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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最稀有的礦物、最稀有的裝備、最稀有的科技。我看到戰斗情形了，你絕對藏了寶貝。別害羞，分享是一種美德。」

「你一定是瘋了！」核心直接怒了，「我來此肩負著打入敵后的重要使命，把一堆最稀有物資都交給你，我豈不是死定了？我從沒見過你這么貪心的家伙，回答是不可能！」

「錯，我只是認真推算過你能夠上貢的極限罷了，和貪心沒關系。」

「免談！」

咔，通訊被地城核心切斷了。

無所謂，反正它很快又會來哀求，不知道能否堅持三……兩分鐘？

“我本以為現在是襲擊的最佳機會。”伊露莎抓著鐵索向下攀爬，仰頭自言自語，“但是幽魂并沒有趁機襲來啊。”

如今全員都抓著鐵索毫無防備，但幽魂卻沒有趁機撲過來。

“那還不好？”卡露莎撇撇嘴，暗自慶幸。

其實，幽魂沒有趁機襲來的唯一理由就是馬上就有更好的機會了。在這四方垂直的升降梯管道里，不僅有鋼索障礙較多，而且單手抓握鎖鏈另一手開槍并不是難事，最不濟松手掉下去便是，總共也只有二十米高，對于穿著動力鎧甲的人來說不是大事。

而前方，就是第二層，是核心引以為自豪的巨大迷宮。橫七豎八、錯綜復雜、分上下三層的立體式迷宮，就算是基因改造過直覺敏銳的豬仔想要通過也至少需要六個小時，更何況這里充斥著數量超過百具的雜兵、十幾處致命陷阱，最贊的就是通往三層的入口被藏的嚴嚴實實，就算是天神下凡也別想輕易通過！

你早把這里探索完畢了。礦場、倉庫、發電廠、鑄造廠、機械體制造廠、兵營、中控室甚至還有為了日后工作還提前規劃的人類奴隸生活區，第二層可謂是這座地城真正的腹地，除了心臟五臟俱全。

幽魂是這樣打算的：待這四女探索久了，又乏又累迫不得已分開尋找路線時，各個擊破。進入第二層就等于羊入虎口，死定了。計劃通。

跳到電梯廂頂，

砸開，

「皆殺天使」來到了第二層。呈現在她們眼前的是純白色的迷宮，光是眼前最初的岔路就足足有八個。迷宮由厚實的鋼鐵墻壁打造，高逾四米，奇特的是墻壁距離頂部金屬天花板還剩下一拳的縫隙，也許是為了通風，也許是方便那些威脅度1的機械小蟲移動。

卡露莎扶額：“我料到會有迷宮，但……這也太夸張了吧。”直覺告訴她，這里方圓不下一千米。

“先探探。”

露露莎說罷向后伸手，從黑馬那里索要來軍用地下探測器，然后抗在肩頭如火箭炮那樣持握，朝著前方發射了聲波探測。于此同時卡露莎在探測器旁邊加裝了一個小儀器。本來是對地質探測，但其實也能水平探測迷宮，只需要用額外的處理器進行圖形編譯。

很快，四女得到了自起點直徑百米的立體地形圖。由于墻壁厚實，迷宮通道錯綜復雜，只能探這么遠了。盡管入手了地圖卻不夠完整，用處還是不大。不過沒關系，只要逐少逐少的探索，漸漸將整個迷宮的圖紙都描繪下來就能通關了。

經驗、科技、策略，「皆殺天使」什么也不缺。對于這樣的迷宮她們自成為冒險者之后也不知道闖過多少了，自信滿滿。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你是很服氣的。

她們只缺腦子。

既然你之前跟核心夸下海口「五分鐘讓她們到達底層」，就要說到做到。

是時候再引導一波了。你再次于四女面前做出了「休·貝金賽爾」的形象，然后擺出來一系列動作──請平身、吹石灰粉、瞄準警戒、走兩步左拐、跺腳──不說話顯得很神秘，效果更好。

“嗯嗯，是是。”伊露莎摸著下巴，睜大眼睛仔細盯著你的引導，努力去理解，十秒之后豁然開朗將拳頭狠狠砸在手心感嘆道，“我懂了，是讓我們對獵械者之神獻上祭品，然后進行敬神之舞！”

咚，露露莎砸了妹妹頭盔一下，嗔怒道：“笨哎，是讓我們轉身伏擊幽魂。我們下來了，它必須也跟著下來。入口只有這一個，這還能失手就干脆別當冒險者吧。”

眼看著四女將電梯廂內地板上吹了一層薄薄的石灰粉，然后端起武器齊齊埋伏在周圍，你滿意的點點頭。是的，就是這個意思。

幽魂反各種高科技偵測，但它移動時會掀起石灰粉，當然對你彌漫在空氣中的無數納米機械體來說也是無所遁形。它的位置始終在你的掌控之中。

「……那個，我每日都會派人將精鋼鑄錠全部產量的一半送到你的府上，所以住手吧。」

「你又肯搭理我了？住手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住手！別再引導她們！我現在不能失去萬劫幽魂！你到底明不明白！」

「還有科技和武器呢？」

「沒可能的，我是肩負著重要使……」

咔，這次輪到你把通訊掐斷了。很明顯，核心還在幻想著什么。或許它覺得你很好忽悠，或許它仍認為你沒什么本事，或許它篤定自己能贏只是想稍微減少些損傷。

夢這種東西，早醒晚醒都是痛，早晚都會痛醒。

那就拆了幽魂以示告誡吧。

在你的上帝視角下，幽魂貼著垂直升降梯管道墻壁靜默的爬下來，沒有帶著倒戈的班德里。或許是帶著個人很不方便，所以分為前后兩撥。

幽魂落在電梯廂頂，

鉆入廂內，

停住。

它也不傻，立刻就發現地板上鋪著薄薄一層石灰粉，只要踩上去就會顯形，留下一串雪白可愛的細小腳印。它為了適合潛入的高靜默性能沒有任何飛行懸浮設備，純粹靠輕薄的機體和腹、背上的細爪貼著地板或天花板偷襲，沒可能跳過去不沾到石灰粉。

除非貼著沒有石灰粉的天花板。這真是太簡單了！

幽魂高高興興的盯著四個渾然不覺的傻女人，靜悄悄的爬上了她們頭頂的天花板，順利避開了石灰粉伎倆。

呼的一下，

你用微量納米機械體低空掠過地板，將石灰粉稍微掀飛少許。

“出現了啊！射擊射擊射擊！”

誒？

電漿、激光、電磁、離子不斷轟炸在幽魂周圍，而幽魂卻徹底懵逼了。它剛才特別小心，不可能倒掛在天花板上卻吹動地板上的石灰粉，地下城里也沒有自然風，怎么突然就……

「皆殺天使」實際上也看不見幽魂具體在什么位置，既然石灰粉動了，反正胡亂掃射一氣就對了。她們本來就是偏向近戰，射擊能力不佳，干脆瞎射。這一瞎射不要緊，幽魂本來還企圖趁機逃走的，畢竟瞄準的是地板而它在高處。

碰的一聲，中了流彈。被打中之后就顯形了，哪怕一瞬。

“姐姐，我找到了！”

“照死里打！”

砰砰啪啪的……畫面太殘忍。總之幾秒之后，幽魂報廢咣當一聲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估計這家伙到死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位置的。

就算組成基礎是指甲蓋大小，能夠免疫物理傷害還能重組復活的幽魂也不是無敵的，每一個每一個元件都被能量武器摧毀之后就沒有之后了。

咔嚓，露露莎踩碎最后一個在地上抽搐的元件。

你能感覺到通訊頻道另一側，核心正氣得說不出話。即使如此它仍然沒有妥協的原因，是還剩下兩個殺手锏──其一就是這座迷宮。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即使基因改造的豬最快也需要六個小時，這段時間足以派雜兵將「皆殺天使」逐步消耗殆盡。

核心覺得自己還能贏，

下一秒，它突然對你大吼道：「哥！我錯了！」

只因為你操縱著「休」的形象，引領著得勝大喜的四女走向左數第一個岔口，十二步，然后左拐，五步，再左拐六步。「休」指了指通道盡頭的地板，盡管那里什么也沒有，除了和周圍沒有半點區別的雪白。

「我真的想清楚了！我現在正在研究對人類洗腦的新技術──半天之內完全控制，最棒的是事后毫無察覺和痕跡。給我時間，時間，研發完成之后原型機立即就送給你啊！」

「嗯，你還不算朽木。」你稍微滿意了些，等了會兒，沒了后話，遂問道，「還有呢？」

「不是，親哥，我真的毫無保留了！你放小弟一馬，權當交個朋友吧。」

你心軟了。如果核心肯早點表現誠意，其實你也不必苦苦相逼的，不過現在實在有些遲了，不好收手。（善良＞40）

首先，三番五次的被瞧不起，就算不好面子也深感不爽；其次，「皆殺天使」狀態大好士氣正旺，黑馬也聞到了下層的濃郁香氣，想阻止都難；最重要的是，核心遲遲不肯服軟，令你不小心把“能壓榨的價值上限”越推算越精準。

騙子！這家伙馬上要大難臨頭了居然還這么不老實？純粹找死！

四女盯著「休」的形象許久，才終于明白過來。

揮錘，

砸地，

驚現通往三層也就是最后一層的入口！

“我的天，誰能料到這莫大的超復雜立體迷宮里，終點竟然距離起點僅有十米不足？做夢都想不到。”卡露莎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感覺自己的智商真的比不上機械。

艾露莎越想越后怕：“不可能找到的，若沒有獵械者之神的指引，單憑我們窮其一生也沒可能找到終點。”

“這算什么，好卑鄙的手段啊。”伊露莎盯著腳邊的入口，臉頰直抽，“人類遇到岔路習慣性從左側第一個開始探索。我可算明白為什么迷宮上方會留有一點點縫隙了，就是讓人扒著頭望盡迷宮而心生絕望。一進來就看到這么巨大的迷宮，誰進入左側第一個岔路十米之后，剛看到死路就會立刻折回，沒可能多走幾步尋找有沒有暗門什么的耐心。”

露露莎單膝跪地雙手合十，對著「休」的形象虔誠祈禱：“感謝神的指引。”

“感謝神。”三女也緊隨其后，其虔誠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行人放下鐵索，爬向底層。此處的入口是和之前別無二致的升降梯管道。

你對核心說道：「看。四分三十秒通過第二層，我說到做到。」

「你究竟是什么？比人類還瘋狂，比機械更冷酷，我不確定你究竟在幫哪一邊，也無法理解你為什么如此樂在其中。如果你要與我為敵，可以用你那古怪伎倆侵入每一寸地下城，也可以殺死一個人類然后站在臺面上親自出手，但你都沒有！如果你要坑殺人類，不必提議修復二十六具舊型號銀月級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也不必教唆她們殺掉萬劫幽魂。如果你真的想要從我這里壓榨出長期利益，就不應該壓榨到我連自保能力都喪失，若有朝一日我被冒險者摧毀你也得不償失。如果你只是路過，不覺得拿戰斗中的雙方取樂有點太奇葩了嗎？」

……

這番話一時把你說怔了。

最初進地下城時你的人性值還高于20，大體上是抱著輕松的心情要一起攻略地下城的，但不知不覺間就鬧起別扭來。說「看不見我」就真的再也沒有現身，說「把地下城最珍貴的資源榨光」就始終步步緊逼。如今你的人性值降下來了，也冷靜下來，察覺漁翁得利是最佳方式，于是暗下決心兩邊都整到凄涼。

你忽然覺得因為鬧別扭，做的有些過火……但事到如今已不可能自吞自話。該想想善后了。（善良＞40）

三層還沒建好。

當「皆殺天使」來到底層時，眼前是一個直徑百米的巨大金屬圓輪，視線越過圓輪就能看到核心了。那是個閃爍著耀眼墨綠色詭異燈光的金屬樁，高速自轉猶如鉆頭的末端。

三層就這么大，周圍的地板和天花板還是土石構造，未來得及鋪設金屬板，仍有近百具機械小蟲在施工。

露露莎向核心伸出了手掌，慢慢握緊，低聲說道：“終于能看到地城的核心了。就在我們觸手可及的距離，大家多加小心，這是最后一戰了！核心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巨輪就是最后的壁壘！”

“是！”

整個三層沒有半個人影，除了低鳴的施工聲無比寂靜。

核心不是像，的而且確就是個鉆頭。它具有挖掘、構建、采集、指揮等多種職能，并分散出無數機械小蟲進行具體施工，除了狡詐和平行空間的防御神技之外，不過是個鉆頭。那樣的東西，只要露露莎站在跟前就能輕易摧毀。

輪盤上沒人，但在軸心位置卻有三個圓形暗門令人在意。如折葉展開后那樣平整的地板呈圓形鋪設在眾人的腳下，而在她們身后是輪面，仿佛弧形的高墻。

不出所料的是，當她們越過輪面中的門口踏入巨輪當中，門關閉了，也就是說輪面變得完整。

這是BOSS房的套路，而三個圓形暗門也緩緩開啟，

升起……

兩具銀月級機械人。第三個是空的，是因為這里真的還沒有準備好迎接冒險者的進攻，連BOSS也只準備好兩具罷了。

它倆威脅度50，是綠名「銀月級8型」。

兩個敵人動作整齊劃一的高高揚起右臂，紳士的對「皆殺天使」鞠躬行禮，介紹道：“冒險者們，歡迎來到！”“恒星也會隕落的致命……”

……

后面的臺詞沒了，好像在等第三個BOSS接話，但它還沒造好。

氣氛稍微有點尬，但在場沒人會在意這種小事。「皆殺天使」二話不說掏出武器就對敵人射擊，BOSS們也開始還擊。它倆一個是持盾和電磁長劍，背后是四連發型火箭筒，另一個是帶著精鋼弓箭，背后是短矛。

兩個敵人動作比之前守沉鐘墓地的更加敏捷，現場頓時陷入五彩子彈四處亂飛的對射，雙方都希望能夠在進入埋身戰之前削弱對手實力。

一個銀月級持盾掩護，另一個靈活射箭。憑機械人巨大的臂力和精鋼夸張的堅韌度，射出的箭矢雖然速度稍遜狙擊，但威力勝過徹甲彈。

最初「皆殺天使」在應戰方面問題不算大，但四女忽然呀的齊齊叫了一聲，同時踉蹌。

“地、地板在旋轉？”

“是轉輪，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難怪它倆耐著性子保持距離，是陷阱，快沖向軸心部位！”

露露莎一聲令下，四女邊射擊邊盡可能快速的向軸心位置移動，但那里本是兩個銀月級的出場位置，如今更是被占據，難以推進。

巨大的轉輪加速度很大，三秒、十秒，地板越轉越快遠勝巨型洗衣機。這種距離的轉速產生了離心力，令四女全部齊齊摔倒在地，并狠狠甩到輪面墻壁上。天拂也隨之被甩飛，黑馬輕輕一跳，橫站在墻上。

是的，橫站。

“姐姐，越來越快了！”卡露莎緊緊貼在墻壁上，遭受著弓箭的直擊。不知為何，銀月級偏偏集火她，如今已經有四、不，五根箭矢插進了鎧甲里，插進肉里，很勉強才能避開要害。威力實在恐怖，每一箭都能破甲。

露露莎也模仿著黑馬橫站在墻上。

離心力增加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于人造重力了。如今除了銀月級的所有人都被牢牢的摁在輪面墻壁上。

而且轉速還在持續增加中，

體重也越來越沉。

這樣下去必輸無疑！高速旋轉造成的半規管失衡以及超過尋常重力導致腦部血液供應不足會嚴重影響戰斗力，甚至死亡。某個漫畫五十倍重力訓練場啥的都是偽科學，血根本都流不進腦袋里，會死人的。

露露莎當機立斷：“用噴射器，離開墻面！”

合理的判斷，如果她們離開墻面就能擺脫人造重力。理論上是這樣的。

艾露莎起飛，剛剛離開墻面，重力方向忽然從橫向重新變回向下，竟然一頭撞在地板上，然后再度卷入旋轉之中甩回墻面；伊露莎起飛，脫離了高速旋轉的同時就承受慣性，相當于逆風推阻，令她飛行失去控制，再度跌回旋轉地獄；露露莎勉強飛到了半空中懸停，跌跌撞撞十分狼狽；卡露莎快變成刺猬了，身上插的箭矢已經超過十根，其中兩根只差半寸就會插中心臟。

“天拂，治……”露露莎剛要去喊天拂，“……療。”

令人訝異的是天拂站起來了，直挺挺的，在兩倍以上重力影響之下。

只見它屈膝深蹲，猛然跳起，撲到卡露莎的身上。噗，又一箭，射穿了天拂的腹部，鮮血頓時噴濺在卡露莎的身上。這樣做一石二鳥，不僅替卡露莎擋下了攻擊，還治療了她。

你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天拂這已經不是舍身擋子彈的圣母程度了，而是……！

看到射中天拂之后，卡露莎反而迅速痊愈，之前的十幾箭都白射了，兩個銀月級互相嘀咕道：“發現奇葩目標，留到”“最后料理，優先攻擊目標改為……”

……后面又沒臺詞了。

咔嚓，四連發火箭筒扛上了銀月級的肩頭。

瞄準鎖定，自動跟蹤，一次擺平四女，就算炸不死也能嚴重破壞動力鎧甲，之后就只是血肉之軀的凡人了，任其宰割。首當其沖第一個中彈即將是唯一成功懸停的露露莎。

霎那間，露露莎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一個人挺身而出，把所有火箭彈都硬抗下來。為了可愛的妹妹們，也為了更大的勝算，她唯有自我犧牲一途。

怒吼著，露露莎將噴射器火焰全力噴出，沖向銀月級，沖向火箭筒炮口。她的表情是冷峻的、堅毅的、從容的。

“不要啊姐姐——！”

“嘁。”

三女絕望的眼睜睜看著露露莎為了她們自我犧牲，兩個銀月級卻對此嗤之以鼻，打中四個還是一個其結果其實都差不多，倒不如說先解決最強的露露莎反倒更好。

四枚破甲高爆火箭彈飛出，

直奔大義凜然的露露莎而來。

天拂也直奔而來。

“咦？”

全場安靜了，盯著天拂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一躍二十米，張開雙臂擋在了露露莎的身前！

霎那間，天拂也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舍身替露露莎擋火箭彈！四發！就憑它那服務用孱弱機型，絕對會報廢的！

銀月級傻眼了，四女也傻眼了。

火箭彈也像傻眼似的，快擊中天拂的一瞬間驟然改變方向。轟隆隆四聲爆炸，地板和土石天花板都被炸開了大洞。

火箭彈怎么會避開天拂？

是地城核心想多了。因為總有高端冒險者以極快身法靈活躲避，引火箭彈轉了一圈調轉方向最后反而擊中了發射火箭的機械體，所以在最初設計火箭彈時刻意加上了「不擊中極南境機械體」這條指令。天拂全身的尋常零件被分解的很嚴重，剩下的大多是「休」安裝的極南境零件，于是被火箭彈判斷為自己人。

這個結果大跌所有人的眼鏡，

除了你。

你暗自扶額，開始看懂天拂這個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這個跟誰套近乎不好非要纏著麗奈示好，最后觸怒這個因為家族原因極端厭惡機械體的少女，慘遭拆解；明明地下研究所已經出現危險狀況，槍聲四起，還要冒險去攙扶洛千城；馬上要吸血時被你抓個現行，非但沒有掙扎，反而干凈利索的自曝罪行；之前還替艾露莎抵擋過子彈，搞得血濺五步──天拂不僅是個圣母，還是個腦殘，更重要的是……！

在上帝視角下，唯有你看到跌落在旋轉地板上甩飛出去的天拂，露出的一瞬間的表情──那是何等的失望，何等的受挫，何等沮喪欲哭無淚萬般遺憾。

好像在說：“唉，又沒死成”。

沒錯！

天拂是個擁有復雜自殺傾向的故障機械體，而且還不能隨隨便便的自殺，必須是「無可奈何唯有一死」或是「自我犧牲高尚奉獻」的那種圣潔自殺方式。按照這個推測，之前目擊天拂所做的那一系列離奇古怪的行為全都合理了。善良和舍身保護都是其次，其實它只是純粹找死。

喂，這里有一只神經病啊！

高速旋轉的輪盤被炸出兩個大洞，激烈摩擦著下方的土石，不僅噴出高濺的火星而且令整個輪盤都失去了控制顛簸不止，感覺快要毀壞了。

兩個銀月級慌了。

它倆是機械體，沒有半規管不受高速旋轉的影響，所以始終在軸心位置跟隨著巨輪飛速旋轉著，但現在上下起伏就難以保持平衡甚至瞄準了。可是懸停于半空中的露露莎卻沒有絲毫影響。

露露莎沖了過來。

“讓這個女的徹底”“嘗嘗什么是……”后面又沒臺詞了。在持盾同伴的掩護下，另一個銀月級迅速從背后掏出短矛，按下開關變成長槍。高舉頭頂，狠狠向腳下斜插！

擊穿金屬地板。

區區長槍罷了，如今對于懸停的露露莎來說卻成了在磁力懸浮列車窗口伸出來的橫桿，實在太快、太快了！

一瞬間，露露莎看到了走馬燈。

然后被長矛柄結結實實掃中側肋位置，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在輪面墻壁上反彈了七八次，最終卷入人造重力，不再動彈半分。三女見狀哭喊哀嚎，撕心裂肺。精鋼的槍柄以高速橫掃，就算有動力鎧甲抵擋也免不了內臟破裂。

啪的一聲，天拂伸手抓住了槍柄。

它本來還在下墜中，豈料被胡亂反彈的露露莎擊中，直接飛向了槍柄。由于是恰巧順著輪盤旋轉的方向飛行，在天拂的眼中這個致命的槍柄的相對速度猶如靜止。

箭矢立刻瞄準了天拂的腦袋，卻沒有松弦。

銀月級遲疑了。因為天拂站的位置相當糟糕，隨著輪盤一起旋轉，一旦負傷，鮮血就會將整個輪面灑滿，令「皆殺天使」全員滿狀態復活。上次在沉鐘墓地就是因為天拂和黑馬才翻船的，所以這次兩個銀月級始終不敢輕易動天拂和黑馬。

若是射了就會灑血，若是不射……

“天拂，快來救救露露莎！”

“不，天拂別動！”較為冷靜的卡露莎高喊道，“向軸心跳過去，阻止輪盤轉動！你離得那么近，這是唯一的機會！”

阻止？

如何阻止？

大概是因為齒輪原理，巨輪中軸轉動速度比外面還要快，而且正轉反轉上下分了三層，任何東西插進軸心縫隙里都會被瞬間絞成粉碎。動力不足的天拂要如何……

忽然，天拂笑了。

那是深陷苦難之人終于看到天堂之門打開的欣悅表情，幸福之情溢出了它那雙電子眼。它想到了，唯一的也是最佳的辦法，把自己的血肉和鐵渣全都卷進軸心里，造成輪盤故障。也就是說……「爽呆，又到了圣潔自殺的時間！」

“我，我！你別過來啊，我真的會射箭啊！”持弓的銀月級手在發抖。射吧，四女復活，不射吧，眼看著這個神經病要舍身撲向軸心。“我、我也真的會射火箭彈啊！”另一個銀月級的恐嚇就更沒譜了，它現在還沒裝好新的火箭彈。

這簡直是敦促天拂盡快撲過來啊。

在你的眼中，之前的那個故障機械人，現在滿臉都寫著「來，弄死我，感激不盡！」幾個大字，殉難者的神態溢于言表。

然后天拂真的深蹲起跳，伸手撲向軸心。

這家伙是來真的！

都說了不會親自出場，更不會傷地城分毫，如今你只能

A，讓「休·貝金賽爾」形象再度現身，一腳將企圖自殺的天拂踹下去，然后結結實實踩住，不再給它作怪的機會。（善良+5）

AA，令彌漫在空中的納米機械體極速向四周飛舞，造成新星轟擊，把銀月級和天拂全都吹飛。（善良特化選項）（善良+7）

B，提著從地板上殘渣里收集的1000cc天拂之血給「休」交差了。（善良-5）

C，用納米機械體如風吹過，將兩個銀月級掀倒、卷進軸心里，搶在天拂自殺之前弄壞輪盤。（人性+3，善良-2）

D，凝聚納米機械體，驚現神秘繩索套住天拂的腳，把它牢牢栓在槍柄上。（人性-3，善良+2）

無論選什么都善良-2，守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