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南叔便急迫轉頭，和樊叔討論起來。
討論中的樊叔一反剛才的沉悶模樣，言辭激烈。
肖悅聽了一會兒，也聽出了一些名堂——這兩人似乎是在爭執，發展問題？
“老南，我給你說，你這樣絕對不行。男頻你那種題材，走不遠的。”
“我要求不高，賺點錢養活自己，混口飯吃差不多了。”
“哎，我知道你是被盜版影響有點大，可現在……網文界不已經有開始抓的苗頭了么？聽我一句，我現在跟的這個題材不錯，你可以試試。”
“文筆不夠。”
“那你不知道花時間學啊？！我和老政兩個人，給你弄了多少資料？你能上進一點嗎？！”
“我還要花時間帶孩子啊。”
南叔說著，起身給樊叔茶杯里倒滿水，將茶杯拿起來，示意樊叔喝口，消消氣。
“老樊，我都懂。但是我要考慮的因素很多，至少我得考慮我粉絲吧？我粉絲基數不小，他們的口味風格已經定型。如果我要改，勢必得失去一大部分粉絲。我還要養家糊口……浪不起。”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并非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年紀。
這道理，樊晨也懂。也就因為寫文太不穩定，他自己現在也不是全職寫手。
只是……
“可老南，你要想清楚。你現在如果不想著慢慢轉型，以后就更難了！”
“我想過，這也是沒法的事。”
樊叔沉默半響，最終還是妥協地嘆氣，悶聲開口：“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你可以試試我說的題材，結合你的風格，慢慢突破一下，看能不能再進一步。”
南叔點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看向肖悅：“對了老樊，你看過這小侄女寫的小說沒？”
“沒看過。”樊叔搖頭，“我一般不看女頻文。”
“誒，我不是說丫頭實體書那個。我說的……嘖，就你們網站、最近挺火的題材，系統文！”
“《系統修仙》？？”
“嗯！作者叫云時，是不是？”
“沒注意，我一般看書不看作者，不過好像是叫什么時……”樊叔說著，表情驚悚，“你不會說，就這個丫頭寫的！？”
“對對對，就她！怎么，看不出來吧？”
“看不出來……”樊晨不可置信，上下打量肖悅，“這看起來，也就小學吧？最多初中？”
“別人才小學畢業。”南叔拍拍樊晨的肩膀，一臉笑意，“最開始老政給我說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不過她爸以前也是十五六歲開始寫東西。估計，這是家族遺傳！”
“你怎么不說腦洞也能遺傳呢？”樊晨把南叔的手打下去，“不過那書……如果是小孩兒寫得，也勉強說得過去。”
“哦？”
“你沒看她書下面的那些評論？”樊晨大笑，“吐槽感情戲生硬的人一堆，都說是直男思維，哈哈哈哈！還有，腦洞清奇。”
“腦洞還好吧，不過那個感情戲……”南叔也捧腹大笑起來。
肖悅……肖悅還能怎么辦呢？只能一臉無奈，沉默以對。
說起感情戲這東西，她也難受。
其實吧，前世她最開始寫東西，是從“情”入手的。
現代情詩、七言情詩、五言情詩……以“情”為題學填詞、寫散文，乃至她第一篇短篇小說，都是感情戲豐富的BG言情文。
可似乎忽然間，她就不會寫情了。
從前的真情流露，到后來寫到感情就尬得令人發笑……肖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恰巧政叔捧著一堆材料回來，看到南毅和樊晨二人在大笑，一臉奇怪。
“你們在笑什么？”
“笑這人的感情戲部分。”南叔指指肖悅，“她寫得也太尬了！”
樊晨卻似乎覺得笑個小孩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喝口茶，掩住表情。
“確實寫得尬了些，不過還是個小嘛。你小時候能像她這樣，寫書賺錢？”
“哎呀……你這人太正經了，大家都熟人，樂呵樂呵。”
“你啊！知道的人，知道你沒心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不講究。”
“得得，我不說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給小友賠罪！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肖悅連忙擺手。
Emmm……她雖然不是自來熟，但是性子里也是逗比，不覺得南叔這有什么……而且她前世見過南叔的，那時候他并不這樣。
估計……南叔也是把她當作一個圈子的了。
政叔見狀，搖搖頭沒再多說，把手上那份資料給了肖悅。
“這是……？”
“一些寫小說的技巧方法，最關鍵節奏如何把握的一切訣竅也在里面，你自己好好看看，研究研究。”
肖悅有些驚喜，連忙翻了幾頁……全是實用的干貨！！！
“謝謝政叔！”
“沒事。”政叔不在意地擺擺手，“他們都是‘三人’群里的那兩人，都認識了？”
“認識！這是南毅，南叔。這是樊晨，樊叔！”
“行。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拿資料，順便認認人。以后你有什么小說方面的想法、疑惑，都可以在群里問。有的觀點不適合拿到外面去說，但是在群里沒有忌諱，大家都不會外傳。”
“啊？”
什么觀點？
政叔皺眉，似乎是第一次帶新手，有些不耐：“現在網文圈雜亂了，有的觀點其實沒什么大不了，但……哎，算了，很復雜，以后你在網文圈呆久了就知道了。”
“哦……”
肖悅其實不大明白政叔要表達什么，但是看看他的表情，也沒好意思再多問。
“嘖，老政你不會和孩子說話啊。”南叔看看肖悅的表情，自然接過話茬，“小悅你別理你政叔的，來來來，我給你說。”
南毅將肖悅拉到一旁，詳細地舉了幾個關于網文圈“腥風血雨”的例子，又告訴肖悅要謹慎言行，否則被人上綱上線。
末了，又讓肖悅要學會警惕人、別輕易外傳還沒發出來的腦洞等等。
這一說，一個半小時過去……南叔還意猶未盡。
“行吧，也就這些，你自己知道注意就行了。平時我們群里也會有聊八卦，你可以關注關注。”
“南毅，你別帶壞小孩兒！”
“嘖，政岳，我說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你不懂，小孩兒才好奇心重。我這叫合理引導，明白？”
“……”有孩子了不起哦！
政叔不想和南叔多說，一個白眼扔過去，自行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