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原地久留,林七若稍微思索了一番,就立刻運用輕功趕回偏殿與陳旻浩會合,她已經出來了那么久,再不回去,不說陳旻浩那里,就說小和尚那里,肯定是會被懷疑的。
林七若一個疾步,差點和正要出來探風的陳旻浩撞上。“哇呀,嚇人啊!”林七若捂著額頭,她現在和陳旻浩差不多高,所以就額頭撞額頭了。
陳旻浩無語到不想說話,他快要被林七若給氣倒了,太不讓人省心了,這么莽撞,要壞事的。“鎮靜鎮靜,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林七若整理了下衣裳,對陳旻浩解釋道。陳旻浩當然知道“他們“指的是誰。
果然,不出一刻鐘,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七若裝模作樣咳了兩聲,陳旻浩有樣學樣,也咳了兩聲。結果就是----德智大師和小和尚還以為這兩人在搞什么名堂。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別來無恙啊,陳施主!”這聲音低沉卻又雄厚,林七若一聽就知道是德智大師本人了,她總覺得自己有點兒緊張,這是心虛還是什么?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
聲音剛落下,德智大師還有小和尚就出現在了偏殿的門口。“不敢不敢,旻浩無恙,不知大師這些天可還順心?”陳旻浩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差點就語無倫次了。
“貧僧乃一介出家僧人,早已看淡了紅塵,自然是一切順心。”德智大師對這個問題明顯有點不滿,隨即轉移了話題,“這位女施主乃何方人士?莫不是陳夫人?”德智大師生性隨和,不拘泥于世俗,特別是一些繁文縟節,而且他還有點愛開玩笑。林七若郁悶到臉變形,她當然知道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隨便亂出門的,即便出來,身邊最少也會有那么一兩個人,然而只有她和陳旻浩兩個人,德智大師這么想也沒毛病。
林七若正想著該怎么解釋,假如她承認,那怎么行,這是不可取的,假如她不承認,那她出現在這里也是個問題,然而小和尚已經先開了口,“她的青絲沒有盤起,自然是未婚。”一瞬間林七若撞豆腐的心都有了,現在的出家人的眼也太尖了吧。
“哦?女施主如何稱呼?現如今世道險惡,人心不古,施主可要保重好自己。”德智大師一看就知道林七若與陳旻浩定然認識,不過以他對陳旻浩的了解……忽然想起來,這些年,根本就沒有看到過陳旻浩會帶一個女子來金水寺,他也知道陳旻浩的抱負,只怕這女子跟著他,定然要吃不少苦,或者是更多的代價。只是,德智大師不會知道,林七若內心的想法,比陳旻浩還要強烈。
“大師客氣了。我姓林,不知道這位小僧如何稱呼?”林七若心想,來了這么久,總要問點東西出來。陳旻浩詫異地和林七若對視了一眼,林七若無奈:我又沒有泄露什么重要秘密。
德智大師還沒有開口,小和尚卻已經發聲,“小僧姓言,單名一個‘起’字,林施主果然與眾不同。”林七若心中一慌,她剛才好像說錯話了,她應該自稱“小女子”,然而她自稱“我″,這就有點怪了。沒辦法,林七若學不來那種惺惺作態,大多時候她都是以“我”自稱。陳旻浩心細如發,德智大師還沒有開口,言起就發話了,這說明什么?
不是言起目無尊長、狂妄自大,就是言起與德智大師關系鐵,德智大師不在意言起隨意插話,但是,還有一種可能,言起的身份比德智大師高!雖然這很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他總覺得“言起”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旻浩,我們今天就來下盤棋吧,你來這里一趟也不容易。”德智大師嗜好下棋,陳旻浩對棋道也十分感興趣,所以就沒有拒絕。林七若對棋不是很感冒,就讓言起帶她四處逛逛,其實,她剛才也發現了不對勁。
言起一路上沒有多話,林七若也沒有輕舉妄動,所有氣氛那么一瞬間的尷尬。最終還是林七若先開口,“言小師父和大師的關系一定很好吧?還挺像父子倆。”林七若才不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言起瞬間錯愕,這女人膽大包天,什么也敢說,知道什么是“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講”么。還像父子……算了,不和這鄉野村姑計較。林七若沒有隨身攜帶梳子和衣物的習慣,導致她看起來有點凌亂,就被言起當成村姑了。
言起見過的女子多如牛毛,有沉靜溫婉的,有千嬌百媚的,有浮華招搖的,亦有清醒的。有的像雍容華貴的牡丹,有的如幽靜超然的玉蘭,有的似淡雅靈秀的白蓮,有的像冷艷清絕的梅花……再看一下林七若,簡直就是她們當中的異類,不美不靚不溫柔,乍一看還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要是被林七若知道了,非得把言起拉出去批斗,云海鎮不是什么小村子,好歹也是一個城鎮,數十年前還有個“小金陵”和“小交州”的稱號,雖然現在的云海沒了早先的優勢,連兩個稱號都弄丟了。不過她就算是村姑,那也是村花好吧。當然,她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