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撕開縫合怪的皮肉，從中鉆出來，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人類，我的魔力已經接近枯竭，待不了多久了。”

菲世握緊了匕首，冷靜地說道：“兩面夾擊，快點解決戰斗。”接著疾行術展開，腳步一踏，地面上的雪花炸開，像一頭獵豹一樣沖向梁凡，魔童雙爪燃起火焰，一步跳出數米，極速靠近梁凡。

被雙面圍攻的梁凡再次抓起雙槍，能量子彈如同暴雨梨花一般傾瀉而出，面對漫天的彈幕，菲世和魔童同時釋放炎爆術，在空中不斷炸開的炎爆之力將能量子彈吞沒，接著炎爆術的防護，兩人逼近梁凡。

后者雙槍彈出刀刃，槍任旋轉，劃過一道寒光，斬向魔童，“鐺！”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魔童用自己燃火的利爪卡住梁凡的槍刃，菲世趁機刺出匕首，被縫合怪組合攻擊消耗大量體力，加之身上有不小的傷勢，梁凡已經沒有力量拔出槍刃，只得松開手，急促地閃避。

但是手臂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上一刀，鮮血飛濺，梁凡伸手抓出風衣內的長槍，剛拔出之時，一道刃光閃過，帶起一陣陣火星，長槍的槍管雖然沒有被斬斷，但是也被擊打得彎曲起來，如果強行開槍，恐怕會炸膛。

扣動按鈕，長槍如法炮制地彈射出槍刃，這次梁凡決定邊打邊退，但是對于兩人的夾攻他毫無辦法，很快就再次被繳械，菲世也抓住機會將匕首刺入梁凡的腹部，后者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怨恨地看著菲世。

血液滴落，染紅白色的雪地，“你為什么不逃？憑借你的實力，形勢不對你可以立刻放棄這里，我沒有辦法抓住你。”

梁凡嘴角溢出鮮血，臉上除了怨恨和懊悔，還有一絲解脫，“我和你不一樣，我們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但是你的，已經開始發臭了！”

菲世將匕首用力一捅，徹底破壞掉梁凡的內臟，奪走他的生命，“再見了！”

失去生息的梁凡無力地倒在地上，溫柔的鮮血流淌，融化冰冷的雪，“我累了……剩下的交給你吧，于飛……”

“叮，檢測到無主三級子系統【混亂的秩序守護者】，是否吸收？”

“吸收。”隨著聲音落下，菲世進入到梁凡的記憶世界，十年前，從學校畢業的梁凡開始踏上了律師這條路，他決心用自己才學為正義辯護，但是職業的特性從一開始就決定他不能帶有任何不可靠的立場，多次的失敗使得他不可避免地開始對自己的職業產生懷疑。

眼睜睜地看著惡人躲過制裁，他感到極度地憤恨，但是于飛總是告訴他：“法律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梁凡，你所想的逾越了界限，不能因為你一個人想法而改變判決。”

但是梁凡并不認同于飛的話，他決定親手解決那些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為此他也不惜投身于黑暗之中，三年前，系統出現了，獲得力量的他拿起第一把槍，射殺了第一個罪犯，他開始偽造自己的失蹤，打造自己的地下王國，自詡為黑暗中的守護者……

“叮……系統升級至四級，魔力契合度上升，身體強度上升，宿主封號升級為【不義英雄】：獲得被動技能：暗黑召喚（惡魔系，詛咒系召喚物獲得魔力增幅），無義之心（一定程度豁免精神傷害。）”

不義英雄？怎么就成了反派了？算了，只要能夠獲得強力技能就行，看了一眼梁凡的尸體和混亂的營地，菲世問道：“于飛人呢？”

“和那個老頭待在山坡上，我要先回去了，魔力已經不夠支撐我在這里繼續待著。”說完，魔童破開空間裂縫回到地獄之中。

菲世背起梁凡的身體回到山坡上，于飛看見他肚子上的傷口和毫無人氣的臉色，雙手的狙擊步槍都拿不穩，嘴唇顫抖著問道：“你……殺了他？”

“戰斗總會有人死亡。”

于飛扔下槍，沒有說任何話，默默地抱起梁凡的身體，這時李闖走上前來低聲問道：“小伙子，老胡他們……”

“現在還很混亂，幾個小時后再過去。”營地內還時不時傳來爆炸聲，在幾人休息時，于飛已經將梁凡埋入大地之中。

“不把他帶回去嗎？”

“算了，他父母早就以為他死了，再回去只是徒增傷感罷了。”說完，于飛拿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拿出一根香煙，遞給菲世，后者搖了搖頭，接著遞給李闖，他受寵若驚地接過煙。

于飛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這幾年忙得連抽一口煙的時間都沒有，其實在遇到你之前，我都開始相信梁凡已經死了，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確實很激動，但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不過說句實話，梁凡失蹤之后，這座城市的犯罪率確實下降了很多……”

“你該不會認為他做得對吧？”菲世瞥了他一眼。

于飛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么做始終都是錯的，沒有良好的規則，憑借個人主觀地去判斷對與錯，遲早會出現大亂子。”

“說不定他已經意識到了，臨死前他說了一句‘以后交給于飛了’。”

“或許吧……”幾人結束了討論，幾個小時后，天色漸漸變暗，營地也慢慢的安靜下來，最后，除了燃燒著的火焰，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幾人走下山坡，檢查營地內的物品，于飛這時候也打通了電話，請求支援隊伍來這里收拾殘局，李闖打著手電筒在黑暗的營地中尋找自己的老友，幾件橙色衣服在一堆迷彩服之中特別顯眼，燈光一照，泛著光芒，李闖走近一看，果然是老胡他們，不過早已失去生機。

這時于飛和菲世也走了過來，于飛蹲下身檢查了老胡的尸體，看見他身上有多處咬傷，但不足以致命，牙齒上也有殘余的血肉，沒有任何槍傷，至于他們為什么會死去，于飛內心已經有答案了，但是他并沒有說出來。

所有人都猜出七八分，之前梁凡把護林員全部抓起來是擔心他們暴露成溪村的秘密，并沒有起任何殺心，只是暫時關押起來，而菲世的狂魔藥劑和瘟疫藥劑則是害死他們的直接兇手，但是沒有人說出來。

李闖對著于飛說道：“警官，請問我可以把他們帶回去嗎？我想……讓他們回家……”

于飛點了點頭，這并不算破壞現場，讓這些無辜的人魂歸故土也好，對于這件事，菲世也沒有說什么，這種事情是不可預見的，他離開這里，去營地內的其他地方檢查。

李闖找來一輛破推車，將老胡他們全部放在上面，蓋好破布，等待其他人調查完畢之后將老胡他們帶回去。

不久之后，幾架直升機打著大燈來到這里，數十名武裝人員開始處理現場的一切事務，于飛拿起專用電話，撥通了王局長的電話，“局長，我認為‘烈焰’需要重新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