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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認錯

淼淼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兀自在那里跪的筆直。

他心里是不愿相信淼淼會做這種事情的,第二天聽見索爾說,她被罰跪了一整夜,早晨剛剛回院里高燒不止,他親自去看,卻被她關在門外。

自此,他們便不再像以往那般親密,生疏的像兩個陌生人,準確的說,是淼淼再也不愿與他說話了。

雨勢漸大,隱隱的竟有吞噬一切之勢,索爾蓋好書房門口的合歡樹遍尋魏瓊樓不到,順著回廊往翠玉軒這邊來才發現他竟愣愣的站在雨里發呆。

“爺,雨這般大,還是盡早回屋吧!”

魏瓊樓這才回過神來,腦海里淼淼那雙疏離的眼眸卻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淋的疼。回了自己的院子,魏瓊樓也并沒有回屋,而是站在回廊上呆呆地看著那棵被蓋好的合歡樹,索爾見狀,去小廚房端了一碗熱姜湯。

魏瓊樓接過姜湯,看著碗底淡黃的姜絲,一飲而盡。

回廊外還是大雨滂沱,屋檐下一道雨簾隔開漆黑的夜,讓屋子里顯得格外寂靜,他自嘲著擺擺手說:“沈之葉,就算這輩子你比我先找到淼淼又如何,我們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幾載的夫妻,而你,對她一無所知!”說罷,回屋去了。

“三哥,你是不是在里面?”淼淼帶著小水兒已經在書房外站了兩個時辰了,看到里面燃起燭火,卻沒有絲毫動靜,淼淼手里抱著暖玉雕制而成的精致點心盒,她幾次打開盒子探了里面的溫度,漸漸的摸到香糕變得冷硬,心里一陣不舒服,看著書房窗戶上若隱若現的人影,淼淼放下手里的點心盒便帶著小水兒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思淼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情況,淼淼小姐是個倔性子,爺又自己生著悶氣,這下子算是兩頭都勸不開了。

而此時的迎春院卻是沒有那般平靜,高氏已經將白天被當眾剝衣服的丫鬟阿貍調來伺候沈寧寧,然而才將沈寧寧安撫好,魏瓊樓派人送東西去秋雪院的消息卻已傳遍整個沈府。沈寧寧自是不甘心,遂剝了阿貍的衣服,用碎瓷片在她光潔的背上輕輕的劃過,頃刻間便見鮮血四溢,沈寧寧卻是笑的欣喜。

“疼嗎?”她問。

阿貍眼底像是淬著毒般狠狠的瞪了沈寧寧一眼,很快便十分謙卑的搖頭:“不疼,只要大小姐能開心,阿貍這點犧牲不算什么的?”

沈寧寧將沾血的碎瓷片輕輕放在嘴邊,用舌尖舔了舔,笑的殘忍而狠毒:“是么?那,被當眾剝光衣服的感覺好受嗎?”她的嘴角帶著斑駁的血跡,問的風輕云淡。

“奴婢不委屈,能為大小姐做出犧牲,是奴婢這輩子的福分!”阿貍忍著背上的疼,唯唯諾諾的說。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阿貍臉上,沈寧寧用指甲輕輕挑起阿貍的下巴,笑著說:“你撒謊!”言罷,她轉身,又忽然咯咯的笑了,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插在阿貍頭上:“果真是個美人胚子,既然這般喜歡本小姐,那你,便脫光了去院子里跪著吧,本小姐不讓起來,便不許起來!”

阿貍的瞳孔狠狠的一縮,全然顧不上背上的傷,趕緊跪在地上求饒:“求大小姐放過奴婢吧!奴婢愿為大小姐肝腦涂地,求大小姐繞過奴婢吧!”

沈寧寧輕笑一聲,看著地上狼狽的阿貍,心里沒由來地升起一股滿足之感。

“如此,便來伺候本小姐沐浴安寢吧!”

阿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在地上趴跪良久才恢復點力氣,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高氏卻是愁眉不展地坐了許久,她如今到了這般年紀,大兒子沈南謹早已是一方縣令,外派出任;二兒子沈若谷年紀輕輕便戰功累累,下次回來,指不定會封個什么官位,這輩子她算是不用再為他們倆算計些什么了。唯一的一個女兒,本想著再養個幾年找個好人家嫁了,卻不曾想到會發生如今的事情!

“被當眾剝衣!真真是惡毒至極!”高氏狠狠摔了一個上好的汝窯瓷杯,還覺著不解氣,看著身后的碧綠雙耳花瓶便砸到了地上,丫鬟們聽著屋子里的動靜,都在門外站著,不敢前去敲門。

許久,大丫鬟松枝才過來稟報今日之事:“夫人,奴才命人去審問了鳴翠那個賤蹄子,可是去了才發現那個賤人早已被人毒啞了,連帶著,連帶著那幾個壯漢,本來白日里還好好的關著,奴婢去時,去時......”

“去時怎么了?給我一并說清楚!”高氏氣的心口疼,卻還是不得不忍住脾氣,作為主母她不能讓下人知道她刁鉆狠毒,不然,她苦心經營多年的好名聲就算是毀于一旦了。

松枝被她這么一吼,嚇得跪在了地上,冷汗涔涔的說:“奴婢去時,才,才發現那幾個壯漢竟不知被何人搭救,竟然全都跑的無影無蹤,奴婢搜遍了每一個角落,還是沒有找到?!?

高氏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險些暈倒:“廢物,都是一幫廢物,我養著你們這幫廢物有什么用?竟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放跑了,鳴翠也毒啞了,真真是,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她又連著摔了幾個價值連城的花瓶,這才疲憊的坐下來,不發一言。

“奴婢已經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鳴翠那里打聽點消息,還請夫人萬萬不要氣壞了身子才是!”松枝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

“說,她還能說什么?鳴翠曾經是我的大丫鬟,大字不識一個,如今又被毒啞了,還能問出個什么消息,你們還能做點什么事?本夫人還能指望你們做點什么?”

松枝跪地,討好著說:“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竭盡全力查出謀害大小姐的兇手!”

“這還是在沈府,竟然當著我的面就敢,他竟敢!”高氏咬牙切齒的說,顯然是已經猜到了兇手是何人,“本夫人不過是說了那個賤人幾句而已,就敢這般在本夫人面前放肆!果然和那個賤女人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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