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告訴于小果,韓莓朵正在杭州舉辦演唱會。寇遠也正好在那里出差。這種時間上的高度一致令于小果頭痛。
她猛喝一口酒,表情苦悶:“寇茗,遠哥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怎么對韓莓朵這么迷戀?人家已經結婚了啊。”
周寇茗點點頭:“原則上,我哥不是那樣的人。可能韓莓朵身上的某種特質正好合他的意吧?”
說著,她靠到于小果耳邊壓低了聲音:“粉絲而已,不可能相伴一生,他的終生伴侶是你。他那個性格,選擇你后絕不會改變的。韓莓朵只能算一種向往吧!如果讓他跟韓莓朵生活,肯定會要了他的命。”
于小果有些不解。
周寇茗呵呵一笑:“當他發現女神也會打嗝、打呼嚕、吃飯有響聲、卸妝后臉色發黃、不開心時也會發脾氣時,非得崩潰不可。李敖與胡茵夢就是一個典型!”
于小果被逗笑了:“大學老師這么接地氣啊。寇茗,林博這個書呆子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說什么大實話呢!”見她開心,周寇茗的心情也放松了許多,“小果,作為閨蜜,任何時候,你和我哥發生矛盾,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從小到大,寇茗一直都這樣維護她替她著想,在她心里,她早就把于小果當成家人了。她了解哥哥,韓莓朵只是實現他孩提時代對美麗公主的一種夢想而已,可能會迷失好久,但一定會清醒。
于小果眉頭舒展,與寇茗碰杯,愜意地大喝一口后,笑容可掬:“寇茗,等你放假了,我也放下手頭工作,我倆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如何?”
“好,沒問題!”周寇茗笑著答應了,一抬頭,發現于小果正在發愣,喊了兩聲后,她才回過神來。
“小果,看到誰了?”
“一個熟人。”
“你的熟人我基本都認識。說,是誰?”
“古塔中學的一位同事。”
其實,根本不是古塔中學的同事。她在穿梭于散臺之間的服務生中,看到了關春柳。她把頭發燙成了長波波,紅色吊帶裙,裸著雪白的大長腿,濃妝艷抹的臉完全失了真,辨認好久后,于小果才認出她來。
關春柳跟她家牽涉太多,她還不方便告訴寇茗,因為她還不知道于小果的身世秘密,更不知道她現在住在碧水豪庭。對于寇茗,她心有歉意,可哥哥的叮囑時時提醒著她。
周寇茗不再追究:“小果,我覺得你應該做一件事。”
于小果不知道她要說什么,看著她,等后面的話。
“去杭州。”
于小果爽朗地笑了:“去干嘛?宣誓主權?向誰宣誓?”
不管寇遠有沒有跟韓莓朵在一起,她都不會去找他。愛情像木雕,順著自然紋路塑型而成時,賞心悅目;雕刻太多時,再美也是殘缺的。
如果愛,走到天涯海角,她也會在他心底;如果不愛,追到天涯海角,她也印不到他心里。
周寇茗不這樣認為,當年她就是從英國追到了美國,才把林博追到手的。當她把心里話托出時,于小果笑了:“寇茗,林博不是你追到的,而是心甘情愿被你俘虜的。當年我暗戀他時就發現,他的眼里根本沒有我,卻在看到你時頻頻放光。”
周寇茗笑得肩膀抖動了起來:“小果,你以前從來沒有說過。”
“肯定不能說啊!那時我在暗暗吃你的醋呢!”
……
兩人猛吹一頓,不知不覺已經是夜里十點,酒吧里的客人更多了,狂熱的音樂震天動地地轟炸著,中央舞池里全是蹦迪的男女。
坐在吧臺旁邊的老板彭芊芊早就注意到了卡座上的于小果。
與段宇航婚姻存續期間,段宇航為了保證給于小果500萬炒股盈利而賣掉他們的婚房時,她恨過于小果。后來,得知真相的于小果把錢退給段宇航后,他又把其中的一半給她作為離婚補償時,她對于小果已經沒有恨了。至少,于小果是個有原則不貪婪的女人,這一點令人欣賞。
看著于小果跟好友親密無間的樣子,她是羨慕的。她的好友不多,最要好的就是表姐譚小容。譚小容對她很好,她倆的關系就像兩只親密無間的雞蛋,再親密,彼此還隔著兩層蛋殼。
她親自調了兩杯雞尾酒,吩咐一位長相清秀的男服務生:“來,把這兩杯送給六號卡座上的兩位女士。”
服務生把酒送到于小果她們面前時,她倆很意外,當服務生指指吧臺時,她們看到了正笑著揮手的彭芊芊。
于小果沖她笑笑,心里流過一絲傷感,彭芊芊與段宇航也曾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
唉,生活就是一盤永遠猜不到結局的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