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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相信?

似是覺察到了他的心情不佳,隔壁哥哥說了幾句就也沉默下來,屋子里就只有隔壁哥哥家的小孩偶爾的自言自語聲。

到了近正午,隔壁哥哥放下針線起身做飯,將家里的小孩也帶走了,屋子里就徹底靜下來了。

這般安靜,他卻毫無睡意,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都是那人的表情,那人離開時說的話,循環往復地在腦中、耳邊回響著,攪得他不得安寧,如何能睡得著?

又是默默無言地吃了隔壁哥哥端來的飯和藥后,隔壁哥哥回家收拾,隨著那一聲關門的鈍響,所有聲音都也跟著離去了。

心煩意亂到最后,卿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入睡了,醒來屋里已是昏的只能隱約看到物體輪廓。

腦中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事來,霎時心里就填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時辰已經不早了吧?

那人回來了么?

卿云支起耳朵聽了聽外邊的動靜。

依稀能聽到灶房方向傳來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灶房忙活。

是隔壁哥哥?

還是她?

卿云暗暗想著,頭不自覺地動了動,想聽的更清楚。

只是沒聽到人聲,哪能分辨的出來?

直到聽到進屋的輕快腳步聲,卿云心里沉了下,是隔壁哥哥啊。

隔壁哥哥已開始做飯了,那人還沒回來嗎?

她,是不能回來?

不想回來?

還是,不回來了?

卿云心里亂糟糟的,不知自己到底在盼著什么。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他用過晚飯,藥也吃了,那人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

隔壁哥哥已經起身出去看了好幾次。

他也聽到隔壁哥哥跟他妻主的話,說在村口沒等到人。

“申虎大姐許是有事耽擱了,今兒個不會回來了,小郎君早些歇著吧,我也家去了。”

又坐了片刻,孟柳夫郎已睡意上涌,便收了針線,起身告辭。

“這燭臺我熄了啊。”

孟柳夫郎蹲下身加了柴,起身掃視了下屋里,回頭對著卿云道。

“留著罷。”

見隔壁哥哥就要吹熄燭臺,卿云搖頭制止道。

“這會都戌時末了,申虎大姐定是不會回了,小郎君還是早些歇了吧,申虎大姐原就很少回來的,貴人多事,又近年關,指不定哪兒就有事耽擱了,小郎君莫等了,這燭火亮著也……那就留著吧,小郎君早些歇息。”

孟柳夫郎本以為這小郎君是要留著燭火等申虎,可都這個時辰了,要回來早回來了,這樣等下去,這燭火就要亮一夜了。

可對上炕上小郎君緊張不安的雙眼,又想起這小郎君白日里的表現,孟柳夫郎想說的就全堵在了喉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這小郎君今夜可是一人,可能會害怕吧?

唉,留著就留著罷。

看申虎大姐對這小郎君珍視的態度,應是不會怪罪這小郎君浪費的。

只是小郎君也要適應啊。

申虎大姐可不是整日沾家的人,像這般徹夜不歸的事,還是盡早熟悉的好。

熟悉了就不會這般放在心上了。

心里嘆息著,孟柳夫郎面上笑著同卿云交代了下才離開。

在里面閂了大門,孟柳夫郎爬著自家妻主方才與他架好的梯子翻回了自家院子。

聽到院子里陷入沉寂,卿云越發覺得清冷寂寥。

隔壁哥哥說那人不會回來了。

可她明明說過無事就會回來的。

看著搖曳的燭火,卿云心里跟著忽明忽暗。

下午那會剛睡過,他這會也沒睡意,屋子里雖是亮著燭火,可暗影無處不在。

原覺得這屋子逼仄狹小,可這會卻空曠的厲害。

連帶著他心里也是空的。

這般的死寂,就好似天地間只剩他一人了一般。

不過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原本有沒有人在,于他又有何區別?

可為何偏是在那人講了那般離奇的事,而他偏又相信后?

卿云閉了眼,不愿再看這被燭火照得明亮而又空曠的屋子,長而翹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顫動個不停。

他究竟要何去何從?

還能否如愿以償到姑母那里?

倘若那人真的回不來,抑或不愿再回來……

還不如什么也不對他講!

給了他希望,又令他無法不心生依賴……

他寧可什么也不曉得。

他如今還是動彈不得,還得托人照顧,若是沒人帶他走,那就只能等人給姑母傳信了。

可,在這里等,他能等到么?

那位“貴人”不知何時就又要折磨他。

倘若再受折磨,他還能撐下去嗎?

不期然就又想起那人的話,卿云咬住了唇,那人說若是他因她出了意外,便拿命賠他。

那人,說的是真的么?

倘若,是真的,那,他便是死了……

不、不,便是如此,他也不甘心。

那人又不欠他,何必因他而死?

而他,本就沒錯,為何要這般就沉歿?

那人也說了,但凡她活著,總會來護他的。

如今只是沒回來,還不知到底是何情況。

他等等看,若是明日也見不到人,便托隔壁哥哥請他妻主去找找看。

除非那人真是出了意外,他再想別的法子吧。

他也沒什么法子,更沒可依靠的人。

那人,是他唯一可靠的。

也是上天派來救他的,怎么可能就這般離去?

說來,他又怎能怪那人不愿幫他傳信?

他心里也不是十分信她,不然為何至今都不愿對那人說他想去哪里。

這可真是奇怪,他信她不是申虎,信她說的話,可偏又會下意識防著她,他何時變成這般的人了?

若是想讓人信自己,不坦白怎么能成?

那人怎么著也比他閱歷豐富,怎會看不出他的言不由衷?

還是愿意幫他,已是心善之人了。

他為何就不敢去信了呢?

難不成因為經歷那般不堪的事,他便要視這世上人與事皆是不堪?

若是如此,他何必要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么?

他為何要如此?

初心都忘了,還是自己么?

他便是相信了,又能奈他如何?

無非是信錯了,再受折磨,但,他還是自己。

想到這里,卿云苦笑了下,只是他自己太過不知世事,他哪是不信她,只是信不過自己。

活了一十六年,才知自己竟什么也不知。

什么也做不好。

倘若那人能回來,他便坦白吧。

想人能幫自己,又處處提防,如何能得別人信任?

倘若那人信任他,就不會這般寧愿拿命賠他,也不愿替他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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