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不愛你
- 南城傷
- 覲夜
- 2860字
- 2013-10-04 20:36:26
我慢慢地挪到洗手間,用大把的水沖洗臉部。我有些微醉,醉到我都已經(jīng)忘記我剛剛在101里面偷偷流了多少眼淚。
我用手抹干從臉上流下來的水,目光轉(zhuǎn)移到鏡子里雙頰泛紅的自己。從鏡子里我看見了,我背后還站著一個人。
“怎么,你出現(xiàn)在這里,不怕其他進(jìn)來的女生大聲尖叫啊?”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打笑地問他這個尷尬的問題。
他并沒有回答我,讓我很是生氣。
“鄭緯,你說,你跟著我是不是害怕我突然倒下去啊?”
他還是沒說話,讓我氣得差點跺腳。
“喂,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倒下去的。我付舒才不是那種喝了幾杯酒就會倒下去的人。”
我伸出食指,對他發(fā)出嚴(yán)肅的警告。
“你這個鬼樣子,以后還有你哭的。”
我不懂他的意思。
“你說什么?你是說以后還有我哭的是嗎?”
“付舒,你今天讓我很失望,并不是因為你故意對劉熠冬說的那些話,而是因為你哭了。才這么大個事,你就哭的肝腸寸斷、要死不活,那以后怎么辦?”
我笑著抬起頭,“以后?以后我才不會哭呢,因為有個成語叫否極泰來,它的意思就是——”
“我還不至于蠢到要你給我解釋成語的地步。”他一把打斷我的話。
“也是,你是誰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林氏董事長啊,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想讓我哭還不容易,你隨便耍幾招,我就得哭的撕心又裂肺。”
“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我慢慢聚焦到他的瞳孔,把眼睛使勁睜大。
“陰沉。自私。惡心。卑鄙。”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攬過腰,深深地給吻住。我使勁地捶打他,他就是不肯松手。他把舌頭伸進(jìn)我的嘴里,讓我喊不出來的同時還覺得呼吸困難。
“如果這就是你眼里的我,我一定會本色出演爭取劇情美輪美奐。”
我揚起手掌卻被他眼明手快地拿住,他慢慢湊上我的耳朵。
“惡魔怎么會讓你有反身的機會呢,他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你侵吞掉、這樣的話,就算把你吃進(jìn)肚子,你也還是我的人。”
我一把推開他,“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在你以前每天跟劉熠冬雙宿雙飛的時候,在你一直把我推給喬葉的時候。”
“鄭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把你推給葉子,而是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他再次攬過我的腰身,讓我一下子整個身體都全部貼在他身上。
“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叫人了。”
“你叫啊,你趕緊叫。”
就在我準(zhǔn)備呼喊救命的時候,我看見了一直躲在旁邊的葉子。
我狠狠地掙脫開鄭緯的手,跑到葉子的面前。
“葉子,你相信我嗎?”
我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葉子,請相信我,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我可以解釋”諸如此類的話了,一我累了,二我也想看下四年就這樣同我走過來的葉子,在這樣的時刻是否還愿意像以前一樣不遺余力地相信我。
可是她并沒有回答我,而是徑直走到鄭緯面前。
“鄭緯,她到底哪里好,你對她這么死心塌地。”
我的心有幾秒漏拍,感覺生疼。
“她哪里都不好。”我閉著眼睛,聽見鄭緯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也比你好。”
然后葉子突然大笑起來,她走到我面前,我看見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
“鄭緯,你給我聽好,你越愛她,最后也就越傷害她,你等著瞧。”
她望著我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對鄭緯說出這句話。
“喬葉,你也給我聽好,除了我,誰要是敢傷害她,我一定會讓她后悔莫及。”
鄭緯說完這句話就準(zhǔn)備過來拉我走,被我拒絕了。
我呆呆地杵在原地,雙腳像被灌了鉛一樣的寸步難行。看著鄭緯離開的背影,我就知道這次真慘了。像是一個儲滿了水卻突現(xiàn)裂縫的水缸,水一直外漏,但你不能用力碰它,你一碰它,可能就會支離破碎,一無所有。
“葉子,你相信我嗎?”我又再問了一遍。
她把眼神從鄭緯背影上拉回來,身上彌漫著一股森嚴(yán)的氣息。
“不,相,信。”
我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她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艱難地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都走光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完之后滿臉的眼淚,哭完之后又繼續(xù)喝酒。今晚的酒量出奇的好,可能是知道就算喝醉了,也不會再有人送我回家,所以今晚的我特別給力。
我把眼淚混在酒里一并喝下去,突然旁邊有人說話。
“付舒,我心疼你。”
聲音是從角落里傳出來的。我身子定了定,那是陳溫新的聲音。原來他還沒走,一直躲在我看不見的角落里。
他也沒有過來搶我的酒杯,就一直和自己說著話。
“付舒,你知道嗎,那段你剛剛離開付氏的日子,我每晚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覺。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不行了。我整夜又整夜地失眠,喝很多酒,發(fā)瘋地給你打電話發(fā)短信,我發(fā)現(xiàn),原來我那么愛你。我甚至都已經(jīng)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愛上的你,我只知道看不到你我會難受,看到你……我又會心疼。”
“很多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像是一陣風(fēng),我喜歡,卻無力捉住它。”
“付舒,我好心疼你。你被劉熠冬甩的那耳光,甚至是你對劉熠冬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心疼你。你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才能堅決地說出那每一個字呢?”
他走到我面前,對上我的眼睛。
“我到底要怎么幫你呢,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么樣幫你,才能讓你不那么難過。”
我心里的自筑的圍墻瞬間土崩瓦解。我看見陳溫新眼的眼睛里散發(fā)出透亮的光,像極了夏夜里的星星。
“這些話是在哪里看來的?還是……你高瞻遠(yuǎn)矚地已經(jīng)跟無數(shù)個女人操練過了?”
想了兩秒,說出來的又完全是些口是心非的話。大抵我這樣的人,就要一直這樣對自己無言以對下去了吧。
他并沒有跟我計較,而是紅著眼睛問我。
“付舒,你愛我嗎?”
他把手慢慢撫上我的左頰,我沒有避開。
“付舒,你告訴我,你愛我嗎?”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我們就真能撇開一切在一起了么。
我踉蹌地站起來,盡量不讓自己東倒西歪。
外面下雨了,我要趕緊回家睡覺。天太冷了,不能太晚回去了。
我突然開始不停地打嗝,望著陳溫新,竟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
幾分鐘后,我決定回家。
十一月末的南城,氣溫驟降。外面下的雨越來越大,有如無數(shù)粒珍珠發(fā)了瘋地往地上砸。
我覺得眼里很干澀,雖然有些站不穩(wěn),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下雨,因為一下雨就能和小雨一起在雨里瘋跑嬉鬧,要是是夏天的話,還能穿上雨衣和小雨在土里翻泥鰍。可是長大后就不喜歡下雨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喜歡,甚至還厭惡。
我緩緩地走進(jìn)雨里,任憑雨水慢慢敲打在我身上。
不曾想陳溫新竟然一直跟在我后面,突然一把把我從雨里拉了出來。
“你干什么,別碰我。”我生氣地警告他。
“你這樣會感冒的,別鬧了,我送你回家。”
我抽過自己的手,“你憑什么送我回家?”
“你認(rèn)為你自己是劉熠冬還是鄭緯啊,你有什么理由送我回家啊,你既不是我的前任,甚至連我的校友你都算不上!所以……什么都不是的你,憑什么送我回家?”
我跑回雨里,又被他拉回來。就這樣折騰了幾個回合,我終于發(fā)飆了。
“陳溫新,你再碰一下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再碰一下?……你再碰一下試試?”
“付舒,我求你別這樣,我們先回家再說,你先進(jìn)來。”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從頭發(fā)上拿下尖銳的發(fā)夾,朝著脖子上就劃了一道。血從脖子流到衣服上,混著雨水快速地流到地上。
我站在雨里,一點都不疼,反而越來越清醒。
“陳溫新,你不是問我,我愛你嗎?剛剛一直不回答你,是因為我覺得沒必要也懶得說,但現(xiàn)在看你這么自作多情,我覺得必須告訴你答案。”
他被雨澆得全身濕透,動也不敢動地注視著我。
“我不愛你,而且……永遠(yuǎn)也不可能愛你。”
我淋在雨里往前走,把陳溫新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