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王隱睡到自然醒才舒服的睜開雙眼,側過頭看了看仍縮在自己懷里的雪瑞,貼近輕嗅她發間的清香。
不聞不要緊,這一聞便又止不住下體的一團熊熊熱火,直接翻身騎馬再入戰場。
經過那一夜的洗禮之后,王隱每日所需要休息的時間逐漸縮短,但精神卻依舊飽滿。被他壓在身下的雪瑞還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夢里恢復著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精力,突然就被粗魯卻難以抗拒的歡喜沖擊醒來。
一小時后,王隱起身,活力滿滿地洗漱一番后坐回床頭。
他撫摸著女子柔順的金色長發,任由對方的小臉貼著自己大腿婆娑。等著放在床頭的手機傳來信息。
“起沒?”屏幕亮了一下,出現兩個字。
“出門。”王隱打字回復。
拿起手機與單肩包,王隱走向門口,房卡則被他留在了床頭,下面壓著一張紫色鈔票。
“如果想離開就自己離開,不想的話就拿錢去吃些東西,別餓著也不要亂花。”
隔壁的房門幾乎同時打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將身后的房門關閉。
嵐流換了一身水仙提前放置在他屋內的作戰服,納米級合金編織黑色緊身衣,參雜著能夠加入最多程度的軒轅金;頭部、胸部、胯下、關節、小腿以下則是直接覆蓋了極薄且分層交疊的硬質軒轅金合金。外套一身考究深藍西裝,逼格滿滿。
目前已知由純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軒轅金打造的物品,只有六級英雄龍甲的那桿方天畫戟。
對比嵐流,王隱就顯得樸素許多,水仙只給他準備了同樣牌子的復古深棕色西裝,連鞋子都不同于嵐流的皮鞋,而是同樣復古風格的靴子。王隱干脆都沒換,還是穿了自己原來的特質輕靴。倒是該慶幸衣服還算合身,不然人生地不熟的找地兒定制都是個麻煩。
在旁邊休息區坐了一夜的兩名黑手黨趕忙起身,招呼二人下樓,其余六名黑手黨則在他們房間窗戶下方守了一夜。
這八名黑手黨是貝南加教父手下得力的干將,經過昨晚短暫的交流發現王隱與嵐流的態度并不強勢后,他們也變得不卑不亢起來。行動也顯得井井有條,十分迅速。
很快,三輛普通的轎車載著眾人離開,王隱二人坐在中間相對而言比較高檔一丁點的低端小轎車內,打量著前排的司機與副駕駛的黑手黨,同時也時刻關注著窗外的情況。
一路上不時有其他車輛加入,漸漸的形成了一條初具規模的車隊。
在中間幾次暗哨查詢與中轉站核實后,終于所有的車輛駛進了那片位于那不勒斯邊緣的村子。
村子里貝南加教父所居住的別墅內,此時站滿了全副武裝的黑手黨成員,當王隱二人在簇擁下走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二人身上,接著很快移開。
這群人的面相似乎受職業影響都顯得很兇狠,王隱雖說不懼,但第一次遭遇如此場景仍是不由得心生感嘆。
放在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就嚇得一背冷汗了吧?
貝南加教父沒有出面,嵐流告訴王隱,這不是對方的不尊重,而是在面對英雄或超級罪犯時正常的表現。若非對自己有著極大自信的人,誰敢近距離與這些能力詭異、防不勝防的超能者接觸?
相對面子來說,還是命更重要!
在兩人被帶入別墅的過程中,周圍的黑手黨成員沒有一人將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超過一秒,但某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是在王隱心中逐漸強烈。
直到兩人被十數名全副武裝的黑手黨引入地下室門口,一扇完全打開的,將近二十厘米厚的銀色圓形鋼鐵大門如同巨獸的嘴巴一樣擺在那里。門內另一邊一片黑暗,沒有燈光。
王隱與嵐流果斷的停下了腳步,這明擺著要請君入甕吶。
“兩位,教父有請。”身邊的一名黑手黨見二人停下立刻說道,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其余人臉上的冷汗與強行掩蓋的緊張卻沒能逃過兩名英雄的眼睛。
見兩人沒動,這人繼續說道:
“難道兩位怕了?”
“你們似乎很沒有誠意。”嵐流的手已經準備摸向刀柄。
這是把我們當傻子了?這么明顯的把戲,真以為我們是美眾宣傳片里那群無腦的異國英雄?
對方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措詞,表情出現了幾分不自然。
氣氛有了明顯劍拔弩張的火藥味,貝南加家族擔心這兩名東方英雄沒有進入事先準備好的房間,憑借著整個村鎮幾百把槍就算把倆人給制住或者弄死,恐怕自己這邊也會死傷慘重、得不償失。而王隱與嵐流擔心的,除了自身的安全,還有戰斗引發后的曝光絕對會把自己完全放在明面上,到時候手中唯有的兩個線索恐怕都會變得一文不值。
走到這一步有很大的原因是兩人對意利國黑手黨的不了解,下意識的把他們帶入了華夏黑幫的行事風格,卻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不顧后果的想對自己出手,原因僅僅是因為王隱在機場的沖動之舉。
王隱與嵐流也想不到,那次沒能抓捕到凱薇·柯爾朔對貝南加家族的利益與后續計劃造成了多少影響。
作為科薩幫最強大的家族,貝南加信奉的就是血腥果決,行事自然也是如此。
“叮鈴鈴~”就在導火索即將燃盡的時候,那名負責帶路的黑手黨口袋里傳出鈴聲,這讓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氣,趕緊拿出手機接聽。
“嗯,好的,好的。”掛了電話,他對王隱與嵐流用演技包裝下帶著歉意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教父因為一些事情轉移了會面地點,二位請跟我來。”
嵐流眼帶嘲諷的點了點頭,跟著他轉身,但與其并肩的王隱卻紋絲未動。
看似渾身放松的王隱目光卻冷靜的令人膽顫,平靜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落在周圍黑手黨身上。眼前的鋼鐵大甕子陷阱沒能奏效,就那么擺在明面上扯謊說換地方,這是把老子當猴耍啊!
媽的......
攥緊拳頭的聲音在突然安靜的地下室內像是炒黃豆一樣清晰炸裂,所有的黑手黨成員都默默地握住了隨身攜帶的槍械。手,止不住的顫抖。
“呼~”王隱呼出一口濁氣:“走吧。”
他說。
行事,終究還得需要考慮后果。
在眾人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時,他們頭頂的監視器另一端有人觀察著一切。貝南加教父自然不像任何影視作品中看到英雄就變成了笑料的廢物,他轉過頭看著一名與他年級相差無幾,并且聲音極其相似的黑手黨,問道:
“剛才交給你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你去吧,這次事情過去了,無論死活答應你的都不會少。”
“嗯!”對方用力點了點頭,將手里一直攥著的黑色頭套戴了上去,轉身離開。
走出地下室的王隱二人被領到了別墅后院的泳池,一名坐在泳池邊椅子上看著美女戲水的身影似乎已經等待多時,他的頭上戴著遮住面貌的黑色頭罩,唯一露出眼睛的地方還戴了一副墨鏡。
“坐。”不出意外這位就是貝南加教父了。
王隱與嵐流對視一眼,在此人對面同時坐下。
“兩位初來意利國便對貝南加家族出手,不知道是為什么?”教父墨鏡下的眼睛讓人看不到所要表達的情緒。
“意外,在機場只是習慣下的保護群眾。”嵐流在王隱開口前回答道。
“那么,兩位可知道當時我們為什么在機場如此行事?”
嵐流搖了搖頭,王隱則是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歪著頭,口罩上方的眼睛毫不避諱的打量著眼前這名貝南加家族最高領袖。
教父換了個姿勢繼續問道:“不知兩位方不方便說一下此次來意利國的目的,是...為了雷諾嗎?”
這句疑問讓氣氛瞬間到達零點,一時間無人說話。
嵐流卻在心中暗罵:這雷諾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意利國就沒人不知道他的?!所有能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和他有牽連?
貝南加教父沒有繼續提問,他從兩名東方人的表現上就已經得出了答案。
“果然,他這次回來牽動了太多實力,但兩位似乎一點都不了解雷諾,他當初如果不是為了躲避美眾的維和者自己把自己送進那座監獄,意利國早就不太平了。前些日子雷諾與柯爾朔家族達成了合作,破壞了我們老派科薩幫三大家族簽訂的協議,所以,昨天在機場我的手下是為了將柯爾朔家的長女帶回來問清楚情況。那家伙在監獄里就不老實,手底下的那群人從來都沒停止過動作。”說到這里,教父墨鏡下的眼睛在對面兩人的臉上掃過。
“如果二位此行的目的也是雷諾,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就憑您剛才為我們帶路的態度?”嵐流問。
教父沒有回答,而是從身后的人手中接過一桿長度十七厘米,直徑兩厘米的黃銅色金屬棒,放在中間的圓形茶幾上。
金屬棒表面圓潤細膩,兩端都雕有精致的藤蔓花紋,其中一端下方有一圈圓形金屬環完美的銜接在棒體上,中間大部分空間被一個山羊頭浮雕占據。
“這是我安排在柯爾朔家族的人前天托人送來的,那時候雷諾還沒從那個監獄出來,就已經和柯爾朔家族勾搭在一起了。”
貝南加教父說著重新拿起短棒,用手指捏住并轉動上面的金屬環。
“噌!”的一聲,金屬棒瞬間延長到了一米六,并在尖端探出一個形狀為銳三角的鋒利槍頭。
接著他用拇指按壓山羊頭浮雕的左側羊角,隨之變動的,是槍頭飛速旋轉。
在王隱與嵐流的注視下教父松開拇指,調轉槍頭對準泳池的水面,按下了槍身右側的山羊角。
槍尖閃過一抹光華,一道手指粗細的光柱從中射出,將泳池水面炸起巨大的浪花。
“不論兩位是為了什么找上的雷諾,我敢保證你們所了解的僅僅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如今我也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誰能想到一個走私犯竟然能做出這種東西。我為剛才的魯莽道歉,后天凌晨,我可以帶你們見到雷諾,但前提是希望兩位可以與貝南加合作。”
“這桿槍是什么?”王隱問道。
“雷諾與柯爾朔家族交易的物品,我的線人說這些槍被柯爾朔家族的人稱為奧林匹斯長槍,但我敢肯定他們的交易絕對不止這些武器。兩位已經看到了我的誠意,你們要走我攔不住,但往后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影響二位的事情來。”這位假教父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已經做好了兩名英雄暴怒突然擊殺自己的準備。
不能弄死,就爭取拉到同一陣營,你可以試著為此事獻身。這是真正教父教給他的話。
“你說的我都知道,后天凌晨,佛羅倫薩萬神殿。但現在我很好奇,雷諾到底是什么身份?”嵐流的眉頭已經皺成了疙瘩,這人先是與神引教勾結在一起,現在又弄出了一批叫做奧林匹斯長槍的東西,還有昨天驚慌小丑交給自己的那扇石門照片......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個收藏家,在佛羅倫薩掌控著走私生意,原本與那不勒斯沒有多少關聯。”
“如此,不妨說一下合作的條件?”
“我要兩位到時候保護貝南加參與人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家族人會自己處理。后天的邀請是雷諾面向整個意利國黑手黨與英雄發出的,呵呵,聽起來是不是就有些詭異?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走私犯......”教父似乎笑了笑:“這次大聚會結束后,機場一事我們一筆勾銷,還會......”
嵐流直接打斷了教父的話,把手按在茶幾上笑道:
“不如,我們直接幫你把雷諾抓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