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言下之意,便是已經定了她的罪了。
柳若曦慌了,她急急上前,拉住了陸辰良的衣袖,道:“王爺,王爺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我是因為聽碧兒說王妃與人私通,所以才會帶人前來。是碧兒,都是碧兒的錯啊王爺!”
一旁的碧兒聽到這話,難以置信的看向柳若曦,心也跟著慢慢沉了下去。她用貝齒緊緊咬住下唇,這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委屈地痛哭出聲。
碧兒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跪倒在王爺的面前,道:“王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誤會了,險些誣了王妃的清譽。求王爺恕罪。”
陸辰良沒有理碧兒,而是冷冷地看了柳若曦,質問她:“王五方才已經將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還要再狡辯嗎?你把所有的錯都推到碧兒的頭上,那好,本王來問你,碧兒一個下人,哪里來的金花生?她和王妃之間并沒有利益糾葛,又為何要害她?”
“這……我……”柳若曦目光躲閃,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陸辰良看著她,眼底盡是憤怒:“柳若曦,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柳若曦再無話可辯駁。
她像是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慘白著一張臉,氣若游絲,目光黯淡。
陸辰良收回目光,不再看她,道:“做出這樣的事,王府是無論如何都容不下你的了。明日,我會寫好休書,并差人送你回柳府。”
柳若曦聽到這話,終于清醒過來了,一把拽住陸辰良的衣服下擺,急道:“王爺,王爺您不能這么對我!王爺,這樣一來,我的名聲就全毀了!王爺,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來人吶,送柳夫人回曦月閣。”陸辰良說完,背過身去,不再看門口的眾人。
侍衛上前,一人一邊抓住柳若曦的胳膊,強行拖著她離開了原地。后者猛烈掙扎,不愿離開,但到底雙方力量懸殊,她一個弱質女流,根本敵不過兩個年富力強的男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走。
柳若曦走了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就靜下來了。陸辰良開口道:“碧兒,你既然是柳夫人的家生奴才,就跟著她一起回去吧。還有你,王五,那顆金花生夠你生活好一陣子了,明日一早,自行離去吧。”
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了。碧兒和王五兩人自然也明白,急忙磕頭謝恩。
陸辰良擺擺手,似是有些倦了,道:“你們都下去吧。今日的這件事情,本王不打算一個個地追究過去。但是,誰要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本王絕不會心慈手軟。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刷刷地應了一聲,而后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屋子,生怕鬧出什么動靜來再撞一次槍口。
蓮兒有些擔心林夏,便沒有和眾人一起退出,而是選擇繼續站在門口。
方才她去給雪姬沏茶,沏到一半,有下人急匆匆地過來,說是柴房走水了,讓她過去幫忙搭把手滅火。
柴房在王府最犄角旮旯的邊邊角,離夏荷院較遠,隔了好一段路。蓮兒最是熱心腸,一聽說此事,二話不說便和那下人一起快步朝著柴房走去。
半路上,那個下人借口身體不適,轉身跑了。蓮兒雖然覺得奇怪,但到底事態緊急,便沒有多想,繼續朝前走。等到了柴房她才發現,一切如常,根本就沒有失火,這才后知后覺,琢磨出不對勁來。
當她趕到夏荷院時,正好撞見柳若曦帶人去鬧。她本想沖上去,可人實在太多了,她根本擠不進人群,只好在后頭干著急。如今人群散去,她終于到了前頭。
陸辰良如今正在氣頭上,蓮兒怕他會將怒火都撒到林夏頭上,出于擔心,這才沒有離去。
陸辰良注意到蓮兒的存在,偏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下去。”
陸辰良的話,蓮兒不敢不從,便瞥了眼林夏,內心掙扎。后者感應到她的目光,知道她是為了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暖。她微微頷首,示意蓮兒不必太緊張。
蓮兒見狀,這才福了一福,轉身離開。
人終于都走光了,偌大的夏荷院中只剩下林夏和陸辰良兩人。他們看著彼此,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四下里一片寂靜,靜得連院子里落葉打卷的聲音都分外清晰。
“今天的事情,讓你受驚了。”陸辰良看著林夏,目光里是淡淡的抱歉。
這次的事情,他始終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林夏。若非她機警,否則,只怕此時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的了。
也許,上一次,也就是蓮兒不肯讓太醫進門的那次,也是有人要害她。她一次又一次地護住了自己,而自己卻什么都沒有做,這點令他很不好受。
他說過會保護她的。
可他食言了。
林夏看出了陸辰良的抱歉,可她卻下意識地誤解了這份抱歉。在她看來,陸辰良是替柳若曦在對她說對不起。因為柳若曦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傷害了她,所以他替她道歉。
想到這兒,林夏搖了搖頭,道:“無事。她傷我的,我都已經連本帶利還回去了,并沒有吃虧。”
“嗯。”陸辰良應了一聲,“你一會兒用過晚膳,便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有事隨時派人來書房找我。”
林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
陸辰良見她應下,便要離開,林夏忽然又開口道:“對了,今日之事……”
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不往下說了。
陸辰良回頭,奇怪地看著她,問:“今日之事怎么了?”
林夏想了想,訕笑著擺手,道:“沒,沒什么。我沒有要說的了,你去吧。”
“真的沒什么?”陸辰良顯然有些不信這話。
林夏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道:“真的沒什么。”
陸辰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低低一嘆,道:“林夏,你有話可以直說,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