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少秋走了，但是飯桌上的氣氛很詭異，有一絲壓抑，壓抑的根源大概是因為周青靈一直眉頭緊皺。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林默這才是開口說道：“剛才那人是誰？”
“你想聽嗎？”周青靈看了一眼林默，說道。
“你說了，我就聽，不說就不聽。”林默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
“小魚，你先跟你何奶奶去玩。”
周青靈將周小魚給支開，后者很聽周青靈的話，點了點頭就自動的離開了。
“上個年代，爺爺一手創建了周氏集團，不過起家的時候，得到過鄭家的幫助。
集團的總公司所建的地方，就是當初鄭家低價租給爺爺的。
所以算下來，公司欠了鄭家一個很大的人情。”
“這個債沒還完？”林默反問道。
“如果換算成金錢的話，我覺得早就還完了，每年公司的純利潤，有二十的分紅給鄭家，
從爺爺那會，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這二十年前前后后給鄭家的分紅大概有二十個億。”
“是么。”
林默身子抖了一下。
“那你公司的地，買下來都夠了。”
“是啊，不僅僅買下來，而且超出了很多。”周青靈臉上有著一抹無奈的苦笑：“但是合同一直沒改過，一方面是鄭家不同意，另一方面我不想做的太過分了。所以就一直維系著這樣的關系。”
“那鄭少秋喜歡你？”林默歪著腦袋看著周青靈，而后提醒道：“我們雖然無夫妻之實，我似乎也沒資格去要求你什么，
不過這個鄭少秋，不是什么好人。”
林默看了一眼桌子上鄭少秋留下的那個玉佩，而后拿在了手中，把玩起來。
“我知道。”周青靈贊同的點頭：“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數。”
“所以你和我領證，是為躲避他？”
“不是。”
“那他要求你做什么？”
“他用那幾塊地威脅我，讓我陪他。”
呵，
男人，
林默不屑的笑了笑。
“那幾塊地不重要，但是建立的公司和工廠，是公司的心血。”
“嗯。”林默點了點頭。
現在要地回去，等于說是掐住了公司的命脈，
對于周青靈，三個月的接觸，林默還是了解一些的，
公司是她爺爺留給她的，偌大的公司，全靠她一個女人撐起來的，也不容易。
“那你打算怎么辦？”
林默想了想，問道。
“拖一下吧，這段時間我正在找新的地方了，準備把公司的產業遷移一下。”
“半年還是一年？”林默笑了笑：“別自欺欺人了。”
這是個大工程，根本不是說做就做的。
“嗯，暫時就這樣吧，說出來輕松多了。”周青靈抬頭看了林默一眼，而后笑了笑：“謝謝聽我說這么多。”
“客氣，若是有什么需要我或許可以幫下忙。”
“不用了。謝謝。”周青靈自然不會覺得林默可以幫的了什么。
然后繼續說道：“今天我叫你回來，就是讓小魚在你身邊待幾天，不用回這邊，我這邊的事兒比較麻煩。”
“嗯。”
“還有林默。”
“嗯？”
“你還沒從你上段感情中恢復過來么？要不要看一看心理醫生？”
“——”
“我說的是真的，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你找一個。
小魚喜歡和你待在一起，我不想你自己本身就有問題。”
“行了。”
林默站了起來。
“走了。”
臨走的時候，林默想了想，把桌子上的玉佩給拿了起來：“如果不介意的話，這玩意送我吧。”
“林默，等等我。”
周小魚似乎知道林默要走，急忙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跟在了林默身后。
然后看著一大一小一前一后離開，周青靈無奈的笑了笑。
說起來也搞笑，她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其他男人關系好，也樂意走的近，
真不知道是林默優秀，還是自己失敗。
——
林默帶著周小魚回到了醫院，
晚上了，該睡覺了，他習慣太平間那邊的溫度，
同樣的，周小魚也一樣。
不過今天他沒有睡那么早，也幸虧沒睡那么早，因為中途的時候，安然下來一趟，要是讓她發現，
他和周小魚在陳放尸體的冰格子里躺著的話，那非要嚇到不成。
“我說，你工資雖然不高，但是用不著這么寒酸吧？就住辦公室？拜托這可是地下室啊，都入冬了，你不冷？”
安然沒好氣的對林默說道。
“省錢買房。”
“真假？”安然摟著林默的肩膀，一點也不顧及形象：“要不要我給你介紹護士小姐姐認識？”
“安然姐姐。”周小魚拉了拉安然的衣服，委屈巴巴的說道：“林默結婚了，他老婆是我媽媽。”
“周小魚同學，哪有你這么賣媽？我知道你和林默叔叔關系好，但是你也不能這么賣你媽啊？”
安然蹲了下來，捏了捏安然的臉蛋，沒好氣的笑道。
“有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下來看看？我都下班了，下午你突然離開，我不是擔心你么，打你手機也打不通，就回醫院看看，還好你在。”
“我沒事兒。”
“切。”安然撇撇嘴：“對了，上午的那個女人，好像是叫吳文麗把，下午又來了。說是找你的，好像要和你道歉。”
“知道了。”林默點點頭。
“半死不活的，懶得理你。”見到林默沒什么興致，安然撇撇嘴，然后就離開了。
“該睡覺了林默。”周小魚張著小嘴，拉著林默。
“你先睡。”
“可是，不抱著你人家睡不著。”
“麻煩。”
雖然這么說，但是林默還是打開了其中一個格子，然后躺了進去。
周小魚麻溜的躺了進去，鉆到了林默的懷中，還摟著林默的脖子，好不親密。
林默睜著眼，并未入睡，
其實他不瞌睡，也不會有睡意的，白天工作，晚上睡覺，哪怕是睜著眼，也嚴格執行，
大概只是為了讓生活，
有儀式感，
嗯，
講究。
外面的桌子上，陳列著那玫玉佩。
玉佩之中，隱藏著一只「五通鬼」
就是人們常說的「淫欲鬼」。
鄭少秋把這個交給周青靈，就是為了自己心中淫邪的念頭。
他經常這么對自己的獵物，實際上也從來沒有失手過，
不過今天他要失手了，
夜深人靜，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小魚站在桌邊，歪著腦袋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玉佩。
在周小魚身后，林默也靜靜的站在那里，和她一樣歪著腦袋看著。
一家人，
整整齊齊的，
而桌子上的玉佩，在兩人木然的注視下，竟然在不停的顫抖，
沒錯，
就是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