合適,至于張永東又說些啥,他也沒聽見。

至于要打誰,那是張永東的事情。張永東自己不說,鐵中知青也不便問:不是沒到兩肋插刀那個份兒,至少說不問,就沒有在他們這兒泄密的可能。孫泉源知道。可他只能在兩人獨處時勸一勸。真要勸不住,他還必須跟去破命。誰讓咱們是弟兄:這就是孫泉源的德行。

第二天一早,還沒吃罷飯,本想著吃罷飯又該去工地磨洋工了。大隊領班帶隊從外邊回來,進門就笑咪咪跟大家說:“突然遇到新情況:今年征兵工作已經開始了。招兵的三兩天就到公社。咱大隊剩下的也沒多少活,為著不耽誤年輕人的事情,咱這兒沒結婚的都回去,結過婚的都留下。誰說誰想媳婦了,我也不難為他,只管跟著沒結婚的弟兄們回去就行了。至于渠首上這活,大家也都知道,沒剩多少,多個人少個人,也就那么回事兒。為啥說,活不多還要留下這些人呢。這不是想辦法讓大家吃點大鍋飯,省點家里的口糧,也能在這兒看場電影,看場戲,也能歇著掙工分,讓大家享受享受么。若不是招兵的來了,我也想讓沒結婚的弟兄們也好好享受幾天。不過沒有辦法,為著你們的前程,吃完這頓飯,大隊拖拉機來,那就回去吧。”

于是,知青也在回去之列。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知青不在當兵之列,據說必須下夠兩年才有當兵資格。再說這也是對國防的態度問題,回去湊個熱鬧也是應該的。因為知青回去還有吃飯問題,領班帶隊便跟知青說,吃完午飯,坐下午車回去,這不是省那一頓做飯的麻煩嘛。

怪不得大隊要讓這些看去文質彬彬的人當帶隊,人家想得多,想得遠,把別人想不到的東西都事先安排周到了。孫泉源連連點頭。心說:“又學一招,知道怎么帶兵了。”接著心里又嘀咕:“就自己這個熊條件,即便再能干,也只有讓別人帶了。老鼠還想變貓,扒得太高,那只能是做夢了。”

回到村里已是下午大半晌子。孫泉源要回溝里。臨分手,張永東跟他說:“我也想這事兒了。咱們弄汪幸運,這得擱到啥時候好。出他洋相呢,就擱白天正晌午;純粹為揍他呢,那就擱到,夜深人靜時候好,或者把他騙出來,讓咱這幫同學把他給修理了。咱們不動手。只是有一點,這得讓他知道,打他是因為他是漢奸,打他是讓他永不當漢奸。——哎呀,你走吧。這事兒不跟你說了。明天中午你聽好消息吧。我現在先去他那組里看一看,看他在沒在組里。在組里,明天就要他好看。”

孫泉源說:“我說你這個人呀,弄啥事兒別在咱大隊弄,去別的村,即便鬧出點動靜,人一走,也就沒了事情。若是在咱大隊弄事情,讓咱大隊人弄住,你想吧,丟人的可是咱自己。我說是這樣:汪幸運他就是那樣的人。其實他有沒有那么骯臟的心,也在兩下。他就不是辦大事兒的人,事兒還沒辦呢,嘴角這風早跑出來了。盡管這回鐵中那幫弟兄堵你是他給報的信兒,這不是壞事變好事兒了嘛,饒過他,讓他知道鐵中知青也煩他就行,別打他,跟他說鐵中知青也煩他這樣做,只怕比打他還厲害吧。”

張永東說:“文的跟武的不一樣,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現在就去他那個組,他要是在那兒,明天就看他笑話吧。”

孫泉源知道張永東的脾氣,說打就是要打,輕易不會說讓人勸一下就會收手的。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知道他勸不下張永東。都是年輕人的脾氣,那該打就打吧。眼不見,心不煩。反正你汪幸運弄不過張永東。你汪幸運就是張永東案板上的肉,張永東想咋拾掇就能咋拾掇。拾掇他一下也好,省的整天叨叨著去臭這個臭那個的,讓人聽著心里煩。想到這里,只好笑一笑,那我就不陪你去,我回溝里了。

張永東也不再多說,跟孫泉源一擺手,鋪蓋卷都沒往自己的住處送,扭頭就朝汪幸運的知青組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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