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就在膽戰(zhàn)心驚中度過了,林七若找到了可以替換稀有藥材的普通草藥,但是,她的做法是以毒攻毒,不少老大夫和軍醫(yī)都不認(rèn)可。事情就這么僵著,疫情仍然得不到有效治療。
“什么!你就這樣走了?”林七若瞪大了眼睛盯著李牧。
“本王現(xiàn)在不走還留著干什么,既然你這么喜歡宛平城,你就留在這里好了!”李牧沒好氣地嘲諷林七若,“本王不是救世主,你可別忘了,沒有人能攔得了本王!”
林七若被李牧懟得啞口無言,是啊,李牧有他自己的立場,她又能阻止得了什么,難道指望李牧對所有人都能仁至義盡嗎?被困宛平城的這一年,他估計是受夠了,現(xiàn)在不想再忍了。
但是,林七若呢?她自問做不到這樣一走了之。在宛平城待了一年,也對它有了感情,她問問自己的良心,她無法這么殘忍地拋棄整座城。所以,她決定留下來。哪里都不太平,留在宛平城,好歹還有個可以歇息的地方。
一紙流年盡,彈指之間,又是一度春秋。斗轉(zhuǎn)星移,晨昏交錯,舞動的年華在云卷云舒間流走。光陰荏苒,白駒過隙,無聲的歲在花開花落中逝去。時光織雨,歲月縫花,那握不住的永遠(yuǎn),鎖不住地老天荒,終究也是過往云煙。
沒有等出來的輝煌,只有拼出來的榮耀。她一直沒有放棄,她相信,只要大家能同心協(xié)力,一切劫難都會過去的。
徐長封見大宣絲毫不為所動,便通過傳音符與溫斯嚴(yán)商量好,在城里布粥鎮(zhèn)災(zāi)。
宣靖帝并不是不愿鎮(zhèn)災(zāi),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些年,國庫早就空虛了,拿什么來鎮(zhèn)災(zāi)?那些權(quán)貴還不是一個個都藏著掖著,哪里肯出力。
一棵白菜都賣到八十文了,簡直是沒法活了。平常五文錢就能買一個包子,現(xiàn)在連碗水都沒不了。還好林七若自己會種菜,不然她說不定真被餓死了。
李牧離開了宛平城,不知所蹤。不過林七若也知道,一般他還是會去天京的。李牧前腳一走,林七若后腳就出來聯(lián)系天下第一閣,所有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憑借自己的第六感,林七若知道天下第一閣一定是變天了。只是不知道云娘和秀姨如今在哪兒。
不能把冬天唱成春的開始,有些人已經(jīng)埋在了冬天。此后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直到暮春之際,林七若在宛平城的后山恰巧碰到了正要去南越的秀姨。秀姨向她道明了一切,包抱云娘已死的事情。
林七若猜測,天下第一閣背后的主人,并不是中原人。所以,當(dāng)年她竟然被卷入了一場大陰謀之中。還有,天下第一閣的手伸得可長,居然連同朝廷對付碧軒閣,看來,不得不防。
自從去年溫斯嚴(yán)胡瑛媚成親那日過后,林七若已經(jīng)整整一年沒有見過徐長封和溫斯嚴(yán)了,當(dāng)然,陳旻浩就更不用說了,都快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孤單的林七若是別想收到家書了。秀姨自從碰見林七若之后,就不打算去南越了,要不是有秀姨在身邊,林七若早就成了孤家寡人。
說到孤家寡人,陳旻浩第一個表示不服氣。明明他的存在感最低了,不是孤家寡人還是什么?
所以,處理好南越的事,他就只身一人,前來宛平城。林七若在宛平城的消息是溫斯嚴(yán)給的,因此,他也了解到去年發(fā)生的大事了。南越由于南嶺的阻隔,信息閉塞,很事情他都不知道。
然而,等陳旻浩快馬加鞭到達(dá)宛平城的時候,林七若已經(jīng)離開了。因?yàn)樗呀?jīng)配置好了解藥,以身試藥,百姓認(rèn)可了以毒攻毒的辦法,解決了宛平城的問題。
黑夜即便再漫長,也阻擋不了勝利的曙光。
這場瘟疫的病原體原來是紅眼果蠅,經(jīng)過林七若的試驗(yàn),這種果蠅體內(nèi)含有大量不明毒素,而有些人竟然將之端上了飯桌。看著那巨丑無比的果蠅,林七若覺得自己可能要吃不下飯了。這些人還吃得津津有味,真是無法直視。
星光不問趕路人,時光不負(fù)有心人。林七若所付出的一切,終于得到了肯定。
接下來,她要去直隸沙丘了,那里,民不聊生,除了火山和地震以及瘟疫,還出現(xiàn)了大片血海,民眾都說有血光之災(zāi)。如果將大宣制作成一個木偶,那么它一定早已體無完膚。
林七若是不相信能有什么血海,可能是什么自然現(xiàn)象罷了,難有那么玄乎。
聽說近日帝京發(fā)布了一條告令,說自愿捐糧捐款的商人將予以皇商的稱號,并賜予爵位,捐款第一的授予太師一職。商人無非就是圖個名利雙收,宣靖帝的告令一發(fā)布,也有不少富商積極響應(yīng),但是真正出力的,卻是少之又少。
這都開始賣官了?莫非是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自古以來,也有不少皇帝這么做,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林七若知道,宣靖帝估計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畢竟,賣官可不是一件值得稱贊的事。
但這總比無所作為要好。將人民群眾放在心上的,人民群眾會永遠(yuǎn)記得他,將人民群眾踩在腳底的,人民群眾也會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