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霄云外
- 斟月光
- 冰凌險境
- 2096字
- 2018-10-24 22:00:00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奕玨便收到薩摩奇的親筆。
信中未念其他,不過是一番寒暄,再一番親昵,只在最后,提及一句。
“微聞王爺心情欠佳,何不北上,與小姐同放寬天地?!?
“他倒十分誠實?!鞭全k目光停在結尾,贅述完整篇后,這突兀的重點。
“聰明的人,從不說謊,尤其對方也是聰明人?!比锪魑⑿拥?。
“從第一次來羲,他對你的試探,再到赴蕭共處之間,他對你的端研,他已確立了對你的判斷。”蕊流接道。
“蕊流,那你如何看我?!鞭全k突然間問。
“你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人?!比锪髦币曓全k雙眼,毫不遮掩,“我相信,薩摩奇與我同感。”
奕玨眼里,狡黠靈光一閃而過。
蕊流言語令他些許意外,他想不到,蕊流較他預想,更為直接。
隨后,奕玨釋然一笑,目光重拾柔和,剛才一問,猶似未存在過。
“既然邀我們去,便不推辭了吧?!鞭全k頑皮一笑,隨手提筆,修了回信。
“奕玨任性,觸怒皇兄,遙想初臨大蕭,把酒言歡,相逢恨晚,而今喜閱手書,再度心企往之,不日,便與蕊流啟程,奕玨拜過。”
蕊流但見奕玨這手好字,心中暗嘆。
“奕玨,真是荒廢了你這筆墨。”見字,蕊流只覺惋惜。
奕玨不覺莞爾,調侃道:“是不是更喜歡我了?”
“嗯,你是我對完美的所有注解。”蕊流滿眼崇拜,點頭稱是。
“那就別離開我?!鞭全k語挾幽怨,蕊流出走帶給他的沖擊,看來尚未平復。
他總會讓蕊流不自覺的認為自己欠了他的,比如現在。
蕊流心里又疼了下,側身抱住了他。
“好,我不離開?!比锪骰氐馈?
奕玨也環住她,漸漸收緊。
蕊流此時才意識到,這件事對他有多大傷害。
他從不挑剔她,不違逆她,對她呵護備至,極盡溫柔,就連傷心,也是自己默默經受。
以膠投漆中,誰能別離此。
如此之人,任誰舍得離開。
初冬的蕭,凜氣直抵內心,沿路少見人跡,蕊流與奕玨直奔使館,薩摩奇早已遣人在此守候。
兩人由使者引領著,趕赴大蕭皇宮。
藉由使者口中得知,原來,除卻薩摩宏本就在此,其余三兄弟每逢冬至,便齊聚皇宮居住,直到第二年春季來臨,才又重新回返各自封地。
此刻,兄弟四人提前接到消息,陸續匯集一處,擺好盛宴,等待二人。
“奕玨王爺韓府小姐到……”隨著內侍輕飄飄地嗓音,奕玨攜著蕊流邁進內廳。
奕玨本就貌若冠玉,適值春風拂面,恰如于這冬日里盛放的一支水仙。
更重要的一點原因,任誰都看得出,他在戀愛。
薩摩宏率兄弟們同起,拱手連道:“貴客遠到!貴客遠到!”
“可汗安好,各位王爺安好?!鞭全k傾身回禮,蕊流也福了福。
蕊流心中,和奕玨在一起,感覺最舒服的一點,便如現在這般。
他懂她,她想做的他全部代勞。
六人先后落座,互相斟滿了酒。
薩摩奇首先舉杯,說道:“往昔一別,沒想到這么快又能再聚,奕玨,我先敬你!”
說罷,薩摩奇一飲而盡。
“奕玨愧受?!鞭全k說完,滿飲一杯。
“奕玨,來!”薩摩宏向奕玨舉杯,接著說道:“今次,就別急著回去,與我兄弟一起,這里住下,莫說一時,便是長久旅居于此,本王歡迎之至!”
簡單直接,豪邁真摯,眼前這人,讓蕊流腦海里浮現一句話。
“握緊拳頭,手中什么也沒有,松開手,你擁有的是一切?!?
蕊流不禁心中暗贊,老汗王好眼力,薩摩宏的確是接替汗位最佳人選,任何人坐在這個位置上,都不會比他更好,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兮,實是可惜。
奕玨看似心起漣漪,略微平復了下,抬眼看向薩摩宏,幽幽開口道:“奕玨有負所托,未能履行承諾,慚愧之至。”
“哎?奕玨說哪里話!”薩摩宏打斷奕玨言語,接道:“聞言奕玨為此事與尊兄不睦,是本王連累了你?!?
薩摩奇在旁朗聲說道:“奕玨,此事無須放在心上,咱們從長計議,如今只管安心住下,勿念其他?!?
“韓小姐?!彼_摩崇向蕊流舉杯。
蕊流甜笑,舉起杯子,隨后遞向一側的奕玨,柔聲說道:“你替我吧?!?
奕玨牽動嘴角,隱笑接過,再次朝薩摩崇敬了敬,仰頭飲盡。
唯有薩摩延,似有心事,未發一語。
“延王爺,我敬你。”奕玨舉杯。
“王爺有禮?!彼_摩延舉了舉杯,卻未飲,而后,徑自放下。
延的失禮之舉,奕玨似未察覺,繼續與眾人推杯換盞。
“可汗?”蕊流凝向薩摩宏。
“韓小姐請講?!彼_摩宏豪爽之余,面對女人亦是極有風度,語帶敬重。
“彼時我還未曾留駐于此,不知隆冬時節,我國國民如何安置?”蕊流問及。
“韓小姐心懷天下,雖為女流,胸襟不遜須眉?!彼_摩宏不由贊賞。
蕊流出言,使宏心間豪氣干云,自飲一杯,接著說道:“自此時節開始,居于最北百姓,已帶著他們的帳篷和牛羊,往南遷居?!?
“我國最北先于他地驟冷,暴風雪肆虐最盛,是斷不可逗留的,但相對春天也來得早,牧草期長,于是,過了冬季,人們會先遷回至此。”
“風雪至上而下,百姓們便一路南徙,我國本是游牧民族,行走亦是尋常,不過,氣象無常,防不勝防,每每頻有意外發生?!?
“因此,我國皇宮偏南建造,一是無須遷徙,二是便于統籌。”
“原來如此?!比锪鼽c頭。
“蕊流,可曾記得風信?”薩摩崇接過話題。
“當然。”蕊流答道。
“風信內部懸掛銅瓶,瓶內置油,風信底部墜一溜銅鈴,于平地立一桿塔,將風信系于其頂,遣專管之人,每一個時辰,登上桿塔,觀測瓶內之油凝結情形,便可預估雪況,立于平地,單憑銅鈴響動,便可預估風勢。”
“王爺奇思!”蕊流眼顯流光,接道:“油的固化點略低于水,若油趨于凝結,雪亦在所難免,銅鈴驟響,風雪不遠?!?
“這還不是重點。”奕玨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