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手臂沒有問題之后無果大師帶著杜凌云離開了這個房間，愛湊熱鬧的白果果也跟在兩人屁股后面。

“白狐道友真的要看么？觀看過程可能多少回會引起一些不適。”

無果大師走在前頭對白果果詢問道。

“不適？不就是幫你測試一下傀儡么？”

白果果不覺得測試傀儡能引起什么不適，或許有些人對傀儡這種長的像人一樣的東西下不去手，但是它可是妖修，而且合丹境之后心智堅定不會輕易受到太多影響。

“既然如此那多一個旁觀者也是好事，這樣萬一我成功了也能多一個人分享我的喜悅。“

無果大師很快就帶著一人一狐來到了一個特殊的大房間，推開門的瞬間杜凌云就被房間中的一切驚呆了。

房間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用處不明的機器，有些看起來修仙范十足，有些則像是現代機床工業的產品，各式各樣的零件和材料被擺放在不同位置，甚至還有幾個古典的齒輪機械在不停的運轉著，機械與散發著能量光輝的修仙科技在這個房間中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房間的盡頭還有一個用透明玻璃隔開的小房間，房間中只放著兩個凳子。

“這些是？”

杜凌云看著房間中的東西好奇的問道。

“這些都是我制作傀儡的工具，而你要幫我測試的就是我最新的三個作品。”

隨著無果大師的話之前那個傀儡女孩用班車推著三個大箱子走了進來，三個箱子中每一個都裝著一個外表看起來與人類無異的男性傀儡。

白果果人立而起趴在一個箱子的邊緣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箱子中的傀儡，若不是無果大師有提前說明它簡直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傀儡，做的與真人一模一樣。

“明明是個傀儡為什么要費力做的跟真人一模一樣呢，不會很浪費時間么？”

白果果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的目標就是做出跟人類沒有區別的傀儡，不單是外表，我要的是一個擁有學習能力，有靈魂的傀儡，而不是一堆邏輯堆積出的機械。“

無果大師說到自己的目標時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這些年他已經失敗了無數次，這一點從外面堆積的垃圾堆就能看出來，可是他從未放棄過。

杜凌云和白果果被他的回答震驚了，傀儡之所以叫做傀儡就是因為它們是殘缺的，他們永遠不可能有跟活人一樣的靈魂，這一點從現代科技中對于ai之辯論從未停止過就可見一斑。

“那么您要我來怎么測試呢？”

杜凌云很好奇要怎么來區分一個傀儡到底有沒有靈魂，類似的試驗他在新聞上看過不少，可每次所謂的成功到最后都不過是一場騙局。

“很簡單，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些問題，你只要按照這上面的問題對他們提問就好了，另外我會隨時傳音給你一些指示，請務必照做。”

無果大師從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小本子上寫了密密麻麻的整整一頁，杜凌云瞥了一眼，發現這些問題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我明白了。”

杜凌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后在無果大師的示意下走進了房間盡頭那個被玻璃隔著的小隔間，

傀儡女助手從箱子中扶起了第一個傀儡放到杜凌云對面的凳子上，然后啟動了它，傀儡緩緩的抬起頭用那雙看起來與人類無異的眼睛環視了一圈周圍，最后把視線落在杜凌云身上。

“你好，測試者。”

傀儡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播音臺出來的，字正腔圓富有磁性。

”你好，接下來將由我進行你的測試。“

杜凌云按照無果大師的傳音跟傀儡開始了對話，然后他說出了紙上的第一個問題：

“你知道你的身份么？”

“我是272號試驗品。”

對面的傀儡對于說出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抵抗。

“你知道你的試驗目的么？”

“為了創造出模擬人類靈魂的智慧傀儡。”

“那么你認為你達到標準了么？”

“我認為我達到了。”

“你這樣想的證明是什么？”

“我具有健全的心智，我能感受到感情，我現在正在為自己能否通過測試而擔憂，我也知道你紙上的那些問題隨可以剝奪我存在的權利，或許某一個回答錯誤就會導致我再度被拆成一堆零件。”

傀儡的回答讓杜凌云有些驚訝，他能感受到傀儡的那種傷悲，一種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無奈，杜凌云猶豫的看向外面的無果大師，無果大師卻搖了搖頭，然后傳音給杜凌云。

（攻擊他，直到我說停止之前都不要停。）

無果大師的指令讓杜凌云有些猶豫，眼前的傀儡明明就表現的跟真人一樣，杜凌云不知道無果大師為什么下達這樣的指令。

推開凳子站了起來，對面的傀儡看到杜凌云的動作顯得更加悲傷，他開口緩緩的說道：

“我是失敗了么？”

杜凌云沒有回答他，而是一圈對著傀儡的手臂打了過去，這一拳下去傀儡的手臂直接碎裂，整個人也被掀翻在地上，看起來無果大師并沒有賦予它戰斗能力。

“求求你，請住手吧，或許我沒有通過你們的測試，但是我是活著的，我有屬于自己的情感和思維，你殺了我就如同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傀儡從地上爬起來用充滿哀求的眼神看著杜凌云，杜凌云被它那悲痛欲絕的眼神看的心臟一陣抽搐，雖然他已經殺死過豪岳，不再是一個從未沾血的人，但是面對眼前傀儡的苦苦哀求他卻下不了手，這不是戰斗，而是虐殺。

（繼續，沒有我的指令不許停下，這只是智慧核心最基礎的學習反應，同樣的對話我已經見過上百次了，他并不是真正的生命！）

無果大師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杜凌云將信將疑的看了窗外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無果大師。

一腳踢開抱住他大腿哀求的傀儡，杜凌云再次舉起了他的拳頭，這一次拳頭砸斷了傀儡的另一只手，傀儡依舊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在苦苦哀求杜凌云放過他。

傀儡聲淚俱下的哀求讓杜凌云的內心遭到了極大的煎熬，但是在無果大師的一次次指示下最終杜凌云還是親手把傀儡拆成了一堆碎片，到最后只剩下一個腦袋的傀儡還在用那哀求的眼神看著杜凌云。

精神恍惚的杜凌云從玻璃房間中走出來，他感覺自己剛才仿佛虐殺了一個無辜的生命，一種巨大的負罪感壓在他的心頭。

“不用表現的這樣，那只是它的一種邏輯反應，同樣的哀求他已經對我說過無數次了，可是哪怕重復了無數次他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除了哀求之外什么變化都沒有，我刻意沒有清除它的記憶想要讓他從中學習，可是無數次試驗中他依舊還是只會哀求。“

無果大師拍了拍杜凌云的肩膀。

他的話讓杜凌云好受了許多，杜凌云說服自己接受了剛才那個傀儡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一種設定好的演技，只是那雙悲傷的眼睛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接下來女傀儡助手把地上的殘渣收拾了起來，又把第二個傀儡帶了進去。

在無果大師的催促下杜凌云不情不愿的走了進去，接下來就是一模一樣的提問，這一次的傀儡二號表現與一號基本類似，哭訴的更加情真意切，求饒的言語讓杜凌云心如刀割，然后杜凌云又在無果大師的指示下把這個傀儡二號拆成了碎片。

拆完之后杜凌云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旁邊的白果果看到這里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智哉說所有來找無果大師治療的人都走的匆匆忙忙的了，但凡是有良知的人，在面對這樣兩個與活人無異的傀儡苦苦哀求后還親手把它們拆了，都會受到良知的拷問，更不要說杜凌云這個愛心過剩的老好人了。

“喂，杜凌云，你沒事吧？”

白果果走進玻璃房間拍了拍杜凌云的小腿。

“沒事，哈，哈哈，只是兩個傀儡而已，沒什么可內疚的，哈哈哈，就跟拆玩具一樣。”

杜凌云目光呆滯的看著白果果，嘴角掛起一抹迷之微笑。

“完蛋啦，杜凌云壞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