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嘛，其實你們幾個新人也沒必要在意。不過既然問到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在你們來這里報道的當天，曦木城中的一家店鋪，遭到了暗裔者的襲擊，據說損失慘重。”墨菲斯說道。

話音剛落，洛小狗的臉色立馬一片慘白。

“暗裔者？那是什么？”蕭扎楠撓著頭，不解地問道。

蕭扎楠的家鄉紅樹村，雖然離曦木城很近，卻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從小在村子里長大的他，雖然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暗裔者相關的事情，但他一直不明白，人們口中的暗裔者到底是什么。

“墨菲斯大人，所謂的暗裔者，莫非就是十多年前，曾大規模襲擊大陸邊境的暗族后裔？”灰原愛問道。

“呃，暗族后裔好像已經是許多年前的叫法了，現在他們統稱為暗裔者。一百年前，暗族被光之神徹底消滅，你所說的暗族后裔，是指那些僥幸活下來的暗族的后代吧？”

灰原愛點了點頭。

一旁的洛小狗聽著他倆的對話，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要炸掉了。什么暗族、光之神、暗族后裔……要不是洛小狗多年前親眼見過暗裔者，他絕對會以為自己是在參加什么幻想達人秀。

墨菲斯接著道：“其實，在那些暗裔者當中，只有極小的一部分，是百年前僥幸活下來的那些暗族的后裔，而絕大部分，只是靈魂被腐蝕掉的人類而已。”

“靈魂被腐蝕掉的人類？”灰原愛有些震驚。

“沒錯。不然僅憑那些幸存下來的暗族后裔，怎么可能只過了一百年，就再次掀起那么大的風浪？”

“墨菲斯，什么是暗族啊？”蕭扎楠突然大聲問道。

墨菲斯捋了捋胡子，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在眾人面前，他還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學多識，于是根據自己僅有的了解，添油加醋道：“暗族嘛，據說是一個信仰黑魔神的邪惡種族，比較擅長黑暗魔法，生活在大陸東北方的叢林之中，一百多年前突然開始入侵人類世界，所以就被光之神給……”

羅力似乎看出了墨菲斯在胡謅，于是打斷他道：“這個我知道，所謂的暗族，出現于光元前十七年，滅亡于光元前六年，人口約有六十萬，前身為黑魔法師亥伯赫在光元前四十七年，于大陸東北方的黑河平原腹地，所建立的新國家，弗里德姆。”

“光元前十七年，亥伯赫無意間打開了黑暗之門，被涌出的黑暗能量所吞噬，最終被腐化為黑魔神。弗里德姆的六十萬居民一夜之間，全部被黑暗能量所感染，變成了邪惡的生物，也就是暗族。光元前十六年，梵古斯大陸的七大帝國以及二十四個小國，以守護大陸和平的名義，在光之神的帶領下，開始向暗族勢力發動進攻，長達十年之久的黎明戰爭就此爆發。”

墨菲斯聽罷，不禁尷尬地笑了笑。

“你看的是《梵古斯大陸編年史》這本書吧？”灰原愛瞅著羅力說道，剛好她也有這本書。不過，她雖然很喜歡耍刀弄劍，但對歷史卻提不起一點興趣，再加上這本書又很厚，她只看了一小部分，就再也沒看下去。

“是這本書，沒錯。我之前在烈陽城的大圖書館中查資料的時候，偶爾翻過幾下，剛好看到過關于暗族歷史的介紹。”羅力答道。

“那，那光之神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洛小狗突然興奮了起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看的那幾頁，雖然很多地方都提到了光之神，但并沒有相關的介紹。也許，是我沒翻到吧。”

灰原愛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這個我有點印象，因為和光之神相關的故事，都寫在這本書靠前的地方，我剛好在棄書之前讀到過一些。好像有一段話是這么寫的：地上的至高之人，用盛滿光的心，碰觸上界的頂點，以此獲得靈魂的啟示，打開懸于世界之上的光明之門，化身為光的使徒……后面的我沒記住。當時，我看到這段的時候，頭都炸了，還以為是什么教會的經卷呢，根本就看不懂。所以之后沒多久，我就把這本書放著吃灰去了。”

一旁的三人聽完，全都皺起了眉頭，那段關于光之神的描述，的確很讓人頭大。

墨菲斯看著眾人越扯越遠，于是趕緊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咳咳，我接著說吧。這次之所以需要馮依曼他們的增援，是因為根據最新的情報推斷，這次任務極有可能會遭到暗裔者的埋伏，所以任務難度直接翻了兩倍，自然需要特種作戰部的人介入。不過你們幾個新人可沒得跑，就算這次任務是去消滅黑魔神，你們也得跟著去。”

任務難度增大，而且跟暗裔者有關，洛小狗總算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眼見四人滿臉陰云，墨菲斯心想，是不是說的有點狠了，于是又安慰道：“你們放心，馮依曼他們可是覺醒者，強大得很呢！全軍覆沒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當然，你們這些新人還是得小心一點，萬一要是死了，估計也沒人會幫你們收尸。”

四人的臉色頓時更加抑郁了。

“墨菲斯大人，我想問一下，如果只憑借普通人自身的力量，能否打敗擁有異能的覺醒者？”灰原愛忽然一臉嚴肅地問道。她老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不過被洛小狗給打了岔，所以一直等到現在。

墨菲斯遲疑了一會兒，鄭重答道：“不能。”

灰原愛聽罷，默默低下了頭。

“那如果，這個普通人不斷堅持，不斷努力呢？”羅力看了一眼灰原愛，接著問道。

“不可能的。”

“那如果努力，努力，再努力呢？”蕭扎楠又問道。

墨菲斯沉默了。

他實在不想看到眼前這幾個小家伙，被自己如此無情地打擊。

但事實就是事實，強者和弱者的命運，就仿佛……早已被上天注定好了一樣。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好啦好啦，不要再問啦。這么說吧，普通人的力量就算再怎么強大，始終是有極限的。人類的肌肉力量、耐力、爆發力，骨骼強度，神經反射速度，身體器官對擊打的承受能力，受傷后的恢復速度，以及體能的多少等等等等，這些通通都是有上限的。就像是一個杯子，無論你怎么往里面倒水，杯中的水永遠不會超過杯子的最大容量。如果普通人是杯子的話，那么覺醒者就是水桶，是大水缸！除非你去打倒覺醒程度很低的那些覺醒者，但那有意義嗎？就算你打到了，又能證明什么？”

“那我們這些普通人，豈不是永遠……都超越不了那些強大的覺醒者？”洛小狗看了眼旁邊低著頭的三人，沮喪地說道。

“不，你錯了，洛小狗。”

墨菲斯挨個拍了拍四人的肩膀，異常堅定地說道：“人類身上最強大的東西，從來都不是肉體，更不是什么異能。”

洛小狗抬起頭問道：“那是什么？”

墨菲斯笑了起來。

“是心！”

四人聽罷，頓時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