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楓之隨風
- 斟月光
- 冰凌險境
- 2086字
- 2018-09-29 20:30:00
“王爺言重,何來打擾。”
蕊流說完,便站起身,右臂輕抬,朝向一側小徑,接道:“王爺請隨我來。”
待薩摩奇走在前面,蕊流拉起奕玨的手,噓聲道:“跟著我。”
薩摩奇自始至終沒和奕玨對視,因他心下清楚,奕玨看向他的,將是何等狠毒神色。
索性不去看他。
想到此處,薩摩奇內心生出一陣竊喜。
當一個人有了欲望,同時便也有了弱點。
而他竊喜的,并不是欣慰日后有機可乘,而是奕玨那副嫉妒模樣,讓他有種報復的快感。
三人行至涼亭之上,圍桌落座。
蕊流開口:“王爺準備停留幾日?”
這個王爺,固然是對薩摩奇叫的,她對奕玨,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不日就準備回去了。”薩摩奇答道。
“大羲都城繁華,村落充滿野趣,王爺大可找來向導,游覽一番。”蕊流柔聲說道。
“如此……”自覺冒昧,薩摩奇緩了下,卻終是接著道:“姑娘可否做為向導?”
“好啊。”蕊流利落應下。
邊上的奕玨已然氣得聲息不穩。
儼若你供奉著一尊古佛,怕它蒙塵,得空便去擦拭,可是,卻總被人趁你不在之時,近前撫摸,留下指印,循環往復,當真折磨!
蕊流豈會感覺不出奕玨心態,在桌子下面尋到他手,握住。
隨后,對薩摩奇繼續說道:“只是我身為女兒家,遇事多有不便,不如請奕玨隨行,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蕊流這一套標準的官方說辭,薩摩奇在她應允之時,便已想到。
“姑娘思慮極是,是小王唐突了。”薩摩奇看向奕玨,接著道:“不知王爺可否賞臉?”
桌子下面的手,被蕊流緊緊握著,奕玨心中再不情愿,他給蕊流的,也只有成全。
“好吧……”奕玨開口應了。
“那先謝過王爺,也謝小姐。”薩摩奇抱拳欠身一輯。
蕊流一展笑靨,嚷道:“那便早些休息,明日出發!”
桌下,蕊流的手被奕玨反握住。
見蕊流亢奮得如同一個小孩子,奕玨覺得可愛的同時,呵護之情,油然而生。
蕊流親自帶著二人安置。
回到閨房,見桌上放著一小包東西。
仔細看,外部是黃油紙,展開來,是一大把覆盆。
覆盆是一種草本生小粒果實,屬中藥材,功效養肝明目,此外更是山間人們喜愛的野果,尤其野生覆盆,熟透通體緋紅,甜酸沁涼爽人心脾,蕊流一直都愛。
“給你的。”衍羽的聲音飄出。
蕊流就此坐下,一粒一粒開始品嘗。
“你從哪里弄的?”蕊流趁著吃的空擋隨口一問。
“奕珩帶給你的。”衍羽回道。
蕊流吃的動作驟然停下。
衍羽如影隨形,自己一言一行,想必奕珩都已知曉。
“他還說了什么?”蕊流問。
“只要我帶東西。”衍羽回。
蕊流又接著吃了起來。
奕珩的舉動,有些偏離她的劇本。
他說了恨她,卻又派人暗中保護她,如今又帶東西給她。
這并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下次告訴奕珩,牢記他說的話。”
“是,韓姑娘。”衍羽皮了下,沒正經回答。
第二天,三人上路。
蕊流前晚和奕玨閑坐時,就預測到這幾日皆是好天,果不其然。
一路上,蕊流忙于介紹風土人情,薩摩奇興致盎然,嘖嘖稱嘆,奕玨則時不時浮現嫉妒神情。
黃昏時分落腳何處,便在那里投宿。住過客棧,投過農家,野外亦是宿過一晚。
第四日午后,回到韓府。
三人皆是精疲力盡,倒頭睡了一個下午。
薩摩奇準備明日回國。
傍晚時分,蕊流再次設宴,為薩摩奇踐行。
此次無酒。
蕊流思慮周全,為使薩摩奇臨行前養蓄精力,以茶代之。
“王爺。”蕊流舉杯,對薩摩奇敬了一敬,接道:“去日苦短,來日方長,和王爺共處雖短,蕊流愉悅非常,但愿王爺此去,回望今朝,嘴角含笑。”
薩摩奇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的確是一個使人不愿離開的人。
蕊流不單單是善解人意,她有能給周遭帶來幸福感的能力。
仿佛在她身上有種光環,只要你在它的范圍之內,自然就會感到慰藉與溫暖。
“換做是我,亦欲靠近。”薩摩奇心想。
“承蒙款待,若有機會,請姑娘和王爺去草原做客,以還報姑娘今日盛情。”薩摩奇回敬一杯。
“王爺多禮。”蕊流回道。
宴罷,蕊流送薩摩奇回房安置,又把備好的上路之物親自送來,和著他們游玩購得的特色物件,當面打好包袱。
如此貼心,且面面俱到,給了薩摩奇不小震動。
忙完這些,蕊流過來找奕玨。
奕玨坐在院子,可巧的是,如今他的位置,正是那天奕珩坐的。
只是,秋意更深。
奕玨本就削瘦,在這秋色里,更顯單薄。
“哎……”蕊流嘆著氣,拉起奕玨,將他領進屋內。
進門,蕊流輕放開手,瞬間被奕玨反握住,略微一帶,就勢把她環入懷中。
奕玨為她隱忍,但他并不委屈。
他只可惜這些時日,不能與蕊流獨處,無法隨心所欲。
想拉她手,想抱抱她,想得到她一點撫慰,卻不能夠。
蕊流側頭,看月光由窗口傾灑進來,邊緣星星點點,在與黑暗接壤處閃爍跳躍,突然開口:“奕玨,我想帶你去草原。”
奕玨說過,他沒出過大羲,這句話始終縈繞在蕊流心里。
奕玨輕笑,笑聲悶在胸中,低沉而有磁性。
“嗯。”最后奕玨微應了聲。
蕊流推開他,捧起他臉,又把自己的臉湊近,認真地說:“明日我們跟薩摩奇一道走吧。”
至于蕊流說了什么,奕玨根本沒有聽到。
當蕊流雙手捧著他臉,而后她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刻,他的耳中,便任何聲音都消失了。
接著,所有思想也消失了。
最后,只剩下吻。
他雙手托起她面頰,低頭吻了下去。
在他唇觸碰到她時,蕊流已在檢討自己。
她忽視了,他是男人這個事實。
蕊流不知所措,沒有動作,任他的唇流連輾轉。
他的唇,很涼,很軟。
而這吻,卻越來越深。
蕊流突然害怕起來,想掙脫開,但是未能撼動,便反口狠咬他嘴唇。
這一疼,讓奕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