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追到廢廠
- 人皮偶戲
- 高貴先生
- 2073字
- 2018-11-06 19:02:13
彬子忽然一個鯉魚打挺,一腳踹在了站在床邊準備彎腰的這個人身上。
那人一聲呻吟,然后一拳打在了彬子臉上。
彬子痛苦地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動一下都費勁了。
另一個人粗聲粗氣地喊道:“那姓墨的跑了?!?
“你們倆去附近找找。”只聽床邊那人說道:“先帶這兩個回去交差?!?
“這紅箱子要不要?”
“一并帶走!”
四只手將彬子從地上拖起來,隨著趙祁低低的哭聲,一群人消失在門外。
這一鬧騰,動靜可不小,但是既沒有前臺來看怎么回事,也沒有其他住客出來看熱鬧。
聽著門外的動靜消失了之后,我從床底下艱難地爬出來,身上本來結痂的傷口經過這么一番大動作也再次裂開了,前胸的衣服開始因為血水發潮。
我走到門口,揭下來一張黃符。
麻的,一種消除聲音的符咒。
不用再看,外面走廊他們肯定也動了手腳,不然不至于沒有人發現發生了什么事。
甚至有可能他們在外面布下了陷阱,等著我一回來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眼前有點發黑,我甩甩頭,推開窗戶,順著外面的水管爬到了一樓,剛好看到三四個壯漢壓著彬子和趙祁上了一輛灰色的面包車,還有兩個人開始在附近四處查看。
我等到車子開走,強撐著繞過那兩人,跑到馬路對面,攔了一輛出租車。
憑著對紅箱子的感應,我讓司機師傅追上了那輛面包車。
司機很奇怪地打量了我好幾次,還回頭看了我好幾眼,然后說:“小伙子,你得先去醫院啊。”
“不打緊?!蔽覔u搖頭,掏出之前白歡給我的警察顧問證件:“我是警察,師傅麻煩您別跟丟了,在追犯人?!?
熱心的司機立馬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滿臉通紅,一踩油門就跟上了面包車。
車外的建筑逐漸變得稀疏,路上的車子也越來越少,快開到郊區的時候,我讓司機把我放路邊。
“這……停這里會扣分吧?”司機一臉擔心:“你一個人行嗎?”
我搖了搖頭:“這附近沒有攝像,您一會兒調個頭回去就是。”
這里車子太少了,繼續跟著會暴露,還不如我走路跟過去。
我已經大概猜到了赫連家要把彬子他們帶到哪里去了。
就是市郊的廢棄工廠。
給了師傅兩百塊錢,我下了車,有些頭重腳輕地穿過路邊的綠化,往前走去。
走了得走半個小時,才遠遠看見那些工廠,還有停在那里的面包車。
想到彬子可能又因為我挨了打,我心里就滿是愧疚。
我想起了梁警官之前寫給我的信,現在看來,也算是他的遺囑了。
彬子因為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現在又因為我吃苦。
我再不去救他,良心說不過去了。
天上飄著似云似霧的灰,壓抑的我呼吸都有些困難。
抹了一把汗,我從一扇破裂的窗戶里翻進了停著面包車的廠子里。
這就是那天我和白歡他們搜查的那個車間。
想到白歡,就有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
甩甩頭,我打量了一下這個熟悉的地方。
不少地方還是蒙著一層灰,有些地方還有不知哪里來的積水,塵埃累積的地面上一堆亂七八糟的腳印直直引到車間的后門。
我又從后門五六米外的小窗戶翻了出去,輕手輕腳走到了后門附近。
原來這家廠子后面是個小平房。
上次來居然沒有注意到。
我忍著一陣陣眩暈感,打量著地形,想著逃跑方案。
再走近一點,我聽到了赫連銘的聲音。
“梁彬是吧?”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卻沒有溫度:“墨亦隱在哪兒?”
“……我不知道?!北蜃拥穆曇粲悬c啞,我也能聽出來他已經很害怕了。
心頭一暖,我忽然很心疼這個大孩子。
“啊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剛變得安靜的空氣。
是彬子!
“說不說?”
“……不……知道……啊啊啊?。。。 ?
我當即就想沖進去。
可剛抬起腿,強烈的眩暈感終于沖破了防線,我一頭栽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我只感覺到好像有個人站在了我旁邊,把我往雜草里拉了拉。
然后聽見屋里的人大聲問了一句:“誰?”
“我?!?
我勉強睜開眼睛。
竟然是陸有凌。
只見他抿著嘴,黑著臉:“赫連銘,做事要有個底線,你為難彬子干什么?”
屋里一陣沉默,然后赫連銘帶笑的聲音傳了出來:“陸少爺,我找人,不礙你的事吧?”
陸有凌一邊把我扶起來,一邊沉聲說道:“老梁生前將那小子托付給我們,相信白姐看到你這么對他,也會生氣?!?
屋里又是好一陣沉默。
我這才發現,旁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黑色路虎,陸有凌打開車門,示意我進去。
一坐進去,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血已經把前胸的衣服浸透了,車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然后我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陸有凌走了進去,屋里又是一陣聽不清楚的對話,然后就看見陸有凌扶著彬子,趙祁跟在他們后面提著我的紅箱子出來了。
彬子上了車坐到我旁邊,我才看到他十個手指頭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
趙祁一上車就哭了,陸有凌來不及哄他,迅速給他系好安全帶,一踩油門,以最快的方式離開了那里。
回頭,我看到赫連銘靠在平房外面,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謝謝?!蔽矣袣鉄o力地對陸有凌說。
陸有凌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使勁踩了踩油門:“現在說還太早,陸家沒落了,赫連銘不會就這樣罷手。”
彬子這時注意到我的衣服:“老板……你……哎呦!”
他想伸手掀開我衣服看看,誰知牽動了他自己的傷,疼的他哇哇亂叫。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我示意還在哭的趙祁把紅箱子給我。
幾乎是費盡了全力,才把藥從箱子里拿出來,我也顧不得仔細涂抹了,直接扯開領子,把整瓶藥倒了下去。
眼前開始發黑,藥瓶子沒有倒完就摔了下去。
“老板?老板!”
“不要……去醫院……”
好困……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一切感知都離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