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謙頭疼的按按太陽穴，本來找她還有一個目的是想知道那個叫韓怡的女學生的事情的。除了知道她是這個學校，高三五班的學生，學習成績一般什么也不清楚了。

還是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這個女學生走，經常被拉來這種地方，她知道的肯定不會少。想了想，陳子謙悄悄的跟上去，跟著她畏首畏尾的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臉色變了。

陳子謙知道這個地方，周圍的房子全部都是窮人住的地方，其實說白了就跟他住的出租房是一樣的環境。上去還是不上去，會不會被當做可疑人員，陳子謙下一秒笑了笑。

正好有一個借口可以用，想了想快步走。在看到小然上了進了三樓盡頭的一個一個房間，陳子謙兩只手指卡在下巴上，來了個標準的笑容。扣扣…輕敲了兩次門。

后退一步站在原地，陳子謙可以看到小然臉上驚愕的表情。臉色發白，想關門，陳子謙一只腳頂在了門上，讓她關不上。側著頭看著地面眼神躲躲閃閃的，手上還是不松手。

“誰來了？然然。”

屋子里一個女人的聲音，恐怕是她的家人吧。陳子謙想透過門縫看，被小然擋了個嚴嚴實實。額頭能看的見虛汗，眼神漂浮不定，祈求的看著陳子謙。

“啊…沒…沒事，他找錯人了。”

陳子謙抬抬眼，道：“我是她的老師，想來做一次家訪。您是小然的媽媽嗎？”

家訪嚇到了小然，這個借口是任何學生躲不過去的。踏踏…悶悶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一步一步過來了，小然慌了手松開門，兩只手握著陳子謙的手，道：“不要告訴她，我在學校的情況陳先生，求求你。”

手都在抖，陳子謙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小然不語。兩只手突然收回去，小然呆愣的讓開身體。陳子謙看見了剛剛喊話的女人，個子看起來恐怕只有一米六左右，身上穿著碎花圍裙。

兩只手有意識無意識的抓在一起，看著陳子謙的眼神是躲避的。不如說是害怕的，臉上有了皺紋皮膚一看就是沒有保養過的，四十多歲白頭發不少。陳子謙看了看垂著頭沒動的小然，攥緊了拳頭不看他們。算是知道膽子小的原因，估計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了。

“請進。”女人笑了笑說。

陳子謙點點頭，走進去嚇了一跳。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凳子，她們做飯的地方在地上，放著一個小的瓦斯罐，一個小鐵鍋里面煮的是面條，就跟逃難一樣。原本是玻璃的窗戶，有兩三扇都是只有紗窗沒有玻璃。

陳子謙臉上維持著笑容，心里沒有任何波動了。這是另外一半的原因，這么個情況活在襄城市也算是正常了。小然苦笑了，搬了一個凳子到陳子謙面前，陳子謙自然的坐下。

看著女人關了瓦斯罐，然后坐在面前垂著頭。陳子謙把小然推進了進了別的房間，關上了門。既然來了，他就不打算什么也不知道的就走，也不遮掩。

“小然媽媽，小然最近有什么不一樣嗎？”陳子謙問道。

嗵…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小然媽眼神明顯頓了頓，顫顫悠悠的道：“沒…沒有，她跟以前一樣。”

陳子謙笑了笑，還真是這樣。小然的傷不說遮掩的有多好，身為一個母親不可能這么長時間發現不了女兒身上的傷，她在說謊。明明知道說謊也當做沒看見，陳子謙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

“那就好，我也沒什么事問問而已，既然這樣告辭了。”

陳子謙也沒說什么只是呆了一會兒就走，他也不是老師沒必要這么搞，小然送他下的樓。那個房間肯定有什么原因，說不出口的。

到了樓下明顯看到小然松了一口氣，她潛意識里認為母親不知道是個事實，恐怕只有陳子謙清楚，也不犯傻了。道：“我不是故意沒禮貌的，我急著趕回家沒聽你說話。陳先生你找我什么事？還來我們家了。”

“認識韓怡嗎？高三五班的女學生。”

兩個人對視一眼，小然點頭。只要不是說她的事情也沒什么了，道：“我知道，她性格很好。不過我們不是那么熟，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你來找我是想知道她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不多。”

知道的不多，比不知道強。陳子謙捏著下巴又道：“她有什么變化嗎？”

“有，性格變了一些。以前只要一看她的臉莫名的就不會生氣了，老是笑的很開心的。不過最近她的性格變了，老是跟冷天玉起矛盾這算嗎？”

陳子謙笑了笑，跟冷天玉起矛盾膽子還不小。

“不僅僅是這樣，我好像看到她動手打過冷天玉一巴掌，她也沒生氣，她們兩個人以前會碰在一起玩最近好像沒怎么在一起，不然就不會老是跟我在一起了。聽說她們好像是有什么矛盾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我就知道這些了。”小然說道。

還動過手，陳子謙斂了笑容。就按照冷天玉見到她的時候那個狀態看，她是那一號會吃虧的。她們之間有問題，想著也沒說話就走，那個許晨曦恐怕也有什么沒說。

一個檢察官家里的掌上明珠，一個跟追債一樣的女生。一個還沒有露面的當事人，一個半遮半掩的委托人，這些人湊在一起還真是意想不到。這個小然都可以知道的事情，恐怕是人人都知道的。

陳子謙本來是直接走人的，結果看到了樓上一個人影探著頭，是她媽媽在偷看。叮叮…陳子謙的手機響了，是陳小浩的電話。接通，只是聽了幾句話，就掛斷。趕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了，看到陳小浩跟任雪櫻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樣子。

陳子謙抬抬眼道：“許晨曦是什么樣的人？”

陳小浩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了自己的語言開始說，“他是一個人住的，父母全部出國了。而且已經是兩年了，這是鄰居告訴我們的。他們說的許晨曦簡直不可思議，過馬路會扶老人就算了，還會自愿給鄰居家的孩子輔導學習，什么事他都游刃有余，可以說好的不正常，三觀。”

陳子謙笑了，這種形象按照之前他們見到的狀態來說不對。不是太好了，而是很有問題。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指了指樂器盒，得到的答案就不一樣了，看的很透的人會是這樣的性格嗎？

任雪櫻猶豫再三，道：“我覺得不對，父母出國兩年不管不問這可能嗎？不說他那么優秀，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問問他。”

陳子謙輕搖頭，道：“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就是說了我也不會信，這樣的人猜透他的想法沒那么容易。”

還是得見見那個女生了，一個活著的人還要去找她。這算是什么道理，指針正好是六點鐘。碰碰…兩聲，任雪櫻笑了笑去開門了。

接進來很多吃的東西，“爸爸給我們準備的，吃飯吧。”

說起來這件事，他們到底是不清楚她有沒有跟父親和好。不過這件事情也跟他們沒關系，有免費的飯就吃。吃完陳子謙下了逐客令，房間里只剩下了兄弟倆。

他們默契，不用陳子謙說什么，陳小浩就自動交代了。道：“哥，我不知道任雪櫻是什么立場，有些話我就沒說。關于李晨曦我還知道一個傳言，他是孤兒，這件事不過就是沒根沒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孤兒，陳子謙一個轉身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思考著現在的局勢。這件事還真是不能讓任雪櫻知道，恐怕會圣母心泛濫壞事。

想了想，道：“韓怡認識嗎？”

陳小浩搖頭，道：“不是我們班的不認識，她就是這一次的調查目標？”

“高三五班的女學生，這一次的調查目標。”陳子謙道。

活人！陳小浩瞪著眼睛，道：“哥，你開玩笑的吧，好好的學生我們為什么還要找我們，那個許晨曦是吃飽了撐的嗎？調查一個好好的人，會不會是耍著我們玩的。”

看這個架勢陳小浩是真的不認識，也就是說在學校里不是什么風云人物了，有必要再去一趟學校。許晨曦可以暫時不用管他，隨便他想怎么樣，陳主任知道他接了許晨曦的委托，恐怕也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要想讓他配合恐怕不容易，他們是學生還不能用平時的方法，不分時間場合去造訪。會引起亂子，更何況還是個女學生。想通了陳子謙美美的睡了一晚上，在第二天陳小浩準備上學的同時，也一起走了。

敲了敲任雪櫻的門，沒人。這個時間沒人，是有什么事出去了？直接作罷，平時陳小浩是擠公車。陳子謙習慣打車自然就快的多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你是不是在說謊？我是個過來人，相信我你這樣會受傷的，你也會后悔的。”

這個聲音是任雪櫻，難怪找不到人了，原來一早來了。

“沒關系，我本來就只想找陳子謙，不需要你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