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悠悠我心
- 斟月光
- 冰凌險境
- 2080字
- 2018-11-02 22:00:00
奕玨再沒出現。
“莫不是真生氣了?”蕊流心下琢磨,眼見夜幕降臨,不見奕玨蹤影。
蕊流餓了,自己尋了出去。
經過中庭,看到薩摩崇倚坐在回廊圍欄,便走過去。
薩摩崇緩轉過頭,見是蕊流,點頭微笑。
蕊流習慣性抓起他手腕,兩指搭上脈搏,停留片刻,隨即放手。
“崇,你真打算如此。”蕊流不忍看他,目光飄遠,幽幽問起。“這世間,就沒有一件使你留戀不愿放手之物。”
薩摩崇望著蕊流側臉,輕語道:“就是因為看得太過清楚,活得過于清醒。”
蕊流的肚子咕嚕叫了聲,崇又笑了,說:“走吧,吃飯去。”
說完,拉起蕊流,一起走進廳里。
這人笑起來分明這么好看,蕊流凝視著崇的臉,心里突被觸動。
“不想讓這笑容,在這世上消失。”
蕊流想著。
吃過了飯,崇把蕊流送回住處,隨后自行離去。
經過奕玨房門時,蕊流就在想,自己是否該主動去探視一下,可如今夜已深,想想還是作罷。
第二日,奕玨仍舊沒有現身。
蕊流等不下去,出門尋他。
奕玨房間,空空如也,果然不在。
游游蕩蕩,蕊流信步而踱。
皇后宮殿,處處顯露大氣持重,就連書房,皆修繕得儼如廟宇。
蕊流剛想邁入,但見廳中佇立一人,那背影,不是奕玨又是誰。
這時,眼前畫面又走進一人,是一名艷麗女子。
蕊流迅速側身,將自己掩于窗楞之后,偷偷關注。
女子仿佛說了什么,離得太遠,蕊流無法聽清。
隨后,女子走近奕玨,雙手圈住奕玨脖頸,一臉魅惑凝住奕玨。
奕玨卻也沒動,任她放肆。
下一秒,女子緊緊貼向奕玨,跟著,兩人身體親密無間。
蕊流泛起一陣惡心,可還沒容蕊流緩回口氣,那女子竟抬起右腿,環上奕玨腰際。
蕊流險些窒息,剎那,眼淚奪眶而出。
悄無聲息,只是看著這幕掉淚。
視線逐漸模糊,淚落一滴,清晰一些,可是接著,馬上又有新的淚珠凝結。
蕊流甚至沒有啜泣。
潸然轉身,茫然而去。
一路風干了淚水,不自覺尋到崇的住處。
崇還那般倚坐,只是如今換作自己庭院。
見蕊流落魄模樣,崇一驚,起身朝向蕊流。
蕊流遠遠站著,定定看崇,突然,放聲大哭,疾步撲到崇懷中。
崇怔住,而后,緩緩抬手,輕拍蕊流肩頭。
蕊流把最后一點力氣,都用在哭泣上,伏在崇的肩頭,睡昏過去。
再醒來時,已在崇房間的榻上。
死寂一般的四周,讓蕊流透不過氣。
她抱膝坐起,眼光渙散飄向前方。
于心中,她絲毫不怨那女子,她只不懂,奕玨為何敞開胸懷,接納了它。
蕊流思緒停滯在此,反復問著自己。
“崇哥哥!”清脆聲音由遠及近,人亦隨聲而至。
蕊流側頭訕笑,笑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她笑所有一切接踵而至,自己注定不得片刻喘息。
女子奔至榻前,先是一愣,隨后,似有所悟,拽過墩椅,在蕊流對面坐下。
“韓小姐,定十分委屈吧。”瑢瑛開口。
蕊流木木看她,無心說話。
“昨日我才獲知,韓小姐的身份,以及這半年來,你與奕玨的牽扯。”瑢瑛言語之間,凜冽眼光直逼蕊流。
“說起與奕玨的淵源,你甚至排在我之后,又有何可委屈。”
瑢瑛語氣愈發不善,已然略帶訓斥。
見蕊流疑惑眼神,忽地鎖向自己,瑢瑛面露滿意神色。
“若當年姐姐能順利隨行,必定與羲聯姻,那奕玨現在就是我姐夫。”說完,瑢瑛臉頰細微泛紅,接道:“我自然也會嫁給他。”
可見,即便再奔放的女子,論起心愛之人,也不覺會羞怯。
蕊流心情本已跌進谷底,聽至此處,反倒不由嘴角上揚。
她的性格,便是越挫越勇,遇強則強,蕊流坐正身子,玩味端詳瑢瑛模樣。
“原來是你,那我便不擔心了。”蕊流看了半晌,突然說道。
瑢瑛眉間結起怒氣,只一瞬,便又綻開笑意。
“韓小姐,他確實喜歡你。”瑢瑛說著,起身走近,停步蕊流跟前。
“不過,即使再喜歡你,他還是找到我。”瑢瑛滿臉不屑,瞇眼接道:“他這年紀,早該成親,他卻遲遲未娶,更沒碰過女人。”
瑢瑛轉身準備離去,似又想到什么,回過頭來,側臉迎向蕊流,輕笑著道:“他和你在一起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說完,飄然遠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蕊流的確需要反醒。
她與奕玨,他們之間的關系,本就燎原之勢御風燃綿,而她有意無意,無形加諸給奕玨的親近之舉,對奕玨無疑似酷刑懲戒。
但是,若與奕玨保持距離,相敬如賓,蕊流卻也做不出來,她想靠近他,想抱她,有時,還想吻他。
同樣,讓她拋棄底線,真與奕玨“親密無間”,蕊流更做不到。
雜想間,崇走了進來。
蕊流的心好累,倒進被子。
“皇嫂向皇兄提議,想把自家小妹許給奕玨。”崇對窩在被子里的蕊流陳述道。
“嗯。”蕊流悶悶回了一聲。
“皇兄一口回絕。”崇接著說。
蕊流沒有說話。
半晌,崇再次開口,輕聲說道:“可是,奕玨找到皇兄,主動提出婚事。”
蕊流霍地從榻上彈坐起身,直視崇問:“你從何得知?”
“我剛從奇處回來,看你這般樣子,我就去找奇了。”崇怏怏著答道。
蕊流聽得咬牙切齒,怒極反笑,豪聲喊道:“好!我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入夜,蕊流一腳踹開奕玨房門,徑直奔向床榻。
奕玨正斜倚在榻上看書,目光迎上橫沖而來的蕊流,并未驚訝。
手中書卷,被她揮臂掃落,蕊流跨坐上奕玨雙腿,雙手按住奕玨肩頭,凌厲對視。
“聽說你去求了姻緣?”蕊流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奕玨眼神漠然,就似蕊流所言之事與他無關。
“是?不是?”蕊流咄咄逼人,再問奕玨。
“是。”奕玨柔情已不復在,如今他對蕊流,甚至有些拒人千里的抵觸。
蕊流愣住,出乎意料地,在親口證實后,心緒竟然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