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這兩天找出了很多資料，自從知道自己每隔三十年就會輪回一次后，他每次遇到一個重要的人就會講這個人記下來，封存在檔案袋里。

“只有這些呀。”阿青好奇的翻看著鳳笙拿出來的檔案袋，這些資料他已經研究了兩天了。

“公子，我覺得你應該活了挺久了吧，怎么才記下來這么些人啊。這還不夠兩袋呢。”

“這種事照你說還是越多越好了？”鳳笙笑了一下，阿青整天腦子里想的東西總是和別人不太一樣。

“那可不，公子你不是說你最近有大劫嘛，那能幫你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不少了，再說了，跟我沾上邊的人都碰不到什么好事。”

“我才不信嘞，我就過的挺好的啊。不然我現在估計已經占山為王了。”阿青一本正經的看著鳳笙正色道，“對了公子，這不是只有神仙妖怪什么的才要渡劫什么的嗎。你是神仙還是妖怪啊。”

鳳笙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嗯……郝嘉，有識之士，1840年清國與外爆發戰爭，郝嘉死于炮火之下。”阿青百無聊賴的看著鳳笙記下來的人物和事件。

“1755年……哎呀，死的好早啊。”

“哎哎哎！”

“段家長女段秋白，士為知己者死也。秋白當如此。”阿青像是發現了什么大秘密一樣。“公子公子！這個段秋白是誰啊，你是不是和他關系很好啊，你說他是你的知己哎。”

“不記得了。”鳳笙搖了搖頭，阿青剛剛念的這些人，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遇到的了，他早已經沒了關于這些人的記憶。

“而且你沒有記下來他什么時候死的哎。”阿青指著那行字給鳳笙看。確實，其他所有的人都有一個確切的死亡時間，只有這個段秋白沒有。

“不知道。”鳳笙依舊搖頭。

阿青心中明白，鳳笙只能記住三十年內的人，再遠了，就像從來沒遇到過一樣了，他相信這個段秋白在那個時候對鳳笙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了。

無論這個人以前跟鳳笙有著怎樣的聯系，對于現在的鳳笙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公子呀，我好想知道你以后會在檔案里怎么寫我呢？是不是要寫‘絕世美男，藍顏禍水？’”阿青趴在桌子上嘿嘿嘿嘿的笑著。

“這個看你以后表現吧。”

尸三葬拿著一個布袋，從里面掏出一個不知名的水果遞給梅砂。

“別了，我可不敢吃你給的東西。”

梅砂和尸三葬兩個人就像很久不見的老友一樣，正自然的靠在山崖下聊天。仿佛那天毫不猶豫割開梅砂喉嚨的那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怎么了，就算是吃尸體長大的樹結的果子，你吃了也沒事啊。”尸三葬不在意的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就放到嘴旁邊嘎嘣咬了一口。

“你這個傷口好的還真快啊，不愧是我的作品，質量真是好。”尸三葬把果子放到嘴里叼著，湊過去伸手戳了戳梅砂脖子上的傷口。

“就算是你知道這傷口不會讓我死，那也不能不提前告訴我啊。”梅砂皺著眉頭推開尸三葬。

“你知道的吧，就算我是這樣的身體，但要是脖子真斷了，那也肯定是活不下來的啊。”

“我手這么有準頭，當然不會真的把你頭放掉啦。”尸三葬轉身靠在山壁上。

“怎么樣，蘇措那個小子是不是收斂了很多啊，是不是聽你話了？”

梅砂也靠在山崖上，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一片墳場，每一塊石碑都切割的整整齊齊，一點也不像亂葬崗。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想的。”梅砂知道，尸三葬當時割她喉嚨，絕對不是為了讓蘇措更聽梅砂的話，而是就是純屬的想看看梅砂到底會不會死。

尸三葬就是這樣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對你做什么，在這個人眼里，大概自己一直都是他的一個完美的作品。

“秋白，你曾陪我在這尸山過了三十多年，你應該知道人命到底是多廉價脆弱的東西。”

“小措找你來干嘛？”梅砂沒接尸三葬的話，只是聽他喊“秋白”的時候，心微微動了一下。

尸三葬真的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還喊她秋白的人了。

“來埋傀儡唄。”尸三葬聳聳肩。

“他的悟性真是不錯，我還沒告訴過他做傀儡的要點。”

“你沒跟他說做什么交易吧？”梅砂突然想起來，要是蘇措答應把自己什么東西給尸三葬了，那可是連她也沒辦法挽回的。

“看得起，他還沒什么能值得的我開口去要的東西。”尸三葬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跟我換了以后把腦子也一起給我了？連你當時都是主動過來求我的。”

“哎。”梅砂嘆了口氣，喃喃的坐在身后突出來的石頭上。

“你還追著那個人呢。”

“古意啊……我當時不就是為了他才變成這樣的啊。其實也還好。”梅砂看向遠方，只覺得這么多年就像做夢一樣，鳳笙轉一世，她就陪著他繼續轉一世。

“有什么好，他又不記得你。”

“我不是想讓他記得我啊，當初跟他認識的日子我都還記的好清楚，不用重新認識一遍了。”

“他到底是個變數，我反正是無能為力。”尸三葬曾經試過去接觸鳳笙，但鳳笙就像海一樣，只會讓人越來越模糊。

“三，我爹他們的墓還好好的么。”兩人沉默了好久，梅砂突然開口問道。

“嗯？怎么，我以前讓你去看你都不看，今天突然想去看看了？”

“我只是問問，沒說想看。”梅砂搖頭。

“都恨這么久了，還恨呢。你可真是執著，無論是對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對自己恨的人。

”尸三葬也蹲下來，把手搭在梅砂的肩膀上：“要不，你別陪他了，再回來跟我一起干老本行怎么樣？多好玩啊。不喜歡誰就把誰拖到這尸山上埋了。”

“說起這個，你也收斂點，山下的人死的不正常，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也開始被察覺到了，肯定都是你干的吧。”

“我干的又怎樣，他們還能把我怎么著嗎。我殺的人，從長安城門口排到皇宮都排不完。有幾個人知道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