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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八面圍城

  • 蘭家家主
  • 染訢
  • 4644字
  • 2018-10-09 00:12:10

“郭家已經被牽制住了。”蘭左月放下電話,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張家在郭家的內線、生產鏈和股份都上搗了鬼,這下子郭君漣分身乏術。這次的危機可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了。所有人都注意,”

她的眼里有一閃而過的狠厲:“養精蓄銳靜待時機,還有,不要跨出蘭家大院一步。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要干點什么。”

看著面前的眾人皆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蘭左月臉色卻愈發陰沉。“drama”的成員都是什么身份,他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說,除了張沉鏜和張焱濱兩人是合法的青城公民之外,其他的人恐怕連個身份都沒有。再想想以往在處理事情上的個中紕漏,蘭左月心情更加沉重,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是太多了,既然年齡不能縮小差距,那么就要多一些閱歷,多一些經驗,才能真正和那些商業上的怪物平起平坐,把蘭家的前程都鋪好。還有...內部問題,她的眼前閃過蘭秋瑕、蘭秋娟扭曲的臉,又是咬咬牙——遲早都得成禍患。

“余關,”她再次抬起頭,看向一側坐在輪椅上的男孩:“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可以了嗎?”看見對方肯定地點了一下頭,蘭左月的精神一振,嘴角飄上滿意的笑容:“那么,所有人,我們開始準備各司其職吧。”

一群人都在蘭左月書房里的密室里討論著,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硬生生地毀壞了這種看似和諧的氛圍。

“還是來了。”蘭左月的眸子漸漸冷了下來。示意徐儀潭接起。

“姐,你快看新聞!”郭君漣急促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蘭左月皺了皺眉,沖對面站著的眾人點了點頭,見蘭左月動作,他們都動作迅捷地坐到各自的電腦跟前,早有那邊的原“hell”將今日某個著名報刊的新聞打到了液晶屏幕上,只見上面加粗的標題大大地寫著:

“蘭家家主行為惡劣;其手下竟為逃犯,恐難以服眾?”

看到“逃犯”兩字,荷舉的身形在黑暗中微微地晃動了晃動,隨即又恢復了原先的狀態。但她的反應始終都被身邊的同為“drama”負責安保的白暮盡收眼底。

“往下翻。”蘭左月的聲音里盡是冷意。

九歲進過管教所,十二歲尋滋挑釁打架傷人蘭家為保全顏面封鎖消息,十六歲聚眾在隧道口堵路飆車驚動警察....新聞越往下翻,所寫的越是不堪,這么多的資料,大致意思就是蘭左月不配做蘭家家主。而緊接著,報道又說起三年前跨國逃犯荷小小疑似在蘭家大院出現,矛頭直指蘭左月用人不當,甚至包藏禍心,要求警方進行仔細核查。

新聞翻到最后,一眾人的臉基本都算黑了個透,就算是脾氣一貫好的徐儀潭,也直接大步邁上前,“咔咔”兩下把屏幕關了。

“果然不令我失望...這些被我父母封鎖的嚴嚴密密的消息,還是被什么鬼東西翻出來了。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蘭左月緩緩站起身,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自己小時候確實是做過那些事,但是自從爸媽出事以后...這種名聲上的打擊對她來說屬實為可有可無,剩下的就看旁人如何去想了。

看來安定太久,青城的記者和媒體都快失業了。蘭左月心里一冷笑,這倒不要緊,讓我來給你們沖一沖業績。

“能封嗎?”她回神過來,緊接著問向“hell”眾人們。“能,需要一點時間。”四人中的老大——“天狼星”爽快地說。

“好。不要過于刻意暴露行跡,也不要解釋太多。”蘭左月一點頭,直起身掃視了一眼其他的“drama”成員:“大家都干活吧,最近看來是要辛苦大家了。儀潭再加上“hell”兩人一會跟我去廠里。”

她還未完全的轉身,只聽房間一人的電腦警報聲大響,伴隨著尖利刺耳的聲音,心里頓時揪了起來,直接走過去。同時對應的黑客兼財務助理南河三忙起身,手指屏幕跟蘭左月說:“家主,有四個融資合作人撤資了。原因模糊不清。”蘭左月點點頭,臉上的諷刺卻是油然而生:果然都是老家伙,見風就倒,誰知到底收了張家還是梁家的什么好處。不過不要緊,她早晚都會討回來。

這時另一個原‘hell’成員參宿四也站起身來:“家主,張家這邊,把股權都轉讓到了蘭秋娟蘭秋瑕名下。”“呵。”蘭左月冷笑一聲,原來根源在這呢,歸根到底,還是不愿意親自動手啊。這是準備...看好戲?可惜,恐怕要讓張豐瞬梁承賾失望了。

她轉身出了房間,走到正在端起茶壺倒水的魯爺面前,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眼睛瞥向后面不知道何時跟出來的性感身影。

荷舉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走出來,卷密的睫毛下包裹著的大眼睛里滿是失神。

蘭左月也不轉頭,把幾縷下垂的發絲往耳后一別,冷淡道:“如果你說的是離開的話,那就閉嘴吧。你明知道,在我這里,你是最安全的。”

荷舉曼妙的身姿頓了頓,聲音猶豫又苦澀:“那我能怎么辦...一直這樣拖累你..們?”

“你在蘭家這里給我好好待著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蘭左月轉身走到她面前,手搭上她的肩,語氣里柔和:“外面的一群人都在守著你,等著你當兔子撞那顆樹。你出去解釋出去自首,反而把我們所有人都拖累了。你這兩天依舊以我的助理出場,一定不能帶情緒。”

見荷舉呆愣愣看著她不再說話,蘭左月把手自動收回:“現在正是我的危急時候...荷舉。”她突然叫了身前的人一聲,見荷舉訝然回神,她才沖她展開一個似是安慰似是鼓勵的笑容:“我需要你們,更需要你。”

荷舉呆呆地看著蘭左月上樓準備去廠里應對危機,心里五谷陳雜。她親手殺掉父親后,為躲避追捕成為雇傭兵,在一次任務中趁機遠逃重洋,來到這個城市,多虧蘭左月收留,才免于流浪街頭身陷囹圄;如今蘭左月不顧名譽一力保她,更是令她深感大恩無以為報。

可...荷舉再次看看正在沿著木質樓梯向上走的頎長卻又瘦弱的身影,心里終歸總是過意不去。蘭左月一人背負了這么多東西,如今八面圍城要時時戒備,偏偏自己的身份又這時候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她們這些能力非凡的人,到最后真的需要一個不到二十的女孩的幫助。

她身后冷不丁地伸來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荷舉思緒被打斷,警惕地向后一轉,只見白暮正臉色不善地盯著她,搖搖頭,手上使了些勁,示意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荷舉見他此舉,便知自己的身份恐怕也被自己這位嗅覺敏銳的同事給察覺了,心下苦澀卻又毫無辦法,低頭跟他來到蘭左月書房的陽臺,也就是通往“drama”辦公地點暗道的外面。

白暮看著面前低著頭不說話,活像是個犯錯事虛心接受批評的孩子的荷舉,憋到嘴邊要罵人的話還是縮了回去,咀嚼了咀嚼才訕訕開口:“荷舉,我們一起共事多久了。”荷舉疑惑地抬頭看他。“少說也有...三年了吧。”白暮自問自答道。

“都三年了。你還是不愿意放下過去。”白暮微嘆一口氣:“我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見荷舉一臉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他又繼續說:“身份特殊很敏感嗎?家主手下的人,哪一個不是這樣?”

“‘hell’是家主從殺人游戲里賭出來的;徐儀潭是家主從他敵家追殺里救出來的;余關是家主從車禍里搶回來的;你是家主從街頭撿來的,我——則是家主...求回來的。”白暮說到這,眼里的迷茫煙霧更加濃厚。

就從那些糊了他滿眼、滿臉的分不清是黑是紅的血污中,他隱隱看見,那個微小的身影正沖坐在上頭的老者苦苦地求著什么。后來他才知道,那么驕傲的蘭左月,是不可能求人的,哪怕是家人。而他,是第一個例外。

輕呼一口氣,他再看了一眼依然震驚不已的荷舉,聲音重了一些:“被家主救過的我,心里非常知曉,這條命,再也不屬于我們自己。過去我們只為了自己而活,那么現在,將來我們還得為了家主而活。”

“而且荷舉。”白暮的聲音又軟了下來:“我們永遠是你的伙伴,除了死亡,都不會離開你。”

最后這句話聽起來是那么輕,可到了荷舉的耳朵里卻沉甸甸的,直接壓酸了她的鼻子,朦朧了她的眼睛,她仿佛看見母親一身傷痕地用雙手死死地抱著住她,身后是父親高舉的鐮刀,母親在低聲喃喃地對著她的耳邊說話,虛弱的不似人聲:“Lotus,Lotus...相信媽媽,只要...不是媽媽死了,媽媽...一定不會離開你!”

溫熱的鮮血濺滿她露出來的本年輕如花的臉。她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上一秒還在她面前承諾不會離開她的人掙扎著倒下,那雙滿含熱淚的眼睛還不舍地盯著自己。

“啊——”

......

她清楚的記著,自己手上那把刀,是怎么插進她父親——那個禽獸的身體里的。非常清晰地記著。

白暮有些無奈地看著伏在自己肩頭號啕大哭的荷舉,一時身體有一些僵硬。讓他殺個人還好,這個這個安慰女人這個...他還真不會。

他把求助的眼光投到蘭左月書房房頂上,卻看見上面有個儀器的紅光閃了幾下,竟直接熄滅了。“我去...”他那時的心情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接著措手不及。

蘭左月關了智能監控,倚在椅子上總算把氣放寬了些喘,荷舉一直有心病這她也是知道,借著這種機會解決了,也是了了她的一樁心事。盡管廠里的事情不容樂觀,但她還是主次分明,先把身邊的人安頓好,再把圈子向外闊。

況且她一直認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其他,人都應該有自己活下去的空間;既然有人不讓他人活下去,那么她就賦予被壓迫的那些人新生。

門板上響起勻速的叩門聲,徐儀潭的聲音沉重卻仍不失冷靜地響起:“家主,車子已經備好了。”蘭左月眼睛里的光芒一閃,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走,干活去!”

車子還沒有到廠門口,蘭左月就遠遠地看見門口一堆手持“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心下煩躁,揮了揮手。徐儀潭立時心領神會,一打方向盤,車子直沖廠后的秘密通道而去。

“給外面的人放出消息,就說我明晚舉行正式記者見面會。”蘭左月眼睛盯著窗外,正色道。

“是。”徐儀潭把車子穩穩停在樓的大門。

蘭左月一路腳步帶風,直接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剛落座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煞是熱鬧。不一會,只見荷舉略有些無奈地叩門而進:“蘭秋娟蘭秋瑕女士帶著一幫人,非要來見家主您,攔都攔不住。”

“哦?兩位姑姑都來了,請吧。”蘭左月臉上看似無所謂,心里則是一陣惡心:這兩姐妹別的本事沒多少,倒是這長眼神忙著給別人尤其是自己家的人雪上加霜的能力倒是通天般的大。

正想著,兩姐妹就這么在一伙蘭家人的簇擁下進門來了,蘭秋瑕還好,依舊穿一身煞有其事的職業裝,再看看蘭秋娟,完完全全就像是給陪嫁似的,一身大紅刺的蘭左月眼角直抽搐。

蘭左月的大姑蘭秋娟也不多說廢話,上來直接對著蘭左月叉腰,腰間的肥肉險些撐破了緊身的衣服,趾高氣昂道:“經我蘭家眾人公議,蘭左月惡性劣劣,已不配做蘭家家主之位,還望外甥速速把家主印交出來,不要耽擱我們這些長輩寶貴的時間。”

“白眼狼!”荷舉站在蘭左月的身后,白眼翻的都快上了天。天天闖禍讓蘭左月處理后事的是他們;要借錢的時候一口一個“外甥”叫的緊的也是他們;如今蘭左月左右逢敵,落井下石的還是他們。

“我倒是聽聽,蘭家眾人,憑什么說我——那什么,惡性劣劣?我這么多年,別的習慣沒養成,就是喜歡記一些瑣事,而且還要備一些數據什么的留待以后查看。不如長輩們都常去翻閱看看,誰的劣跡都上哪了?”蘭左月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辦公椅上,兩手交叉疊放在桌上。來啊,不是要查嗎?什么撞了車的,捅了人的,找不著工作的,欠工人工資的......要什么有什么,都備了好多年了,也好拿出來見見光,別讓賬本發了霉,長了菌。

一時間,兩姐妹后面跟著的眾人登時竊竊私語起來,蘭家是人是鬼這幾年基本都收了蘭左月或多或少的資助。真要正經算起來,宣揚出去,叫外人說不知恩圖報反而倒打一耙,這還讓他們怎么做人。

蘭秋娟一味地在嘴里亂哼唧著,在蘭左月箭一般審視的目光下把視線往外撇來撇去:“你少拿賬本出來糊弄人!誰知道你又何時瞎編出來的!”

蘭左月無奈地聳肩:“長輩們既然不愿意看,也拿不出什么我為禍家族的證據,辛辛苦苦來跑一趟這是為何?還是說,你們..得了什么值得你們不得不來的恩惠?”蘭左月說到后一句,聲音突然惡狠狠起來,直嚇了對面這些蘭家眾人一哆嗦。

蘭秋瑕仍是一副輕傲模樣,但微微發白的手指掩埋不了她內心的心虛,而蘭秋娟更是緊張得眼光四處亂飛:張家已經答應會盡全力把蘭左月趕下去,讓她們只管帶人去鬧事;她們看見新聞播出蘭左月的“劣跡”就興沖沖地趕過來興師問罪,可看對方這個樣子,怎么看都不像被找過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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