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蛛絲馬跡
- 亂世凰華
- 明明一冉
- 2816字
- 2019-03-31 09:00:00
孫小妹如尋到苦海明燈,忙派人明察暗訪,又親自去牢中見孫匡,了解孫匡在來柴桑途中果然發生了點小意外,一個叫秦沁心的女子與他同乘一輛馬車時,不知從哪里鉆出條毒蛇把他咬了,中毒昏迷過去,雖被及時救了,無生命之憂,但極有可能在那時被人動了手腳,調換兵符。
孫小妹派人去查秦沁心底細,此女居然是周瑜的相好,畢竟外面都是這么傳的,更肯定心中猜測:原來是周瑜用了掉包計,把罪責全推給孫匡,卑鄙。
關聯中最重要的人證就是秦沁心,可秦沁心現在守備森嚴的將軍府,冒然上門拿人,周瑜不肯放人,她也沒轍,更怕打草驚蛇。
并且秦沁心不承認,她也沒有真憑實據,有周瑜在后撐腰,此事棘手。
孫小妹從孫權處意外得知,衛鈞居然與秦沁心相識,而且連墨染都不要,要娶她為妻,還為她求脫死罪。孫小妹想到這位俊郎,正愁沒有干系相連,便匆匆來此找衛鈞,要將事情調查清楚。
“大都督今日未在軍中,郡主若要找都督···”衛鈞探問。
“我是來找你的,”孫小妹目不轉睛看著衛鈞,真正天地靈秀的好人物,若是別人,孫小妹早棍棒伺候,嚴刑逼供了,可對這位俊郎,難狠心下手,哪怕是大聲一點,都覺失禮。
“郡主來找在下,不知有何吩咐,但有屬下能效力的地方,必當盡心盡力。”衛鈞看著孫小妹親手為他斟上一杯醇酒,受寵若驚。
“司馬可認識一位叫秦沁心的女子?”
衛鈞不知秦沁心又闖了什么禍得罪了郡主,臉色微微一沉,將酒飲下,手摩挲玉杯,點頭道:“認識,”
孫小妹察言觀色問:“怎么了,哥哥說司馬對這位姑娘十分上心,還曾為她求情,今日提起她,怎變淡薄了?”
“呵呵,”衛鈞苦笑問,“她,又怎么了?”
孫小妹還未答,衛鈞又道:“她現在在將軍府中,若是得罪了人、闖了禍,也有大將軍為她做主,郡主若要問她,該去將軍府才是。”
孫小妹明白了,點頭笑道:“原來此女移情別戀,傷了司馬的心?”
衛鈞不置可否,現在秦沁心在周府里,為周瑜辦事,自己失敗的不僅僅是感情。
孫小妹見衛鈞神色憂傷,劍眉壓著星目,臉頰泛起酒紅,不相信問道:“莫非此女姿色還能勝過墨染?”
“沒有,沒有這么簡單。”
“好吧,”孫小妹見衛鈞不想多聊,她也不是為兒女私事而來,介紹了謝飛,提到周瑜書房內兵符被盜一事,衛鈞才明白,孫小妹是為兵符失竊而來的。
“兵符必是被秦沁心調包,可惜我沒有證據,此女又在將軍府,哥哥不容我造次,司馬能不能想辦法把她約出來,我想好好盤問她。”
衛鈞不假思索答應了:“原來是為了孫太守之事而來,太守的案子的確疑點重重,主公太過武斷,判得太重了。郡主放心,此事包在屬下身上,”又覺答應的太果斷了,“我約她出來見一面,應該沒什么問題。郡主想什么時候見她?”
孫小妹眨了眨眼,疑問道:“司馬,你不心疼嗎?”
衛鈞裝作不懂的樣子,尷尬問道:“郡主,不是只盤問嗎?”
孫小妹道:“司馬,此事事關重大,到了迫不得已,我不能保證,不會動用私刑。”
衛鈞十分理解的點頭:“郡主說的是,在下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不能徇私枉法。”
孫小妹點頭贊揚,輕輕抿了口暖酒,微微抬起細長的睫毛,露出秋瞳,泛出一絲猶疑:“司馬真是深明大義。但我有必要要提醒司馬一句。她若不招,免不了皮肉之苦,招了,她是從犯,更免不了死罪。”
衛鈞愣住,手一松,酒杯落在桌上,清酒濺出來落下幾顆滾圓的水珠,衛鈞不怕臟的用衣袖擦拭,“哎,”孫小妹忙用自己巾帕替他擦了,孫小妹手上的雙面繡花絲巾比衛鈞的氅衣要貴重,衛鈞抬眼碰觸到孫小妹看他的眼神,全然明了。
衛鈞回避眼神,低頭賠罪:“在下失禮了。”
孫小妹微微一笑:“我哥把墨染這么個大美人賞你,司馬也不為所動,還掛念著那個民女秦沁心,真是難得。若是軍中其他男子,早餓虎撲食了。”
衛鈞不作答:“都已經過去了。在下剛入軍中,有幸得吳候賞識,現在只想建功立業,兒女私情已拋之腦后了。”
孫小妹啞然,這是間接的拒絕了她啊,“那個秦沁心,真這么好?”
衛鈞深深嘆了口氣,明亮雙眸蒙上悲傷之色,把這位玉郎又增加了人情的魅力,就好像畫中之人活了一般。
孫小妹春心萌動,這可比不得喜歡墨染,那是對美好的占有,而對衛鈞,是起了男女之情,“在下對她一往情深,可惜,我只是個別部司馬,不似大將軍,位高權重,她嫌棄我也是應該的。”
孫小妹見衛鈞玉色黯淡,心疼不已,更認定他與自己以往認識的男子不同,好言寬慰道:“你,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覺得你比大將軍強多了,”
衛鈞感激的看了眼孫小妹,抿嘴苦笑道:“郡主太抬舉在下了,誰不知,大將軍···”
“好了,”孫小妹不耐煩聽這些,她已經聽膩了,周瑜被母親和哥哥夸成什么似得,哼,等這次揭開他的真面目,讓他名譽掃地,看他還如何耀武揚威。
“此事我只能拜托司馬了,下月初一,我哥哥就問斬,他可沒時間等了。”孫小妹還是清楚自己所來的目的。
衛鈞起身領命:“在下必不負郡主重托。此事事關重大,秦沁心犯了法,不能包庇了事。唉,大不了,我來替她將功補過,但絕不能讓孫太守蒙不白之冤。”
孫小妹心中酸楚,從來沒見過比衛鈞還傻還癡情的男子,不忍心責備衛鈞,反替他著想道:“好,時間和地點由司馬定奪,找人通知我就行,方便司馬辦事。事成后,我也會幫你心上人說幾句話。”
衛鈞謝了孫小妹,定了時間地點:“今日十五,十七日辰時,在望江樓,我帶秦沁心準時來見郡主。”
孫小妹和衛鈞言定,二人喝了幾杯酒水,各懷心思說笑一陣,孫小妹便依依不舍告辭去了。
衛鈞送孫小妹出軍營,望著一對招搖人馬在風雪中遠去,踐踏出一片凌亂。冬天的夜來的很快,視線很快被黑暗吞噬。
冷風凜冽,雪花飄搖,刺入骨頭的冷,衛鈞太熟悉了。
每年冬季,他都會下山一趟去看被陸家收養的弟弟。因為不敢相認,怕打擾弟弟的生活,只能在外面凍得瑟瑟發抖,巴巴望著大門,一個時辰,一天天,總會有那么個時候,弟弟被大人帶出來玩耍,他看到弟弟,哪怕只有一眼,只要是健健康康,開開心心,便可以心滿意足的回去。
十三歲那年,雪特別大,風特別緊,他在門外等了一夜,扛不住凍倒了,醒來被陸家人救進府邸,他們都是善人,給他吃給他喝,還收留他做雜役,給他安排了個雜房,陸家小姐陸凌沒事就來找他,聽別人說就是陸凌求爹娘收留他的。
衛鈞知道陸凌是他弟弟的姐姐。便要陸凌帶弟弟來見他,陸凌天性單純,待他也極好,真把弟弟給帶來了。弟弟對他也一點生疏感都沒有,三個孩子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那段時間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日子。雖然冷,但心是溫暖的。
可幸福太短暫,他還要練劍,還要報仇,他的年紀背負了不該承受的壓力。幸福是奢侈的。
一年一年過去了,現在他們都從小孩長大成人,陸凌嫁為人婦,更下落不明,曾經美好也再尋不到了。
“司馬,”一個小兵過來,“今夜恐怕又有一場早雪,夏都尉要小的來問您,他們在里面賭錢,問您耍不耍?”
衛鈞搖搖頭,看著無邊黑夜,正如他的前途,不破開風雪,怎能迎接光明。
“把我的馬前來,我要進城。”
“啊?現在?天黑地上雪滑,不如趕早吧。”小兵關心勸道。
“不行,大將軍召見,不分緩急,半刻都耽擱不起。”衛鈞笑道,他待人和善,只是讓人覺得不好接近罷了。
“辛苦司馬了,在下去給司馬牽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