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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承諾的分量

  • 我的右手成精了
  • 勿忘咸魚鯤
  • 3101字
  • 2019-08-24 17:45:11

等到再次醒來時,王思途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公園的單杠旁,四周還圍了一群大爺大媽。離他最近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孩子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難道是貧血?”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身體真是......”

圍觀的人悉索不斷,可現(xiàn)在的王思途意識尚未清醒,這些話語只是在他的腦殼邊上過了一過。

然而有一個聲音,卻直接抓住了王思途的耳根。

“終于醒了......”.清澈的少年音宛如天籟,“老王啊,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身邊問話的正是王思途的“好基友”杜凡。和“琴筱”女神一樣,杜凡與王思途自幼相識。小時候,杜凡的弟弟是個惹事精,杜凡又經(jīng)常幫弟弟出頭。因此,這兩兄弟被人追著打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每次惹禍,這兩兄弟都會跑來王思途家避難,只可惜后來......

“嗚......是你啊!”聽到好友的聲音,王思途瞬間清醒。他努力定了定神,腦袋里的余音卻脫口而出:“啊對了,那個契約......契約......”

此話一出,議論聲紛紛響起。而這紛紛響起的議論聲,也徹底叫醒了王思途迷糊的意識。

“你......最近又看小說看多了吧?”杜凡關(guān)切地問,“剛才你突然暈倒在這里,嘴里還一直念著什么‘契約’、‘結(jié)界’、‘新世界的卡密’、‘我抽到SSR了’......”

“蛤?”王思途懵了。

于是,杜凡便掏出手機(jī),播放了一段視頻。視頻中,王思途大清早跑來公園練單杠,練著練著突然臉色一虛,暈倒在地。而那視頻顯示的時間,正是早上六點!

“今天早上,我一來到公園就看見你在那里練單杠。”杜凡說著,眉頭一鎖,“我還想著,你這死瘦宅難得出來健身。我應(yīng)該把你這勵志的一面拍下來,給你留個驚喜......誰知道你剛做五個引體向上就虛脫暈倒了......”

杜凡的話,好似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王思途剛剛點燃的中二之魂。

難道說......剛才的一切,都是王思途中二病晚期的幻想么?

回想起剛才的經(jīng)歷,王思途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身上沒有一點傷!而如果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不是幻覺,王思途現(xiàn)在早就應(yīng)該血肉模糊地被抬進(jìn)急救室才對!

可現(xiàn)在,王思途連衣服都沒破!

“不......不可能,視頻......再讓我看看!”

王思途一把搶過杜凡的手機(jī),將剛才那個視頻又播放了一遍。和剛才一樣,手機(jī)屏幕里,一個瘦弱的男人漲紅了臉,拼盡力氣在和單杠鏖戰(zhàn)。那男人眼神空洞,嘴里還反復(fù)念叨著一堆難懂的話......

手機(jī)的視頻開著外放,羞恥度爆棚的畫面和臺詞瞬間讓所有圍觀者凝固。王思途也凝固了,他輕輕地把手機(jī)放回到杜凡手里,低頭沖出了人群。

“可憐的孩子......他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這孩子怕是腦子有些......難道說,這就是我孫子跟我講的‘中二病’么?真是可怕......”

直到王思途離開,眾人才又開始議論。而王思途本人,卻帶著那顆大起大落的小心臟,一口氣沖回了家。

氣喘吁吁的王思途,剛進(jìn)家門,就馬上抬起右手。

“喂!到底怎么回事?”王思途仍然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是幻覺,“你不是要我簽訂契約么?我簽了,然后呢?”

空蕩的客廳自然是無法回答王思途的問話,但這客廳里的寧靜,卻告訴了王思途另外一件事情......帶著瞬間變涼的心,王思途緩緩走到琴筱女神的房門前。

“琴筱姐......你起床了么?”說著,王思途用指關(guān)節(jié)扣了扣門。然而,門上貼著的紅色便簽已經(jīng)給了王思途答案。

雖然已經(jīng)和“琴筱女神”一起住了半年,但女神一直對王思途若即若離。琴筱要來了王思途臥室的備用鑰匙,卻從來不讓王思途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

每次出門,琴筱便會在房門上貼個標(biāo)簽,提醒王思途不得入那“雷池”一步。這樣不對等的相處方式,早就讓王思途煩悶不已,尤其是在今天......

因為,這張便簽意味著......琴筱一夜沒回!

“或許她......早上回來了,換了個新的便簽上去。”苦笑中,王思途安慰著自己,“唉,我又不是他真正的男朋友,瞎操什么心!”

一切又回到了原樣......煩悶中,王思途像往常一樣面對著電腦“打坐”:打排位、錄視頻、寫稿子準(zhǔn)備晚上的直播......

直到手頭的工作全部做完,直到天空再次暗淡,王思途才意識到:“琴筱女神”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回家了。

“她......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吧......”這樣想著,王思途撥通了女神的電話。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電話一通,嘈雜的音樂聲瞬間傳來。

“喂......呼......喂......你這......你這死瘦宅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女神的喘息聲有些奇怪,“我和閨蜜在KTV玩得正起勁......你突然......打電話......啊!”

一瞬間,王思途拿著手機(jī)的手微微顫抖。他努力平靜了自己的語氣,問:“琴筱姐......你怎么喘得這么厲害?沒事吧?”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女神似乎在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語氣,“我在吃辣條呢!”

王思途沉默了。長年觀看11區(qū)里番的他,早已腦補(bǔ)出了整個畫面。深深嘆息之后,王思途還是用最平靜的語氣,對女神說出他最不想說的那句話。

“你沒事就好......還有,我們的關(guān)系就到此為止吧!”說罷,王思途狠狠按下了掛斷。

而電話的另一頭,一間KTV的包廂里,琴筱正拿著一包辣條,一臉懵逼。

這天晚上,王思途又在直播間里打了個十連跪。隊友已經(jīng)把他噴成篩子,而他卻一句也沒有還嘴。

屋燈下,電腦前,死瘦宅就著熱水,吞下了兩顆安眠藥。這安眠藥,是王思途早就準(zhǔn)備好的,他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可他對工作卻極為負(fù)責(zé)。為了明天能調(diào)整狀態(tài),繼續(xù)直播,無論今晚上有多么煩悶,王思途也要強(qiáng)迫自己睡著。

然而那藥片的效果卻來得很慢——比他想象的要慢許多......于是,王思途又像一條咸魚一樣,躺在床上發(fā)起了呆。

“一切......都是我的幻象么?”王思途顯然有些不甘心,“全都是泡沫么......”

滴滴滴!短信提示音想起,王思途緩緩拿起手機(jī),便看到了“琴筱女神”發(fā)來的短信:“直男癌!你瞎想什么呢?總是懷疑這懷疑那,你真的要和右手過一輩子了!”

看了這條短信,王思途只能苦笑。可就在他苦笑的時候,一個最熟悉的號碼打來了電話——那是王思途的老爹!王思途不敢怠慢,趕忙接通。

“爸......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你看能不能......”心煩意亂的王思途只能哀求。

“臭小子!別扯那有的沒的!”老爹的語氣帶這些火藥味兒,“我可聽說了啊,你小子竟然把琴筱給弄哭了?說!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爹的話,讓王思途倍感委屈。而偏巧這時,安眠藥開始起了作用,昏昏欲睡的感覺讓王思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囁嚅。

“爸,我哪敢對她做什么......你聽我說......”

“行了行了!”老爹顯然有些不耐煩,“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琴筱多好的一個孩子啊!上學(xué)的時候品學(xué)兼優(yōu),你要是有他一半出息,我現(xiàn)在也不至于......現(xiàn)在人家愿意和你處著,你怎么還敢欺負(fù)人家。”

老爹的“欺負(fù)”二字,差點讓王思途吐出一口老血。王思途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是那琴筱惡人先告狀了。

“爸,你先聽我說,其實我......”

“說什么?這一次就算了,你小子給我好好珍惜,我和你媽還等著抱孫子呢......”

“爸!”哭笑不得的王思途終于爆發(fā)了,“既然你不愿意聽我解釋,那我就不解釋了!你先去百毒搜索一下什么是‘備胎’,再來訓(xùn)我吧!你想抱孫子?你到底想抱誰的孫子啊!”

啪!情緒失控的王思途,竟然連老爹的電話......也掛了!

空氣再次恢復(fù)了寂靜,王思途的心也涼成了冰。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王思途剛打算睡去的時候,兩條短信幾乎是同時發(fā)來。

“你忘了自己的承諾么?騎士。”

“兒子,五年快到了,自己許下的諾言還記得吧?”

兩條短信換來了王思途的兩聲嘆息,也讓王思途想起了自己最傻的兩條承諾。

對琴筱,他曾經(jīng)說過:“我會成為你的“騎士”,守護(hù)你直到冥土盡頭。”

對父親,他也曾夸下海口:“如果五年之內(nèi)不能成為一線主播,我就放棄這份工作!”

現(xiàn)如今,“綠帽騎士”的身份讓王思途心酸,四年不漲的粉絲數(shù)量讓王思途心累。兩份承諾像是兩座大山,壓得王思途喘不過氣來。只有那安眠藥的藥力,緩緩閉上了王思途的雙眼。

“或許這就是命吧......”王思途心想,“琴筱那邊先不想,等直播合同到期,我就去找份正經(jīng)的活干吧......”

就這樣,王思途被安眠藥扯進(jìn)了夢鄉(xiāng)。

今晚的夢有些特別。

在那夢境中,王思途竟然成了懷抱佳人的人生贏家,而且還是左擁右抱的齊人之福。

然而,直到第二天醒來,王思途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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