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心悠當(dāng)然知道兩個皇子都在打量自己,確切的說是二皇子慕容逸南在打量自己臉上的疤痕,而太子殿下慕容昱絕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那眼眸深處隱隱含著的炙熱,她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只是前世之鑒讓她深刻的明白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她絕對不能與太子殿下有任何的交流。所以她在聽了侯爺夫人故意顯示她仁慈和藹的話以后,便理智而欣然的對著四位貴人福了福,對侯爺夫人告退著道:“母親,心悠現(xiàn)在就離開。”
而一直跪著的依芙在聽聞這太子爺要親自參與審理以后,臉上的神情更是慌亂了起來,她知道要是只有侯爺夫人一個人審理此事的話,那么她們還可以期望在四小姐的庇護(hù)下逃過一劫,如今這旁邊不但有侯爺,還有太子殿下及二皇子,在加上這事還牽扯到太子殿下本人,這讓她深深知道今天這事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絕對討不了好,說不定被杖斃的可能都有,為了保命,她不得不眼珠急轉(zhuǎn),想著方法為自己開脫。
正當(dāng)她在為自己想著開脫的辦法時,卻聽到侯爺夫人讓三小姐離開的話語,頓時她眼睛一亮一個想法蹦出了她的腦際來,于是她連忙跪在地上連連向侯爺夫人磕頭哀聲的阻止道:“夫人明鑒,四小姐跌落湖里與三小姐有關(guān),往夫人查明,給四小姐一個公道才是。”
本來抬腳要走的凰羽心悠在聽了依芙的誣陷以后,便收回了腳步,反倒不急著走了,只是留在原地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冷然的看著跪著磕頭的依芙,她當(dāng)然知道依芙這樣做是想嫁禍與她,這不作不死,一作必死,既然依芙敢把爪子伸到她的身上了,那么依芙必須得承受她惹下的禍?zhǔn)乱院蟮慕Y(jié)果。
慕容昱絕在聽到依芙竟然把罪名嫁禍于凰羽心悠,袖底的手便緊緊的拽了起來,本來就冷凝的眼眸更是幽深幾分,他不容許任何人誣陷凰羽心悠,既然眼前這個低賤的奴才敢破他心中的禁忌,那么她就必須得承受接下來的懲罰。
至于慕容逸南本就是抱著窺探太子皇兄的破綻而留下的,所以此刻面前是怎么發(fā)展都不在他關(guān)心范圍之類,他只是抱著看戲和關(guān)注太子皇兄一舉一動。
只有侯爺與侯爺夫人在聽了依芙此話以后,臉色變得稍微的復(fù)雜了一些,侯爺雖然沒有說話,臉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他眼底還是閃過了一絲狠厲,雖然這狠厲一閃而逝,但是依然被細(xì)心的凰羽心悠給抓住了,從前世到今生,凰羽心悠接觸到侯爺?shù)拇螖?shù)倒是屈指數(shù),所以凰羽心悠對這所謂的爹爹可以說是一點都不了解,唯一能說的就是這所謂的爹對她是及其的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如陌生人一般。然而今天,凰羽心悠竟然從這所謂的爹眼中看到了狠厲,這不得不讓她深思起侯爺對她的態(tài)度了。
侯爺畢竟是在朝廷中混跡多年,所以一般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會輕易表露在臉上,凰羽心悠對這所謂的父親也許不是很了解,但是對侯爺夫人可不陌生,侯爺夫人畢竟是后院中女子,很多事雖然在極力遮掩,但是對凰羽心悠的不喜還是多多少少從她的行動中表現(xiàn)了出來,所以凰羽心悠從前世便知道這所謂的侯爺夫人對自己的厭惡,所以在重生這五年里,她也一直警惕的防范著這個侯爺夫人,這才得以安生了五年,讓自己在這五年間有了時間發(fā)展壯大自己。
再說侯爺夫人自從依芙口中聽聞這事牽連到凰羽心悠以后,便對凰羽心悠在這里出現(xiàn)有了想法,雖然她看著凰羽心悠依然是仁慈和藹,但是在她轉(zhuǎn)眼看向依芙的時候,卻露出了身為主母那獨有的威嚴(yán)出來,故意做出威嚇依芙般的厲聲呵斥道:“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與三小姐有關(guān)。”當(dāng)然啦,侯爺夫人這么做的目的不是威嚇依芙,而是接著威嚇依芙來威嚇一邊的凰羽心悠而已。
依芙聽聞侯爺夫人的詢問,連忙停止磕頭的說道:“啟稟夫人,奴婢們正侍候著四小姐招待著幾位小姐,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三小姐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當(dāng)時四小姐好心的勸說三小姐,讓她不要去做這下人們做的事,免得丟了侯府的體面。”依芙這么的指鹿為馬,其意思也是幫侯爺夫人遮掩她把庶女當(dāng)做下人來使喚的事實,當(dāng)然啦,她這么維護(hù)侯爺夫人的目的,除了討個好以外,也是希望侯爺夫人接下來會對她手下留情。
“還是瑩兒懂事,悠兒再怎么說也是侯府的女兒,當(dāng)然是不能做這奴才才做的事。”雖然這讓凰羽心悠出來做奴才該做的事是自己吩咐的,但是畢竟這太子殿下與二皇子都在,這虐待庶女的名聲當(dāng)然不能由她侯爺夫人來背,所以她對依芙言語間的隱瞞與對自己的贊頌還是非常的滿意,所以對依芙的態(tài)度也溫和了一些,這也算是給了依芙一顆定心丸。
依芙能得到凰羽雪瑩的全然信任,說明她也是一個有能力之人,而察言觀色是她最擅長的一項特長,所以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夫人面色趨向了溫和,這也說明了她下面的話夫人一定會全然相信了,只要夫人相信她下面的話,那么懦弱的三小姐就只能去承受她轉(zhuǎn)嫁禍?zhǔn)碌慕Y(jié)果,到那時懲罰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三小姐了,相信四小姐知道三小姐受罰,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這跌落湖中的事不但會饒了她,說不定還會獎勵她呢。
想著四小姐許諾的獎勵,依芙更是興奮,于是她一口氣把下面要說的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雖然三小姐表面沒有為難四小姐,誰知道三小姐竟然會在心里記恨四小姐,趁著四小姐背對著她,她便在后面把四小姐給掀下了湖,都怪奴婢們一時不查,讓三小姐鉆了空子,請夫人責(zé)罰奴婢,是奴婢守護(hù)四小姐不當(dāng),奴婢該死。”在說完這些以后,依芙便對著侯爺夫人連連磕頭,擺出一副忠義奴婢的形象來,期間她還是偷瞄了凰羽心悠一眼,那一眼隱隱含著轉(zhuǎn)嫁得逞后的得意。
“悠兒,你怎么這么糊涂,你四妹妹這么說也是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理解你四妹妹對你的一片好心呢,反而要這么殘害你妹妹,要是平時出了這事,母親看在我們母女一場還能維護(hù)你一二,如今你竟然連太子爺也算計在內(nèi),唉,現(xiàn)在就是母親想保你也是不能啊。”侯爺夫人在對著凰羽心悠一陣關(guān)心般的長吁短嘆過后,便轉(zhuǎn)頭恭敬的對著慕容昱絕行了一禮,跟著就把這處理的權(quán)利含糊的交了出來:“太子殿下,這都是臣妾對這孩子的管教不嚴(yán),如今她不懂事犯了錯,那只有自己來承受這犯錯的結(jié)果了,現(xiàn)在請?zhí)拥钕聛碚f該怎么責(zé)罰她了。”
不得不說侯爺夫人為人還是非常精明,在看到太子殿下冷厲陰悸的容顏時,她就直接認(rèn)為太子殿下一定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在加上剛才太子殿下以牽連到他為理由而留下時,她就認(rèn)為只要查出這事,太子殿下一定不會輕饒傷他名譽之人,因此在開始查的時候,她的心可是七上八下,生怕這事會牽連到自己的女兒,畢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那女兒可是惹事的主,如今依芙指出了是凰羽心悠算計了太子殿下以后,她便立馬把凰羽心悠交給了太子殿下處理,心里更是希望太子殿下直接賜死凰羽心悠,免得她看見一次凰羽心悠,心里膈應(yīng)一次。
“這就是侯爺夫人審理的結(jié)果嗎?”慕容昱絕坐在梨花木椅上,并不急著判定凰羽心悠的罪,而是面色陰沉的說道,聲音雖然不高,卻極具冷漠,他表面上看起來依然如往常一樣平靜,但是他此刻內(nèi)心已是震怒非常。他沒有想到這侯府夫人竟然就只聽了一個丫鬟的三言兩語就為凰羽心悠定下了罪責(zé),甚至連當(dāng)事人都不問一下,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侯爺夫人不明太子殿下的意思,也無法從太子殿下的臉上看出什么,所以在聽到太子殿下的詢問以后,她依然如剛才那樣恭敬的回答道:“太子殿下,依芙為人實誠,臣妾是了解,所以既然她這么說,那么這事無疑一定是悠兒做的。”
“既然這樣,那么證據(jù)呢?還有你們看見的也是這樣嗎?”慕容昱絕在聽了侯爺夫人那似是而非的話以后,便不在理會侯爺夫人,而是把視線轉(zhuǎn)向了跪在下面的那些奴婢們,雖然此刻他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是他在袖底的手是緊緊的抓著身邊的椅把,手背上的青筋是一根根的鼓起著,心頭怒氣更是疾聚的飆升著,此刻只要下面跪著的丫鬟敢出來誣陷凰羽心悠,他發(fā)誓一定要讓她們尸骨無存。
“依芙姐姐誣陷三小姐,奴婢所看見的不是這樣。”在湖心亭里一陣靜默以后,便傳出了一個清脆的女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