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不能，放棄嗎”少年嘆息，抱起地上的人。

東苑里，公子阡陌還坐在桌案前，黑白棋子落下。

“停，你這人，我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這棋下的這么無趣，本公子不下了”。

好啊，公子阡陌扔了棋子，確實無趣的很。

“你又想到她了，呵呵，她今天失了血，你還罰她，我可告訴你，現在弄壞了她，以后可沒得玩了”。

公子阡陌去休息了。

她病著也好，病著就不會出現在他面前，腦海里那個怪物就不會總是跑出來。

“你就繼續裝吧”

公子阡陌才不理會。

*

莊楠醒來最先看到的就是莊嚴。

少年多日不見倒是沉穩了，看到莊楠醒來也么有說什么。

“我餓”莊楠盯著莊嚴。

少年身子微頓，拿出油紙包的桂花糕。

莊楠微微驚訝，還以為他會給她個窩窩頭呢。

糕點有些涼，不過勝過沒有。

少年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莊楠，等到莊楠吃完，再將水遞給莊楠。

“我做了城主的貼身侍女”。

“嗯……我知道”。

這真的是沒有意義的對話了，可是莊楠也不知道該和莊嚴說些什么。

“你，最近還和婉心在一起嗎”她想起來了那朵白蓮花，好像很久沒見到了。

“婉姐姐去看望她姑姑了，今天下午回來”莊嚴解釋道“你，還好嗎”。

“好著呢，還死不了”莊楠笑道，這句話是實話，沒有什么意味，她不在乎親情，更何況一個和她妖妃沒有任何關系的弟弟。

“那就好”莊嚴苦笑，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這樣，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可是這個姐姐變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不一樣了。

甚至現在，一句姐姐，都開不了口了，他知道她最近一點也不好，這幾日的時間受的罰比過去幾年都要多，可是不會再因為自己的容貌自卑沉默了，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吧，謝謝啦，沒什么事你就先走吧，不是說小白花……噢，婉心下午回來嗎，小心她知道你來看我生氣了”。

“那我……走了”。

“嗯”。

知道莊嚴把小白花看的重要，莊楠也就不說什么，總之在妖妃看來也不是什么在意的人。

可是有時候偏偏事情不是那么如意。

這不，提早回來的婉心就知道莊嚴去了莊楠那里。

她直接撕了快要繡好的荷包，然后揚起一個強笑，去了莊楠那里。

有時候人就是很奇怪，莫名的惡意就是這樣，她就是討厭莊楠，那樣丑陋的人偏生可以安穩的待在城主府，哪像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成了這里的下等婢女，就好像一件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你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到最后發現一個不如自己的人，什么都沒有做，輕易得到，所以莊楠只能比她過的更慘才對。

莊嚴正要起身，婉心就來了。

“姐姐這是怎么了，莊嚴，你來看姐姐怎么不叫上我”婉心笑的親切，看著臉色蒼白的莊楠，眼中閃過一抹驚異，轉為輕嘲。

看吧，就知道她莊楠去了城主大人那里沒什么好下場。

麻雀變鳳凰，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命。

低賤的人就是低賤的人。

到了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就得死。

“快滾，少在我這里嘰嘰喳喳”莊楠直接趕人，毫不留情。

“姐姐，你……”。

“婉心，我們走吧”莊嚴道，拉住婉心。

“你……好自為之吧”嘆了口氣，莊嚴帶著婉心離開。

“有病”吐出兩個字，莊楠起身收拾，她還要去東苑那邊。

東苑

一大早，柳茹便被叫到城主面前。

柳茹激動極了，她在東苑待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城主召見。

柳茹收拾收拾自己的裝扮，跟著白木見了城主。

書房。

公子阡陌安靜的坐在書案前。

“奴婢拜見城主大人”跪在地上，柳茹低著頭，上面的人不說話，柳茹只能這么跪著。

只是這一跪，就跪了一個上午。

直到午時，公子阡陌才將目光轉向她。

“你是，柳茹”清清冷冷的聲音，低沉而磁性。

柳茹連忙回答“是，奴婢是柳茹”。

“打碎御賜茶具，柳茹，你說，本城主該怎么罰你”。

柳茹猛然抬頭“城主大人，茶具是莊楠弄碎的，我……”。

“你覺得本城主是傻子”明明是笑著的，可是卻帶著刻骨的寒涼，柳茹對上那雙眼睛，嚇的一個顫抖，她從來不知道，城主大人……這么恐怖。

這個時候就不能再否認了，柳茹哭著認錯。

“城主大人，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求城主饒恕”。

“好，就廢掉一只胳膊吧，端不住茶碗，要著也沒什么用”公子阡陌道，他神色冷陌，語氣清冷，卻說著恐怖的話。

柳茹癱坐在地。

一只胳膊。

可是……為什么，明明……城主是討厭莊楠的啊，明明……城主昨天才說了莊楠有錯的啊。

公子阡陌才不會給她解釋，難道要說變態的毛病又犯了，好吧，他的心思你不要猜，因為他變態啊。

莊楠有錯，沒錯，在公子阡陌眼里就是有錯，可是他沒說她到底錯在哪里啊。

莊楠下午去了東苑，不知道為什么，白木看著她的目光很奇怪。

有種，詭異的復雜。

摸了摸臉，莊楠問“白侍衛，我怎么了嗎”。

“噢，沒怎么”白木匆匆離去。

莊楠一個人去了城主那里。

城主大人，嗯，正在修剪花草。

奇異的是今個穿了一身白袍，眉目雋永，不說話，溫和高貴，莊楠站在遠處，突然就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見到公子阡陌的時候，只是，可惜了。

“想清楚了嗎”。

莊楠微愣，公子阡陌在問她，她走上前。

“城主，奴婢錯了”。

“哦……說說，錯在哪里了”公子阡陌輕笑。

“城主認為奴錯了，奴就是錯了”莊楠認認真真的回答。

諂媚的話公子阡陌不是第一次聽，但是只有莊楠說的這么一本正經。

他笑了，眉目如畫，陽光照在臉上，莊楠一瞬間微愣。

錦州城的人視公子阡陌為神明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手段，他的魄力，包括，他這一笑，宛若驚魂。

只是這笑轉瞬即逝，莊楠還沒看清楚，公子阡陌已經一臉的平靜。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