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紅紗閣后門,擠滿了人,主事人正一臉焦急的安撫著眾人的情緒。突然走水,對他們來說,損失慘重。
“諸位莫慌,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救火,以及排查原因,一定會給大家滿意的交代。”
主事人并不知道走水的詳細(xì)情況,他的工作是招待客人,救火自然有人會做。
眾人意見滿滿,被邀請而來,卻遇到走水,任誰都會心生怨念。中秋之夜,遇到這檔子事,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主事人極力解釋著一切,許多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去,美好的中秋夜全被攪和了。
至于罪魁禍?zhǔn)醉n容生,正滿心期待的盯著后門,等待著意料之中的那個身影。
正在人們怨氣沸騰時,后門處突然鉆出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陷入呆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見,帷幔圍身的尹杰,手拉穿著褻衣的小宛,走了出來。
有人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說:“尹……尹公子,你在干什么!”
尹杰只覺得世界崩塌,自己的荒唐、狼狽模樣竟然被那么多人目睹。
他眼前一黑,手上忘了用力,薄薄的一層帷幔飄落在地,赤裸裸的肉體,就這么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許多人頓時覺得辣眼睛,慌忙用雙手捂住雙眼,可手縫格外大,分明是在偷看。
眾多曾支持過尹杰的人,嘴角抽搐,對他的出現(xiàn),內(nèi)心隱隱有些絕望。
寂靜之下,有人打破沉默。
“真白。”
說出真白二字的是韓容生,他直勾勾的盯著尹杰的裸體,眼神上下飄動,似在認(rèn)真打量。
頓時,人群中發(fā)出許多笑噴了的聲音,真白,虧他說的出口。
“尹杰,你在做什么!丟人現(xiàn)眼。”終于有人大聲呵斥道,聽聲音像是與嚴(yán)子升聚在一起的某個老者。
可是,尹杰并沒有回答,他雙眼無神的矗立在原地,像一個裸體雕像。
“尹公子,你不是在家養(yǎng)傷嗎?怎么跑這里裸奔來了?”出言譏諷的,除了韓容生還會有誰。
鄒言早就覺得,此事與韓容生有關(guān)系,他一臉猥瑣的表情,附和道:“郡馬爺,這就是您的錯了。尹公子分明就是來快活的,突然聽聞走水,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可以理解。”
兩人一唱一和之下,沒有人敢在搭腔,他們也明白,這時如果還維護(hù)尹杰,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臉。
終于,尹杰的隨從聞聲趕到,急忙脫下衣裳,正要給他披上。剛剛靠近,只見尹杰雙眼無神空洞,竟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尹杰被眼前的一切,打擊到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隨從手忙腳亂的為他裹上衣裳,抱著他,穿過人群,消失在眾人依舊震驚的眼神中。
至于小宛,身為風(fēng)塵女子,早就將自尊拋到九霄云外,退到一旁,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一片寂靜,所有維護(hù)過尹杰的人,都覺得自己被狠狠的扇了兩個耳光。那些曾經(jīng)高呼其為文人表率的,更是想找到地縫鉆下去。
唯有韓容生和鄒言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格外扎眼。鄒言悄悄的對韓容生豎起大拇指,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這時,紅紗閣的小廝急匆匆走到主事人身邊,一陣耳語。
主事人聽后,表情瞬間輕松下來,對眾人說道:“諸位,走水原因已查明。不是我紅紗閣,而是某位的馬車起了火,由于距離門口太近,才錯以為走水,真是抱歉,打擾各位雅興。為了彌補(bǔ),今日的花魁選拔,將轉(zhuǎn)移至樓船之上,請各位移步。”
中秋之夜,紅紗閣有兩大活動,一是花魁選拔,在紅紗閣中進(jìn)行。二是,類似于晚會的模式,在望京河上的樓船中舉辦。
花魁選拔是邀請,樓船卻是需要花銀子才能進(jìn)去的。
不得不說,紅紗閣很聰明,將花魁選拔轉(zhuǎn)移到樓船上進(jìn)行,說明進(jìn)入樓船的銀子定是不會收的,一下便平息了大部分人的怨言。
“咱們還去嗎?”韓容生低聲問云璃兒。
“算了,樓船中挺悶的,要不去河邊走走吧,那里很是熱鬧。”云璃兒笑咪咪的看著韓容生,使得韓容生渾身不自在。
隨后又對宋采英說:“宋姐姐,您和鄒公子呢?要去樓船嗎?”
宋采英緊緊拉著鄒言的手臂,看來還未從方才的驚慌中脫離,搖了搖頭:“樓船就算了,與妹妹一起走走吧。”
說完,一行人準(zhǔn)備離去,主事人見郡主、郡馬爺要離開,自然是拼了命的挽留。無奈云璃兒似鐵了心,只能放任離去。
此次最大的功臣曲蒼,面容呆滯,似乎還沒有回過神。
韓容生拍了拍曲蒼的肩膀,說道:“走吧,做的不錯。”
曲蒼看著韓容生,格外認(rèn)真的說:“小人。”
韓容生頓時怒了,罵道:“小你個頭,快走。”
隨后,一行人漸行漸遠(yuǎn)。
剩余眾人再次穿過紅紗閣大廳,回到正門,有馬車的坐馬車,沒有馬車的步行。
此時,人群中傳來嚴(yán)子升的慘叫。
“啊……是老夫的馬車,老夫的馬呢?馬呢?是誰?是誰燒了老夫馬車?”
沒想到,曲蒼點燃的馬車竟是嚴(yán)子升的,可謂巧之又巧,馬車變成灰燼不說,連他最心愛的馬兒也跑了,頓時急火攻心,差點像尹杰一樣栽倒在地。
好在,嚴(yán)子升意志力強(qiáng)大,很快冷靜下來,想起韓容生之前的怪異行為,再結(jié)合他與尹杰兩人的矛盾,頓時有了猜測。
“小子,你有種,老夫可不像王兄那么容易糊弄,不扒你一層皮,老夫不姓嚴(yán)。”
嚴(yán)子升身邊的老者隱約聽到他的嘟囔,問道:“嚴(yán)兄,你說什么?”
他慌忙否定:“沒,沒說什么。”
“行了,莫生氣,馬車而已。說不定是哪個地痞流氓從此經(jīng)過,順手作弄人的。”
嚴(yán)子升聽完,更加難受。地痞流氓?順手作弄?說的輕巧,馬車倒是沒什么,馬兒可是他的最愛。想到這,對某個人愈加怨恨。
韓容生當(dāng)然不知道嚴(yán)子升已經(jīng)懷疑到他的身上,此時的他與曲蒼、鄒言二人,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云璃兒三女身后。一邊與鄒言回味,方才尹杰出丑時,心中的暢快。一邊還要安撫曲蒼,對其進(jìn)行做過壞事后的心理輔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