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7日。

站在星岸之光的門口，程可還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西湖另一邊的星岸之環。

這兩天來，星岸之環無聲無息地伏在對岸，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程可，等等我。”

林巧言從遠處跑了過來，今天的她穿得簡潔大方，美麗的長發也扎了起來。她停在了程可身前，右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

“我陪你上去。”

程可點點頭，和林巧言一起步入了星岸之光。

霍弘文已經等在了一樓。知道程可心情不好，他并沒有說什么，默默地帶著兩人坐電梯上到了頂樓。

走進J先生的房間，J先生和林宇已經坐在了沙發上。霍弘文示意兩人坐下，被程可輕輕搖頭謝絕了。他就站在J先生對面，林巧言緊挨著陪在身旁。

“程可，你妹妹怎么樣了？”J先生問道。

“Mio她已經醒了，醫生說休息兩天就能出院。”林巧言替程可回答了J先生。

“好吧，程可，我替你把林部長叫回來了，你是想和我們說些什么？”

程可深深地透了一口氣，先向著J先生、林老師和霍老師微微鞠了躬，然后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了解到了很多事，我想向J先生和林老師求教一下。”

J先生和林宇對望了一下，等待程可繼續說下去。

“首先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林宇回避著程可的目光看向J先生，表示不愿意由他來回答。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在山東的一場臺風中被洪水卷走了，但是沒有發現遺體，所以仍只能算是失蹤。”

有時候，程可會反復列舉爸爸媽媽遇到的各種危險，仿佛這些情況只要被他想過就不會真實發生。但滾滾的洪水，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猜想。

“確定嗎？”

“是你爸爸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拍到的，已經送去報案了。”

“那，他們車上留下了對星岸集團和白手聯盟有用的研究資料？”

“有一些，那是關于……”

“漩渦。”程可很冷靜地吐出了那個J先生和林宇不愿說出口的字。

林宇脫口而出道：“你知道漩渦了？”

“林老師，你究竟知道多少？”程可反問了林宇一句。

望著程可的眼睛，林宇從來不愿服輸的眼神漸漸軟化了。

“那是可以顛覆科學界的成果。時間，時間！為了這個東西多少科學家都崩潰了。”

“這是殺死一個人的研究，或者說是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研究。控制一個活人去開啟漩渦！控制一個只剩大腦的活人！！”

程可的話豪無征兆地嚇到了林巧言，她微微哆嗦著抓緊了程可的手臂。

“而且你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與我有關。”

林宇馬上說道：“程可，我希望你能多一點耐心。我會向你證明，沒有什么謀殺案。”

“林老師，我們看待事情的標準，早就證明了是不同的。”

一陣沉默。

“程可。”J先生喚回了程可的注意力，“你的比賽和頭腦風暴成就都是真實的，是你母親對你培養方式的成功。你應該在這條路上堅定地走下去。”

程可低下頭去不斷地搖著：“我做不到。”

又是一陣僵持后，程可望向了林宇：“林老師，如果在那一天，是我啟動了漩渦，是我殺了那個人，你知道我會傳送什么回去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想過要送什么回去。”

這時程可悄悄流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J先生，林老師，霍老師。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以后，也請不要來找我和程妙心。”

程可說完就走了出去。林巧言不安地看了看林宇，趕緊追了出去。

霍弘文有些擔憂地問J先生：“馮部長那邊，會不會對程可不利？”

J先生搖搖頭：“不會的。如果他傷害了程可，改變了未來，他一切的經營就白費了。”

而這時的林宇，臉色已經是鐵青色的了，他撥通了馮沛的電話，按了免提，忿忿地扔在了茶幾上。。

“喂，林部長你找我？”

“Peter！關于程可你到底有什么瞞著我的？”

“程可說什么了？”

“你說你知道的就行了！！”

馮沛停頓了一下，笑出聲來：“林部長，我不說出口的，都是為了大家好。您不也是有事情瞞著大家嗎？”

林宇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此時在電梯里，林巧言望著程可，一句話都不敢說。

到了一樓，程可走了出去，林巧言趕緊跟上，卻撞上了才走沒幾步就停下腳步的程可。

程可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眼睛，那是他看不厭的眼睛，今天裝滿了驚恐與擔心。

“Yan，我得走了。”

林巧言似乎讀懂了這句話，慢慢地，低下了頭，又怯生生地伸手抓住了程可的衣袖。

“Yan，我和你都被綁在了一個很可怕的未來上。”

“我聽不懂……”那是抽動著的聲音，“帶我一起走。”

“Yan，那是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逃不掉的宿命。”

林巧言抖動的身軀飄來一陣發香，也已經紅了眼眶的程可輕輕地吻上了她的額頭。

林巧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舉起雙手，勾緊了程可的脖子，然后抬起頭直接吻了上程可的唇。

林巧言的手用足力氣，不讓程可脫身。程可幾次抬起手想做些什么，不知道是要抱住，還是要推開。

于是，淚和吻交織著，這一吻吻了很久。直到林巧言咬了程可的唇，痛得程可叫出聲來。

“程可，照顧好Mio。”

——————————

時間線：

2022年11月7日

程可帶程妙心離開星岸大學和星岸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