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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體力量大崛起

100多年以來,隨著工業化和現代化進程的加速發展,許多國家都步入以雇員為主的社會,我們大多數人也進入了一個公司、科研機構或政府部門中工作,成為按部就班的“組織人”。正如管理學大師德魯克在《巨變時代的管理》一書中曾描述的那樣:“20世紀50年代,在大型組織中工作的雇員成為每一個發達國家的主要風景線,如在工廠工作的藍領工人和管理者;在龐大的政府機構中任職的公務員;在迅猛發展的醫院工作的護士以及在發展得更快的大學中教書的教師。那時大多數人都認為,到1990年幾乎所有參加工作的人都會是組織的雇員,可能還是大型組織的雇員。”這種體系帶來的最大好處是穩定的結構、有效的分工,同時伴隨著流水線的大工業生產所帶來的高效率和低成本,讓早期的工業社會創造力大幅度提升。日本就是一個典型以雇員社會為特征的國家。日本許多大企業到現在還在實行終身雇用制,從各類學校畢業的求職者,一經企業正式錄用直到退休始終在同一企業供職,除非出于勞動者自身的責任。這一制度對于日本在“二戰”后實現經濟騰飛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

在這樣一個雇員社會中,大企業、大研究機構無疑是創新的主要推動力量。熊彼特在1942年出版的《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和民主主義》一書中,強調大企業在創新中的巨大作用。他說:“我們必須接受的事實是,‘大企業已經成為經濟進步的最有力的發動機,尤其已成為總產量長期擴張的最有力的發動機’。”熊彼特提供了一幅大企業創新的圖景:當產業出現創新機會時,某家或某些家大企業實行創新,技術來自于企業內部的創新部門;成功的創新使企業獲得超額利潤,形成暫時的壟斷;大量模仿者的加入削弱了壟斷者的地位,超額利潤消失;新的創新又會再次出現。大企業在進行一次創新之后,是否還會在下一次創新風暴中創新呢?是否像企業家創新一樣也表現出間斷性呢?熊彼特對此做了明確回答。他認為,在產業下一次的創新風暴中,成功實施舊組合的大企業通常會繼續創新,創造新組合。大企業創新最典型的就是跨國公司,幾十年來跨國公司一直是全球技術創新的主導力量,全球500強研發支出占全球份額65%以上。在“2016全球企業研發投入排行榜”中居第一位的德國大眾,其研發投入高達136億歐元。

當前,移動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的興起和廣泛應用,正在對以雇員為主的社會帶來巨大沖擊。一是信息不對稱性降低。個體開始拋棄一切信息阻隔,可以輕松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獲取信息,個體的獨立思考能力變得越來越強大。二是創新的準入門檻降低。互聯網不僅匯集了各類閑置的實物資源,還可以匯聚智慧、技術、資金等,讓億萬人可以對同一個問題提出自己的解決方法。只要一部智能手機,就可以通過創客、眾籌、眾包等多種方式獲取大量知識,對接眾多創業投資。三是認知盈余增加。紐約大學教授克萊·舍基出版了《認知盈余:自由時間的力量》一書,認為:認知盈余是指受過教育,并擁有自由支配時間的人,他們有豐富的知識背景,同時有強烈的分享欲望。這些人的時間匯聚在一起,產生巨大的社會效應。美國人一年花在看電視上的時間大約2000億個小時,如果將每個人這些自由時間看成一個認知盈余,那么這種盈余會有多大?Facebook,Twitter、微博以及維基百科的成功,都是認知盈余的功勞。當前,移動互聯網的大發展極大地節省了交流溝通成本,增加了我們自由支配的時間。這些時間除了可以用于消費,還可以用于更多的分享和創造。《不可思議的年代》的作者雷默認為,傳統的全球秩序開始搖搖欲墜,舊時代的精英們開始束手無策,輪到你上場的時候了,每個人都可以參與創造我們的社會。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我們可以說——個體崛起時代已經來臨。未來的組織將更加柔性靈活,組織的權力將被沖淡,個人將成為最基本的經濟單元和社會最大的價值源泉。當然,各種機構和企業總會有工作崗位,但對個體的影響已經下降,人們越來越多地按照做什么工作而不是為誰工作來給自己定位,也就是個體選擇的自由大幅增加。管理大師彼得·德魯克曾說:下一個社會是知識經濟的時代,在這一時代公司最重要的資產不再是土地、資本或設備,而是員工腦袋里的知識、智能與本領。德國管理學大師萊恩哈德·斯普倫格在《個體的崛起》一書中對所有的現代企業大聲疾呼:任何管理方法必須基于尊重員工的個性,否則最終只能落入失敗的窠臼;企業必須協助組織中的員工開發自己的潛力,并給予他們足夠的空間來發展各自的工作風格。唯有能夠尊重員工個性、充分發揮企業中每一分子最大的潛能與價值的企業,才能開創美好的未來。

個體力量的崛起給創新活動帶來了深刻變化。埃德蒙·費爾普斯認為,一個國家的繁榮取決于創新活動的廣度和深度。但創新并不只是大企業、大機構所帶來的,它由千百普通人共同推動,他們有自由的權利去構思、開發和推廣新產品、新工藝,或對現狀進行改進。未來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經濟體,既可以獨立完成某項任務,也可以依靠協作和組織去執行任務。除了我們所熟悉的大院、大所、大學、大企業之外,在組織的末梢和外部正在生發出越來越多的創新力量,包括組織內的事業合伙人,以及廣大的民間力量和自由創客,個體將擺脫對生產資料系統的依賴,僅憑借自己頭腦這個輕資產,就可以把創意高效地轉變為現實。當然,個體的崛起并不是簡單的“去組織化”,而是將重新定義組織與個體的關系,催生出許多新的組織形態和創新形態,平臺型組織、網絡化組織成為重要組織形態。創新合作方式徹底改變,不僅要關注政府之間的協作、產學研用的協作,還要關注個體與其他組織以及個體之間的協作。

未來30年,創新將滲透到每一個社會階層,普羅大眾不再微不足道,而是成為不可忽視的重要創新力量,每個人既千軍萬馬地互相鏈接,又單槍匹馬成為一個創新節點,個體與組織將共同構成全球創新秩序的微觀基礎。可以說,世界毫無疑問已經步入了大變革的時代,過去正在迅速逝去,如果有什么可以準確預期,那就是改變。科技加速發展、全球化深入推進以及個體力量崛起三股力量的相互疊加,正在重構傳統的世界觀、價值觀,沖擊現有的全球創新秩序,一個新觀念引導下的新秩序正在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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