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我走了。”
林默瞥了一眼陳建國，擺了擺手。
“等一下。”
陳建國則是丟掉煙頭，一屁股坐了進來，
本來想關住車門，結果一扒拉，這個門也給拽掉了。
“三千就行了，咱們認識。”林默嘴角微微抽搐。
“——”
“林默。”
陳建國忽略了這個話題，盯著林默看著，一直盯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給看穿。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林默表現的很是平靜，甚至還一臉無辜。
“那個鄭少秋為什么突然會發瘋？”陳建國最終才是開口。
“我不知道，難道陳警官以為我給他催眠的吧？
我想陳警官應該調查過我吧，
我出生貧寒，
寒門子弟，
我，
沒什么本事。”
林默啊林默，
你還真是沒什么本事，
自我介紹的時候，想裝逼都沒法裝。
“我知道，你出生寒門，你上學的時候學的工程造價，沒接觸過心理學，應該也不會催眠。
但是人都是會變的——”
“嗯？”
“三個月前，你從十四樓跳樓自殺，送到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最后以死亡告終。
結果，
在第二天，你醒了過來。”
陳建國低聲說道。
“或許是我命好吧。”
林默想了想，只能這么說，
難不成要說，
嘿，
其實那個林默死了，
我是從下面爬上來的東西，附身在了他的身上，
你信嗎？
“如果我說我是從地獄出來的，你信嗎？”林默歪著腦袋，笑看著陳建國反問道。
聽了這句話，陳建國就沉默了，
氣氛有些尷尬，
還有一些小恐怖。
片刻之后，陳建國竟然點了點頭。
“我信。”
“——”
林默微微錯愕。
你這家伙，
不按套路出牌啊。
啪！
陳警官摸出一根煙點上，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爸一個月前也出了車禍，不治身亡，然后和你一樣，第二天醒了。
他說他是仙尊轉世，
我當時不信。”
“然后你還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林默微笑著。
“是的。”陳建國點頭。
“我爸昨天晚上從醫院的五樓跳了下去。”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
“沒死，
你知道嗎，他今年七十歲了，
七十了，五樓距地面有二十米高，
跳下來沒死，
甚至，
下去救他的時候，
他還活蹦亂跳的。”
“所以呢，你希望你爹死？”
林默沉默了片刻，這才是問道。
“……”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么？”
這個反問真的是……直擊靈魂，所以陳建國選擇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那你信嗎？”
“我學過唇語。”陳建國盯著林默，良久才是開口，
“在審訊室的時候，
我讀懂了你和鄭少秋說的話。
你說，
「地獄之門，我為你開」”
“所以？你要抓我回去？”
“算了。”
陳建國丟掉了煙頭，擺了擺手，然后下了車。
“你有我電話吧？回頭保持聯系。”
說完瀟灑離開。
“陳警官。”
“嗯？”
“車門錢你忘了。”
....
林默開車回了醫院。
老遠的，他就看到周青靈從病房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她在照顧「林默」的父親。
其實從各個方面來說，這個女人都挺不錯的。
她有錢，
非常有錢，
性格也不錯，
還會照顧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林默是在四個月前，和她的領的證。
從一個一窮二白，
感情失敗，
欠了一屁股債的寒門子弟，
突然間有了一個有錢的老婆。
而且這老婆也挺不錯。
你說這林默為什么要跳樓自殺呢？
是因為沒從上一斷感情里走出去？
不可能，
周青靈比那個蘇曉，
要優秀，
更完美。
還有錢，
他沒資格想不開去死。
但是，
他不死，
自己就得不到這個身體，
他不死，
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難道，
他是被人殺害的？而殺害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迎接自己地降臨？
之前的那個想法再次出現在林默的腦海中，
揮之不去，
是否，
他的歸來，
后面真的有大手子操縱？
——
到了放學的時間，學校的大門一打開，小學生們一窩蜂的沖了出來，
有的人跑到旁邊賣地溝油串串的小商販的攤邊買串吃，
有的三兩成群一起開黑打王者。
有的小學生明明是大冬天的，非讓自己有錢的老爹去買冰激凌吃，
買來之后，在自己的小伙伴面前狠狠的秀上一把，
「看到沒，我老爹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有錢」
然后老爹也滿臉的自豪，
總之學校門口的畫面，
很有生氣，很有生機。
唯獨，
一個穿梭在人群中，孤單行走的小女孩，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周小魚。”
剛才那個炫耀自己有冰激凌吃的小胖墩攔住了小女孩。
“我爸剛給我買了最新的蘋果xs，我帶你開黑，玩不玩？”
“無趣。”
周小魚面無表情，饒過了小胖墩，走到了路邊，上了一個好像剛剛拍完電影連車門都沒得了的小汽車里。
“周小魚同學，我看到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林默瞥了一眼周小魚問道。
“行了，我累了。開車回去吧。”
“喲。原來是你啊。”林默愣了一下，怪不得小屁孩裝的挺正經的，原來是體內那個啊。
周小魚靠在座椅上，似乎有些累。
“你不是晚上才會出來么？怎么現在白天也出來了？”
“她有點累休息了。”
周小魚瞥了林默一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知道她為什么從小就很孤僻嗎？”
“嗯？”
周小魚以前性格有缺陷，就是常說的自閉癥，從來不與人接觸，包括周青靈。
這些都是他從周青靈那里了解到的，不過林默沒覺得，
他一醒來，就有這個女兒了，
他覺得周小魚還挺可愛的。
“她能看到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哦。
能看到鬼嗎？
所以是被鬼給嚇得？”林默笑問道。
“鬼不嚇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
她害怕的不是鬼。
而是人心，
一些不愿意接觸的人，
和不愿面對的人心。
所以她寧愿將自己鎖在她的小世界中。”
「周小魚」打開手機，插上耳機，不再和林默說話。
手機上播放的音樂，
【恐怖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