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外婆并未起夜，肖悅見肖母睡得正熟，也索性沒將她叫起。

直至清晨，六點半，晨光微熙。

肖母才從病床上醒來。

“啊呀！天都亮了？！”肖母驚，“月月，你昨晚怎么不叫我起床！”

“見你睡得不錯，就眉角。”肖悅說著，打了個呵欠，“不說了，我先回家睡個覺，下午再過來。”

“好好好，你快回去……記得別開車回去，你打個的什么的都行。”

“嗯。”肖悅點點頭，“媽，你要不要先去買點早餐我再走？”

“不用不用，我可以叫外賣。”肖母頓了頓，“這個醫院食堂配送外賣服務的。”

“？？？”

這是什么神仙操作？

但能有這種服務，終歸是省心的。

肖悅沒再多說，直接出門走人。

醫院門口，哪怕是清早，也有許多的士停在附近，準備隨時接病患、親屬。

叫了一輛車，肖悅到家樓下吃了點早餐，回家倒頭就睡。

這一睡，睡到了下午四點。

似乎自重生后，便再沒有熬過通宵了。

肖悅迷糊醒來，只覺得自己頭還暈著、心震如鼓，還有點喘不上氣。

……當然，也有可能一半是餓出來的。

電話屏幕又亮了起來，肖悅順手接通。

“喂？醒了啊？”

“嗯……”肖悅有點懶懶的，“媽，你今天沒回來？”

“誒！我昨晚睡夠了，今天下午剛好公司有點事兒，我就銷假去上班了。”

“哦……”肖悅揉揉眉角，“給我打電話什么事兒？”

“問你起來沒，起來了就快去吃飯。還有就是……今晚你爸也不回家，還在外地出差，你出門的時候，把門窗關好。”

“曉得。”肖悅頓了頓，“我婆呢？醒了沒？”

“醒了，不過現在還在做檢查……咋子？你要和你婆說話么？”

“……我準備做飯，你們吃什么？我順便做一份，帶過去？”

“……”肖母默了幾秒，“也好……你隨便做吧，清淡點就是了。”

或許肖母覺得，女兒辛辛苦苦趕回來，第一晚熬夜、第二天做飯……有點太過辛苦，便連忙又解釋一番。

“其實今天本來該你舅舅做飯，但他那邊忽然有事兒走不開……辛苦月月了啊。”

“沒事兒。”

肖悅才起床，又覺得身體疲憊。打這么久電話……老實說，已經不耐煩了。

“家里的保溫飯盒在哪兒？”

“嗯……”肖母又沉默了，“在你舅舅家。”

“……家里有人嗎？”

“這個點……沒人……”

“………”

肖悅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行吧……我先掛了，等下我去買。”

“哎呀……不要浪費錢……”

“我不買，你給我變一個出來？！”肖悅撇嘴，“你甭說什么讓舅舅他們想辦法拿給我，行吧？這個點了，弄去弄來，浪費時間。”

“哦……”

其實按照肖母的性子，還是想再掙扎兩句。

但奈何肖悅的口氣，已經十分暴躁了，只能遂了她。

肖悅掛斷電話，已經四點半了，她火速洗漱、換衣服，出門買菜、買保溫飯盒。

外婆腸胃、牙齒，都不是很好，因此給外婆做的粥，就格外花了些功夫。

先用高壓鍋壓了一鍋雞湯出來，又用湯汁，混著米一起，在砂鍋里熬。

因有“夜不食姜”的說法，肖悅沒再放姜片，只零碎切了兩根小蔥段，扔進去提鮮。

剩下的雞湯還在鍋里接著壓，勢必要把湯熬軟。

兩個灶臺都在工作，肖悅也沒閑著，把明日的食材整理好，又打了幾個蛋、將番茄切成小粒，放置在一旁。

約莫七點，肖悅迅速將粥、湯裝好，炒了個番茄炒蛋，才出門去醫院。

肖悅這次買的保溫飯盒，是玻璃制、成套的那種，還帶著保溫的袋子。

三個人的飯量，兩個袋子足夠裝完。

打車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

外婆正在床上，喝不知誰送的奶粉。

“婆，我來晚了。你餓了沒！”

“沒……我這不還在喝奶粉嘛。”外婆笑得開心，“哎喲，不曉得他們咋個想到送這些，我多大的人了，還喝奶粉的！”

“有營養嘛！”肖悅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袋子，往外拿食物，“我弄了點湯和粥，還有個番茄炒飯，你先將就吃。明天我給你做好的！”

“哎呀，哪兒能那么麻煩！這就夠了。”外婆連忙擺手。

肖悅笑而不答。

先取出外婆那份，放到外婆身前：“你先吃。”

“好。”外婆點點頭，“你媽呢？”

“都帶了的。”

“你吃沒？”

“還沒。不過我也給自己帶了的……我陪你吃！”

外婆點點頭，但卻沒有開動。

直到肖悅將所有食物都拿出來后，她才開動。

“誒！你這個粥，弄得好吃誒？”

軟、糯、香、鮮，入口即化，卻又讓人口齒生津、回味無窮。

“我用雞湯熬的。”肖悅揚眉，“不然我為啥弄了那么久？我先高壓鍋把雞湯湯汁弄出來熬粥，這才花了些時間。”

“那你弄得麻煩！”

“好吃就行。”肖悅笑了笑，“你再試試雞湯？后來熬粥的時候，我雞湯也跟著繼續熬的，肉食熬爛了的，你可以吃，不用啃骨頭。”

“好……”

外婆依言，喝了口雞湯、吃了口雞肉、還有里面的竹筍。

末了，又夾了一筷子番茄炒蛋。

“你這廚藝……比你媽好！”

“婆喜歡就多吃點！”

見外婆精神了，肖悅也覺得開心。

且不說……她心里還想著事兒的。

如果外婆心情好，這成功的幾率，也會高很多。

幾人開心吃完飯，肖母便拿著飯盒出去清洗。

趁著守夜的姨還沒來，肖母又出去，肖悅連忙坐到外婆身旁。

“婆……”

“咋個？”

“我有事兒想和你說。”

“你講嘛。”

“那個……”肖悅滿臉期待地看著外婆，“你出院之后，和我去一趟C市好不？”

“哎呀，我去那兒干嘛。”

“去看看嘛。”肖悅輕笑，“我還想我們兩個，一起去做個體檢誒……”

“做哈子體檢！”外婆當即反對，“你做就行了，我沒必要。”

“哪兒沒必要？”

“我這里住院，天天都在檢查，還需要額外做哈子檢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