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蹴鞠會
- 崛起于錦繡
- 玄小明
- 3377字
- 2019-02-04 15:10:51
中午十分,廣陵城中人頭攢動,若要說白天城內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廣陵河邊的蹴鞠場了。各家公子哥們會在這一日里來上幾場精彩絕倫的蹴鞠比賽,順便弄些小物件當做彩頭。
場邊自是圍滿了各家大人以及他們待字閨中的女兒,眼波流轉間這些小娘子在心中默默對場上的公子哥們品頭論足一番,若真遇上對眼的,便悄悄地知會自家大人,詢問對方家勢和婚配情況。
這便是大宣的上層階級間獨特的小圈子,人們通過蹴鞠會、詩會的形勢彼此交流,往往每年寒食節里都會傳出哪家公子哥和哪位小娘子得配良緣這類佳話。
這類活動自然是不到蕭逸參加,此刻他正與阿照并肩行走在街道上。身后跟著的牛車上放了兩口造型奇特的陶罐,其中一口陶罐的蓋子上有根木質的長管,連接著另外那個陶罐的罐身。
“這就是你能讓廣玉樓關門的底牌。”阿照皺著眉頭,目光落在那兩口大陶罐上:“干嗎用的。”
“釀酒。”蕭逸想也沒想的回答到。
那兩口陶罐自然是用來蒸餾高度酒的器具。如今大宣還停留低度酒的階段,這高度酒的出現自然會對廣玉樓形成沖擊,何況之前受傷的事情已經讓他意識到了酒精的重要性,所以回到百花閣后蕭逸便開始著手準備這器具了。
阿照不想打擊蕭逸的信心,但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廣玉樓的玉液漿冠絕廣陵,你有信心能它的強。”
廣玉樓能屹立多年而不倒,憑借的不光是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式,它的酒也稱得是上一絕。據說很多喝過玉液漿的文人才子都做出了流傳千古的佳作,因此這玉液漿也被稱為狀元釀。
不過蕭逸對此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只回給了阿照五個字:“沒有可比性。”
這話倒是不假,大宣如今的低度酒多是渾濁不堪的綠色,味道也不如高度酒那般清冽。哪怕是廣玉樓的狀元釀也只是在色澤和味道上比普通酒略強稍許罷了。
“那這個呢?”阿照又指著牛車上的幾口鐵鍋問到。
“到時你就知道了。”蕭逸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去。
那幾口鐵鍋自然是蕭逸的另一張底牌,自到大宣以來蕭逸似乎都快要忘記炒菜是何滋味了。這次剛好一并弄出來,待花魁大比最后一日時將這些東西全部撒出去,就等著看那朱掌柜的臉色吧。
兩人朝著百花閣的方向一路前行,快到到地方時卻是被一架五馬架制的馬車攔住了去路。大宣馬車架制有嚴格的規定,皇帝駕六,諸侯王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所有人都必須嚴格遵守不許僭越,因此能在廣陵乘五駕的也只有一位了。只見廣陵王高寧煜從馬車中探出身子朝蕭逸笑了笑:“蕭兄弟去哪,本王可以送你一程。”
“買了些東西。”蕭逸停下腳步指了指身后:“前面就到百花閣了,不勞煩殿下。”
高寧煜的目光落在牛車上,略帶幾分好奇的神色。顯然他對于這些未曾見過的東西也是頗為好奇,便立刻下了馬車朝蕭逸拱了拱手:“本王正要去蹴鞠會上,蕭兄若無事不如與我同去。”
說完似乎是怕蕭逸拒絕又趕緊補了一句:“正好本王還有事情相告。”
蕭逸點了點頭,又回頭叮囑叮囑一定要將牛車上的東西妥善放置。說完便跟著高寧煜一同上了馬車。諸侯王的馬車自然是豪華許多,內部全部用帶著刺繡的錦緞包裹起來,一張棋盤大小的矮桌上放著酒壺和蜜餞。
高寧煜坐定后親自斟了杯酒送到蕭逸面前方才開口:“聽說蕭兄前幾日與廣玉樓的朱掌柜有些小誤會?”
上來便是一番隱晦的試探,明明是已經撕破了臉卻說成是小誤會。如今城中哪個不知道二者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高寧煜這番說辭也不過為了試探出蕭逸的態度罷了。
“不是誤會。”蕭逸心中自然明了,自然知曉如何應對:“是要讓廣玉樓徹底消失。”
高寧煜喝了一口酒,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竟到了這般局面,那不知蕭兄接下來作何打算,若是有了計策的話可以告知于我,說不得到時我與蕭閣相還會助蕭兄一臂之力。”
話到此處,任誰也能知曉其中的意思了。高寧煜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蕭閣相,此處自然是有深意的。他是在隱晦的告訴蕭逸,接下來你的表現要是能令我們滿意,之前合作的事情就還有戲。
對此蕭逸不置可否,只是端著酒微笑。有些事情說得再多倒不如做完再看,一路上二人也再無他話。
到了蹴鞠會,高寧煜就像是什么也未曾發生一般,極其自然的領著蕭逸朝場內走去:“蕭兄弟今日可以定要賠本王好好賽上兩局。”
“好啊,不過殿下得給我留些情面。”蕭逸微微一笑。
很久沒有踢球,他也確是有些心癢難耐的。以前在部隊行動受限,平日間最大的消遣就是踢球,蕭逸和他的隊友還拿過全軍足球比賽的冠軍。
這個時代蹴鞠可以大致分為兩種形式,第一種與后世無異,球門分擺場地兩側雙方隊員在場中肉搏廝殺。而另一種則更接近排球的形式,球門被擺在場地中間,雙方球員各站己方,以球落地的次數多少來判定輸贏。相對來說第二種更考驗球性和腳法的精準度。
蕭逸隨著廣陵王進如蹴鞠場內立刻吸引了大多數的目光,這些目光多半是沖著高寧煜去的,那些心懷王妃夢地小娘子們自然是秋波連連,不過蕭逸卻是被她們自動忽略了,眾人只當這個面色有些黝黑的家伙是廣陵王的侍衛。
幾個公子哥圍了上來朝高寧煜行過禮后,便發現了站在一旁的蕭逸。
“這位公子是?”其中一人向廣陵王詢問道。
高寧煜正欲開口,卻被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打斷:“這位可是百花閣大名鼎鼎的蕭逸,一個青樓小廝。”
來人聲音之大引得在場之人無不側目,卻是裴恒手中拿著折扇在身后兩名白袍男子的簇擁下朝著這邊走來。
蕭逸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跟在裴恒身后的那兩個白袍男子,卻是嘴角上翹一副樂不可支的表情。原來其中一人竟是那日在甄璇兒家門口糾纏不斷,最后被蕭逸問到懷疑人生的李牧。
裴恒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幾位公子面上即刻生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原本他們見蕭逸與廣陵王同來只當是神都來的公子哥,卻不想竟是一個青樓小廝。周圍各家小姐們也是掩嘴偷笑,不時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一番。
“裴公子,聽說最近又丟了面子。”高寧煜和裴恒本就不對付,所以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一上來便是要揭對方的短。
高寧煜這般做法倒不是為了蕭逸出氣,實在是他這個空有其銜的諸侯王讓裴家父子壓制的太慘了。別的諸侯王到封地起碼會給個實銜,也算是對治下的官員起個震懾作用,可高寧煜沒有這般待遇,這也從側面體現出如今陛下是防著高寧煜的。
裴恒將手中的折扇打開,輕輕山東了兩下笑吟吟的說道:“恒乃是個無名之輩,丟些面子不足為奇。倒是堂堂廣陵王殿下與這青樓小廝混在一起,怕是有損皇家顏面吧。”
這話一說完,裴恒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公子。旁邊幾人雖不敢搭話,卻也沒有膽子提出任何反對,畢竟裴恒兇名在外。父親又是掌實權的刺史,隨便在任何一處便能卡死這些年輕人。
廣陵王卻只是身份顯貴一些罷了,在場眾人自是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
見眾人做出一副語塞的樣子,高寧煜臉上升起幾分怒意。再轉頭看向蕭逸,心中更是一冷。這位如今兩手交疊垂下,正在低頭觀察自己的鞋尖,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蕭逸想置身事外,可偏偏有人不讓他如意。跟在裴恒身后的李牧自然是認出了他的,當下便上前一步指著蕭逸朗聲道:“這地方也是你這種腌瓚貨能來的?”
“你都能來我為何不能。”蕭逸抬起頭眼中嘲笑之意甚濃:“我便是再不堪也不會隨便堵在哪個姑娘家門口。”
這話卻是讓眾人看向李牧的眼神變了,簡直是有辱斯文啊。
“你……你胡說。”李牧急聲辯解道。
“胡說不胡說的咱們心里都明白。今日你若不來惹我,我自是不會提起。可偏偏你要自己找這個晦氣,那便由不得我了。”
“跟一個下等人有什么好相與的,反正也蹦跶不了幾天了。晚上大家與我同去花魁大比。”裴恒眼見著火快要燒起來便又加了一把柴,眼神不善的看著蕭逸:“我會讓所有人看看你和百花閣究是怎么完蛋的。”
一些不知道蕭逸身份的人,見此刻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自然是要詢問身邊相熟的人。
“這家伙是誰?”
“好像叫蕭逸,是百花閣的小廝。”
“就是那個養眼要人工廣玉樓關門的青樓小廝。”
“真是無知者無畏哦,恐怕最后還是要葬身廣陵河里喂魚了。”
此時的蕭逸無疑成了爭個蹴鞠場的焦點,一時間各種情緒復雜的眼神紛紛落在他的身上,嘲諷有之,惋惜有之,不屑亦有之。
對于周遭的目光蕭逸全然當做沒有發生一般,隨手撫了撫自己的衣襟后沖著高寧煜拱了拱手:“殿下,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之前因為蕭逸被駁了面子的廣陵王電子自然是不會又好臉色,只是點了點頭就當應承了。對此蕭逸也不甚在意,轉身便走。剛走了幾部卻又突然停下,背對著眾人大聲說道:“裴恒你想玩我便陪你到底。只希望你八字夠硬,別玩到一半就被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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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各位,今天年三十比較忙。早上抽空碼了一章三千五百字大章,晚上陪家人吃完年夜飯如果有時間小明會再碼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