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要走過去，幾人就邊走邊聊。

歸乘：“姜家那小子到底是怎么病的？我記得自從我第一次見他，他就一直是那個樣子。”

鹿谷捋了一下胡子：“這個說來話長。”

“那你就不能長話短說嗎？”游夜翻了一個白眼，她在馮苜弗的扶持下沒有落隊。

“……”鹿谷瞪了一眼游夜，然后繼續道，“具體的我不清楚，但只記得阿反小時候在武功造詣上可是很有天賦的，比他大幾歲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惜造化弄人——

他七歲那年和阿三出去，不知發生了什么，一天一夜后才回來，他背著昏迷不醒的阿三，兩人渾身都是血，掩過了他臉上的蒼白，神色也十分疲憊，像是經歷了什么惡戰。

‘救……他。’這是他死抓著我的手時說的唯一一句話，然后他就暈了過去。

當時我以為阿三才是受傷最重的，一檢查，發現他受了內傷，確實很重，需要好久才可恢復過來。但阿反的，卻是筋脈斷的差不多了，內里幾乎全傷了……很難治好……

我們都以為他會這么去了，但他挺過來了。但他變成了一個只能受別人保護的活不久的病秧子，他也……再不可能習武。他平時努力表現得和普通的小孩無異，只是看起來柔弱了些，可也總是力不從心。他現在能活那么久全靠他自己的意志。

但現在，他的意志也救不了他了。他的身體器官衰竭得越來越快，四個月已經是最好的估算了。”

鹿谷說完，眼睛已經紅了一圈，其他人也暗下眸，默聲不語。

“阿三知道嗎？”游夜問。

“……”鹿谷嘆了一口氣，“他當時因傷發燒，忘記了所有的事。姜家因為這件事，一直感覺愧對阿反，所以對阿反是極好。”

“阿三因為羨慕嫉妒阿反，自己的父母為什么對別人好，所以經常找阿反的麻煩？”游夜接過話說。

“嗯。”鹿谷點了點頭。

馮苜弗嘆了口氣，“若是姜家那小子恢復記憶……這會對他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吧？”

“……記憶的存失，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若恢復了，我們也只能安慰他了。”

“……”游夜愣愣地望著歸乘手中抱著的孟幽嵐，喃喃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終于到姜家了。

姜家門口有一個大梨樹。路過之時，鹿谷突然抬起頭，“陸翊三，你跑到人家樹上去干嘛？！趕緊給我滾下來！”

陸翊三被嚇了一跳，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咚——！”

“痛——！”陸翊三齜牙。

“你在樹上干嘛？”游夜戳了戳他的頭。

“我……”陸翊三眼珠到處轉，然后說，“我看風景。”

四人→_→：“……”呵呵，你自己相信嗎？

陸翊三趕緊轉移話題，指著歸乘懷里抱著的孟幽嵐，說：“這個小孩是誰？”

“是孟大人家的公子，孟幽嵐。”游夜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還是回答了他。

“那他為什么遮著面啊？長得很是因為丑嗎？”

“啪！”游夜給他頭一巴掌拍了上去，溫柔地笑道，“即使人家真的丑，你這么說也很不禮貌。”

“嘖！”陸翊三揉了揉被游夜拍的地方，“那他到底長得怎么樣？”

鹿谷：“你這么想知道干嘛，和你有沒有什么關系。我們要去看阿反，你去嗎？”

陸翊三假裝沒聽見鹿谷說什么，而是笑嘻嘻地對歸乘說：“就先讓我看一下這小孩長什么樣唄？如果長得丑待會兒拿來嚇姜隅反那小子。”

“啪！”這回是馮苜弗拍的，“人家生病了還找人家的麻煩，討打啊。”

“切！”陸翊三撇了撇嘴，“誰叫他要生病的。他不生病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找他麻煩，被發現的幾率就小了，現在他一生病，我都不敢找他麻煩了，要是真被我弄出個好歹，我爹娘又得扒我一層皮了。”他的眼眶微微發紅，他氣憤地跺了跺腳，“真是的，干嘛要生病嘛！做一個病秧子！”

“……”陸翊三發火發完了，頭耷拉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蔫了一樣，“為什么要生病？真的治不好了嗎？”

游夜：“……”

鹿谷：“……”

馮苜弗：“……”

歸乘：“……”

突然一只小手放在了陸翊三的臉上。

由于陸翊三是站在歸乘面前，孟幽嵐很容易碰到。

風——輕輕吹過。

“！！！”陸翊三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