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門前,林夏怕有什么萬一降臨在自己頭上,所以特意讓蓮兒帶好金瘡藥,跌打酒,紗布一類的應急藥物。此時此刻,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了。
居然全都用上了!
林夏為男人上好藥,再用紗布包扎好傷口。這期間,男子一聲不吭,連哼哼都沒有,倒叫她有些佩服。
“你是大夫?”男子看著眼前忙碌的麗影,眼色晦暗不明。
林夏搖了搖頭。這些最最基本的傷口處理難道不是常識嗎?
“對了,認識這么久,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呢。我叫林夏,你叫什么?”
“寒蕭。”
“含笑?”神經緊繃了那么久,此刻好容易松懈下來,林夏的腦中閃過一個惡劣的念頭。
她學著電視劇里那些惡霸的樣子,用指尖輕輕抵住他的下巴,猥瑣地笑了笑,道:“來,給本大爺笑一個。”
寒蕭偏過頭不理她。他的耳根子又紅了。
這古人也太會害羞了。林夏訕訕地收回手,不敢再逗他了。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微妙,林夏為了防止場面變得更尷尬,連忙轉移了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么招惹上那群山賊的?”
寒蕭沒有回答,眼睛直直看著林夏脖頸間的一塊玉。
“這塊玉,好生眼熟。”
他開口道,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哪兒見過。
林夏聞言,便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打量起自己的玉。
這塊玉樣式普通,上頭也沒有雕刻什么繁復的花紋,乍一眼看,還以為是爛大街的基本款。
只是再一細看便會發現,這塊玉沒有絲毫雜質,晶瑩剔透,成色極好,用膝蓋想也知道,定然價格不菲。
林夏記得蓮兒說過,這是林夫人留給女兒的唯一遺物,所以貴重些也正常。只是,原主從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肯定是沒有見過寒蕭的,想來,應該是他搞錯了。
“玉不是都長得差不多嘛,你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受了傷的人要好好休養,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門外守著,有事你就吱一聲。”
說完,林夏吹熄了房中的蠟燭,抬腳走了出去。
她心里裝著事,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著,倚著門,長吁短嘆起來。
這幾百年前的月亮,還真是和幾百年后的一樣圓啊。也不知道爸媽怎么樣了,過得好不好。得知自己的死訊,他們一定會很難過吧。
想到這兒,林夏忽然就有些想哭。她抬起頭,努力把頭仰得高一些,再高一些,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一樣。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哭出聲了。想點別的吧,唔,也不知道蓮兒怎么樣了。
京城是天子腳下,遍地都是官。從紫禁城城墻頂上扔塊板磚下去,砸死的十個人里,六個都是當官的,還有四個,是當大官的。想來,蓮兒應該能找到救兵吧。
夜深了,林夏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