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肖悅早早收拾好，來到孟斐然約定的地方。
這家店子似乎生意很火爆，周六十一點十四分，也已經排起長隊。
肖悅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孟斐然。
“喂？翅膀？你在哪兒？”
“你到了？”
“到了。”
“……進來吧，我在六號包廂。”
“包廂？！”
“嗯。”
肖悅一邊說著，一邊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了六號包廂。
推門而入，見位置上，孟斐然已經就坐了。
桌子上擺著一份飲品，還有菜單。
“到了？快來點菜。”
“我都可以。”肖悅走到孟斐然對面坐下，“你到多久了？”
“剛到一會兒。”孟斐然低著頭，“你吃什么？蒜香味微辣的黔魚，吃么？”
“吃。”
“再來點烤魷魚、包漿豆腐、酸梅湯……”
“……還有別人嗎？”
“沒，就我們。”
“……有點多吧。”
“……”孟斐然沉吟，“你早上吃東西沒？”
“沒來得及……”
“行吧，那不要烤魷魚，換成蛋炒飯，行么？”
“可以……”肖悅沉吟，“要不包漿豆腐也別要？這邊兒的魚我記得挺大的，還有配菜……我們不夠再點。”
“好，聽你的。”
孟斐然依肖悅所言，劃掉了包漿豆腐，只是……仍舊換成了甜品布丁。
將菜單交給服務員，待服務員出門后，包廂忽然沉寂下來。
孟斐然看著肖悅，眼神復雜，一言未發。
“……翅膀，怎么了？”肖悅有些不自在，喝了口溫茶，“這次叫我來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叫你？”
“……？？？”
這話肖悅沒法兒接，一口溫茶噴了出來。
孟斐然從兜里拿出紙巾，拆開，遞給肖悅一張。
肖悅接過，連忙擦擦嘴角。
還未說話，孟斐然語氣涼涼：“這話很驚恐？”
“倒不是……”肖悅總算發現孟斐然的不對勁了，可想不通為什么，“翅膀，你怎么了？”
“翅膀……？”
“啊……？”
“呵。”
孟斐然低頭沒說話。
一會兒，服務員很快上菜。
這邊的服務一向很好，菜一上齊，服務員便把門帶上，出去了。
……當然，也可能感覺，房間安靜得實在是不像話。
魚還在鍋里被紙包著烤，沒熟，發出“滋滋”的聲音，給寂靜的房間平添幾分生氣。
再混著那有人的香味……肖悅空無食物的腹，餓得咕咕作響。
肖悅喝了口才上來的酸梅湯，試圖填胃。
“餓了？”
“嗯。”
“你的布丁，吃吧。”
“啊？”肖悅驚愕，“不是你點的嗎？”
“我吃過早飯的。”
“哦……”
氣氛還是古怪。
肖悅慢吞吞看了眼孟斐然，見他仍舊看著魚發呆，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不再推脫，將布丁拿過來，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吃完，肖悅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胃沒那么難受，腦袋也有力氣思考了。
“那個……翅膀，你今天怎么了啊？”
“……”
孟斐然沒說話，抬眼瞥了一眼肖悅，隨后繼續低頭看魚。
肖悅都快尷尬死了。
拿出手機，剛想問問……孟斐然幾個寢室兄弟知道情況不，孟斐然卻幽幽開口。
“你回來多久了？”
“啊？！”
“對，你都寫文這么久了……是五年級回來的？還是更早？”
五年級？
更早？
寫文？
……回來？！！！
肖悅拿著東西的手一抖，似乎像想到什么，可又不敢確定，猛然抬頭看向孟斐然，滿臉驚愕。
“你……？！”
“果然啊……”
孟斐然看到肖悅的反應，扯了扯嘴角，眼睛里帶著些晶瑩。
眨了眨眼睛，很快隱去。
“肖悅，我記得我以前給你說過木引雷吧？陽臺上種那么多花花草草，雷雨天還去抱……你真的，嫌活太多了？還是嫌我太煩了？”
“沒……沒有……”
肖悅喃喃，大拇指死死扣住食指，有些顫栗。
“哦。”孟斐然面帶嘲諷，似又有點恨，“那英年早逝，好玩？”
“不……不好玩……”
肖悅終于反應過來了，站起來，撲進孟斐然懷里。
哭出聲。
“阿然……阿然……你也回來了……我我我我……ＱＡＱ我錯了！”
“……”
雖然在哭、淚也在掉，可聲音委屈得不像樣子、還帶著點久違的蠢萌瘋，開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認錯……
孟斐然扶額。
“阿然我真的錯了！我也沒想到會被劈QAQ！我才沒活夠我還想生小寶寶QAQ！我還沒做夠湊榴芒！”
“……”孟斐然本來是有點傷感的，這一刻只剩哭笑不得，“起來說話。”
“不起來不起來！你都不知道，之前我只能看不能摸，忍得多慘！”
“……呵。”孟斐然推了推肖悅的肩膀，“起來。”
“人家不嘛~我給你說，我現在可有錢了！可以包養你哦！”
“……”
說話毫無邏輯、顛三倒四……
孟斐然心里面淡淡吐槽，但又不得不承認……肖悅這樣瘋一會兒，他輕松多了。
“好了，不兇你。起來，魚再不吃就不能吃了。”
“哦哦！”
肖悅立刻起來，拿著桌上的紙，一手胡亂擦擦臉，一手拿著碗筷，坐到孟斐然身邊。
靠著他，像個無骨人。
“好好吃飯！”
“不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遠，我們都那么久不見了……”
肖悅說著，忽然發現孟斐然眸光一沉，漸漸閉上嘴。
眼睛轉了轉，扯開話題：“誒，阿然，你是最近回來的嗎？”
“嗯。”
“那我猜猜看……是之前那次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是我在N市的時候？”
孟斐然瞥了一眼肖悅，沒說話。
“誒？更早嗎？”
“嗯。”
“那……”
“五月份。”
“……哦。”有點早啊，“你不聯系我？”
“你不是要高考了么？”
“哦……”
肖悅看了眼孟斐然，見他似乎無心說話，只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再說話，安心吃飯。
只是……
肖悅一邊吃飯，一邊不時用余光掃過孟斐然，心中有點不太安穩。
算算日子，自己來這個世界也才幾年吧？
孟斐然……為什么也就來了呢？
自己不在的那幾年，前世里……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