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早知道。明明是那個蘭花長得猥瑣,主子爺非得把怨氣撒在他身上。
他一個太監(jiān),連個花都比不上。
大晚上的不能睡覺,在這里撿豆子,委屈的要哭了起來。一手金豆子一手銀豆子。
如果豆子是自己的還好,但是這豆子是爺?shù)闹荒苊^手癮,手癮一會兒就過了,摸著豆子渾身不舒服。
“早知道就不弄出這個懲罰人的法子了。”蘇培盛嘟囔一聲,發(fā)現(xiàn)脖子上冷颼颼的。
一抬眼瞧見四爺盯著自個看,連忙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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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伺候弘昀睡著,臉上帶著疲累。
橙心見李氏臉色不好,想著說些笑話寬慰一下。
府里類似笑話的存在,似乎只有祁玉格格。
于是就把今兒荷塘那邊兒的話跟李格格說了一下。
果然,李格格笑了起來,發(fā)髻上的簪子都搖動起來,落在地上映出一個剪影:“舒穆祿格格這么繼續(xù)下去,這輩子都不會得到爺?shù)膶檺哿耍皇强上Я四桥杼m花。”
“可不是,那花聽說是西洋人弄來的,漂洋過海的,哎好好的東西,祁玉格格就這么交出去了……”
“不說她了,哪次不是這樣,彈琴也是跳舞也是,沒一樣能討爺喜歡。”
李格格擺擺手,尋思起南巡的事情:“爺南巡也不知道會是誰跟著去,可惜弘昀離不開人。”說道這里大方又無奈的嘆口氣:“算了,就把機會讓給那些平日找不到門路討爺歡心的的了,省的那些人因為寂寞鬧出什么事兒。”
“格格您就是心善。”
“嘴巴倒是甜的很,不過,沒有賞賜。”
“格格。”
“好了好了,這個點兒了,爺估計不會過來了,寬衣吧。”
院里的燭火熄滅,整個貝勒府漸漸安靜下來。
正院里。
福晉手里的事情忙完,聽見膳房那邊兒回話眉頭蹙起,看一眼金嬤嬤:“爺晚膳沒用多少,估計是心情不好。”
蓮香嘴巴快,又是在自個兒院里,也就沒了顧忌:“還不是舒穆祿格格,今兒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爺。”
“爺一般時候可不會跟祁玉格格置氣,我去看看。”
福晉說著,往膳房走去。
膳房的火每日都燃著,福晉過去,方大廚立馬出來迎接。
“不用緊張,去做個簡單容易克化的。”
“喳。”
方大廚應(yīng)了一聲,往廚房走去。
瞧見福晉在外頭候著,就把鍋里的醬肘子撈出來,肘子做法考究的很。
先是用火烤,把外皮烤成金黃,放冷水泡軟再往肘子上劃一刀。
往鍋里放入豆蔻、桂皮、花椒大料干草等等香料,用大火燒沸,水沸騰之后改成小火慢煮,知道肘子熟爛,福晉過來的時候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
本來是打算給自個兒弄個宵夜,正好福晉趕上了。
方大廚也不嫌麻煩,淋了醬汁裝在盤子里,又想到蘇總管說爺喜歡吃帶著芝麻的燒餅。一會兒半會兒的燒餅也烤不出來,尋了兩個牛舌餅放在竹條盤子里。
大上吃的太多也不好,捏了一盤紅燦燦的金糕,跟著排骨湯一同裝在食盒里,遞給春桃。
“辛苦方大廚了。”
“不辛苦不辛苦。”
方大廚趕緊兒擺擺手,這會兒可不是邀功的時候。
只要爺多吃兩口,估計就會有賞賜下來。
就看爺能不能吃下了。
福晉帶著春桃走到外院。
站在書房前頭,沒有看見蘇培盛。倒是看見汪大海,同樣是個胖胖的太監(jiān)。
不過王大海沒有蘇培盛那么圓滑。
瞧見福晉,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福晉要見主子爺?奴才去通報一聲。”
“好。”福晉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太監(jiān),點了點頭。
汪大海走到書房,一板一眼的說道:“爺福晉來看您了,還帶著一個食盒。”
“幾時了?”
“回主子爺,亥時剛過一刻。”
蘇培盛蹲著身子撿豆子,實在是夠無聊的,聽見四爺問話,不要臉的湊了上來。
四爺冷眼瞥了一眼。
蘇培盛立刻低下頭,繼續(xù)撿豆子,假裝自己什么也沒有聽見什么也沒說。
書房的情況,汪大海看不清楚。
不然也不會只是一個二等小太監(jiān)了。
“主子爺確實是亥時一刻了。”
“……”四爺沒有理會汪大海,自個兒身邊的人是什么樣的,四爺還是清楚的。
如果因為這點兒是就生氣,怕是早晚得氣死。
“時候不早了讓福晉早點休息,食盒提過來吧。”
四爺話剛說完,汪大海還沒走出去,福晉就笑吟吟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上次,舒穆祿格格不也進來了嗎?
福晉知道這樣做不規(guī)矩,但是整日守著規(guī)矩也是很累的,福晉想要任性一下。
人都進來了,又是發(fā)妻,四爺自然不會把人趕出去。
視線落在汪大海身上:“你先下去吧。”
“喳。”
汪大海麻利的走了出去。
蘇培盛這會兒也想出去,只是,簸籮里的豆子還沒有撿完。
看著汪大海的身影,眼里全是羨慕。
若是……
哎……
可惜……
三連嘆從蘇培盛嘴里發(fā)了出來,嘆息這東西是不能控制的。
福晉站在書房了,環(huán)視一下書房的擺設(shè),并不是很大,但是書架上擺滿了書。
有的還是孤本的手抄版,外面封皮上寫著四爺?shù)淖郑瑒攀萦辛Γ蝗缤簟.敵跛淖舟E還是四爺教的呢。
猛不丁聽見嘆息聲,福晉循著聲音看見角落撿豆子的蘇培盛。
好嘛,這個蘇總管,撿豆子就撿豆子吧,舒穆祿格格那邊兒的幾個丫頭不也每天撿豆子嘛。
只是,蘇總管也忒挑剔了,撿的竟然是金豆子銀豆子,不看這檀木匣子里的豆子,福晉都不知道貝勒府這么有錢。
畢竟掌家處理賬務(wù)的時候,她連一文錢的用處都會讓手下的掌柜解釋清楚。
福晉的視線太有存在感了。
蘇培盛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福晉審視的目光。
蘇培盛忍不住往后縮了縮,書房就這么一點兒,縮到角落之后,蘇大總管就動彈不得了。
福晉還盯著他看,蘇培盛圓臉耷拉下來,這次里子面子都沒了。
都怪舒穆祿格格,弄出這么一個懲罰人的法子。
這會兒蘇培盛已經(jīng)忘了,這種金豆子銀豆子法子還是他提出來的。
若是不那么多事兒去詢問蘭芳閣的事情,這會子也不會這么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