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同顧念珩不經意的四目相對,再同時挪開。
沈休待的準備再仔細一瞧,一晃神,燭光下那悠悠的反射的銀光仿佛是錯覺,聽的耳邊熟悉的聲線令沈休感到遙遠。
“夜深入寒。望君早歸......”
沈休怔怔望著他,低頭將筆接過,在手中轉了一圈,“那我走了,你早點睡。”
顧念珩神色俞發的不明,覷了她一眼,默不動聲的點頭,嗯了一聲。
沈休戀戀不舍的看著顧念珩,見他看到不看自己一眼,默默的接過他不知何時放在案幾的燈籠,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轉身,融入那夜色朦朧中。
沈休走后,有風吹來,顧念珩身影單薄的坐于微弱燭光下,剪影隨搖搖墜墜的火光晃動,仿若煙塵,似一晃眼就要消散。
春日夜深霧氣有些重,沈休起身后將藏在袖中的書箋拿出來瞧瞧,無奈地笑了。這是她偷來的顧念珩的字跡,以后她得掛在床頭,天天看著他的字睡覺。
她形色匆匆的走進院子里頭,一疑神,見門口二個長長的投影似烙印一般落在淡淡月光下,頓時剎住了步伐。
沈休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無聲的對質起來。
半響,沈綿同沈色施施然從樹后現身,沈休得逞地沖她們吐吐舌頭,轉身溜了。
沈綿身影快速穿風而過,便到了沈休前面:“啊哈哈,子緣啊,你太調皮了,看你經驗豐富,是不是經常夜不歸宿啊!”
沈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她的聲音很淺,一下子在微風中便吹了過去。“若不是看到你太過安靜了,有些反常便出來探尋一二,要不然真的就被你逃了過去?!?
沈休背脊打直,余光見沈色在后頭慢吞吞的跟上,肩膀抖的厲害,頓時目光冷如堅冰,惱怒的推開擋道的沈綿。
沈休惱羞成怒,“與你們何關,多管閑事。我不好過對你們也沒有什么好處。”
進廳之后,不見礙月,流衣,沈休端坐其中,看著緊隨其后的沈休沈綿,兇神惡煞的問道。“他們呢?”
“太吵,所以弄暈了,你不介意吧?!鄙蚓d毫無一點愧疚感的說道,并且兩手一攤。
沈休怒,又很快的將眼睛合了上去。
君子不跟小人斗。
沈綿在沈休的對面坐下,沈色站在沈綿的身后。
“你喜歡哪個呢?”沈綿見沈休看過來來,放下把玩的酒杯,苦惱的看著她。
“你說什么?”沈休頓了頓,沉默了一下子才反應過來,然后干巴巴的接上。“喜歡什么又與你何干?”
沈綿想,當然與我們有關啦,相爺說了要給小公子找一個天下無雙的男子,要夫妻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的。
“嘻嘻,你喜歡顧三公子,顧微巖。”沈綿勾勾嘴角算是笑。
沈休沒說話,像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看的癡迷,沒聽到。
“我聽到了你們談話了哦?!鄙蚓d幽幽的道。
“你耳力倒好?!鄙蛐莺攘丝诓瑁氐?。心里頭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么大了還偷聽別人的講話,真不害臊。
“你和他啊,”沈綿像聽到很好聽的笑話,咯咯笑了起來。“你們不配呀!”
說著不等沈休接話,脆生生的道,“你敢當他的面喊他微巖嗎?”
沈休皺眉,心口倏然窒悶。
沈綿,“不承認啊,脾氣怎么那么倔,怕就怕吧,還非得逞強?!?
沈休:這到底什么人啊,平時惹是生非,關鍵時捅人刀子。
沈休不想聽下去,起身,捫著腳丫子都知道接下來的話也是異曲同工,留下來干什么,受虐啊。
但是處于那種逞強的心理,沈休剛邁開的步伐又悠悠的轉回去了,沈休板著臉怒道:“瞧你這話說的,我這叫循循漸進嘛,你什么都不懂,怪不得都二十歲的老姑娘都嫁不出去。”
沈綿一手輕輕松松的提起沈休,“就你話多!”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提著我干嘛啊?!鄙蛐蓊D時急了,聾拉著四肢亂動,奮力的掙扎。
沈綿一手把她甩地上了,正好砸
在前幾日沈休挖來準備用來埋葬她死去的鸚哥的洞口。
沈休悶哼一聲,青著臉道:“你給我等著?!比缓螅仟N的滾了――下才起身。
沈休剛起身,就偷襲沈綿,一個大翻轉,一腳踩在沈綿肩膀,一個不防的把沈綿踩了回去,又疊在自己原先頭朝下的那個洞口。
沈綿一時不能逃脫出來,只得無奈的道:“行了,我不說了?!?
沈休在她的身前認真的瞧著沈綿,于是沈綿就真的閉嘴,一個字都
不說了。
沈休身體一傾,低頭陰測測的道:“就喜歡你這么乖巧的樣子?!?
沈休得意離開的時候,袖子里一封書信被搖搖欲墜春風的纏綿中吹了出來,墜落在沾了些露水的地面上。
沈色低頭,彎腰,素白的手將它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