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腦袋還沒有轉過來，高湛輕輕拂去她頭發上沾上的碎雪，“若時光一轉，你我如現在這般白發蒼蒼，我還能擁著你該會多好。”蘇顏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念一動，“會的，步落稽。”蘇顏回吻上去。

“皇上，胡皇后她……”

“怎么突然提到她，你這是吃醋了？”高湛笑道，竟有幾分孩子氣，讓蘇顏有些失神。

“哪有。”蘇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胡靜留，”高湛笑了一下，蘇顏卻感覺有徹骨的涼意直上心頭。“彼時我還為長廣王，也到了適婚的年紀，那是二哥文宣帝賜的婚，門當戶對，我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我知道二哥他定是存的私心，果然胡靜留也不負他的重望，如今祖娥她必定恨我入骨，怕是今世再不愿見到我了。”高湛道，這么些短短的話語里定是長了許多波濤洶涌般的故事，只是高湛言語里倒很是平靜， “只是胡靜留她畢竟還是仁綱和儼兒的生母，她要的不過是皇后的位置，我給她便是，不過一朝空位罷了。”

“那祖娥是？”蘇顏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卻怎么也理不清。

“不提也罷，都是故人故事了。”良久，高湛才回答到，蘇顏也不再多問。

高湛牽著蘇顏向走廊走去，十指緊扣。“手都凍成這樣了還不肯回屋？”高湛薄責道，語氣里卻都是心疼。

“這就回屋。”蘇顏笑著答道，雖有很多話還未說，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只是來日方長，也不急于這一時，況且他一國之君今日耽擱了許多事，怕是還有事情要忙。

“蘇顏，明日我便下旨封你為妃可好？這樣便沒有人會敢傷害你了，也沒有誰能夠輕易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蘇顏正轉身要走，高湛便開口道。

“皇上不可。”蘇顏愣了一下，馬上回應道。她還沒有想好，沒有準備好徹底融入這個世界，去感知他的悲喜，她還奢望著有一天或許還能夠回到自己的世界。

“為何？你竟也不肯。”他驚訝中夾著些失落。他用了“也”，莫非還有誰？只是蘇顏也無暇深思。

“蘇顏知道皇上是為蘇顏的周全考慮，只是我若直接從一介小宮女成了皇上的寵妃，不知道會招來多少隱藏的危險。蘇顏從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馬上就會被推向風口浪尖的。”蘇顏說的很是誠心，“蘇顏像現在這般，只要在皇上身邊便好。”蘇顏轉身望著高湛說道。

“如此這般，我便不強求。只是待到時機成熟，我想要你能名正言順呆在我身邊，可好。”高湛說道，竟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好。”蘇顏答道，半是出于真心半是出于安慰，“那我先回屋了，皇上也早些回去罷。”說著蘇顏便轉身離開了，留下高湛在原地，直到蘇顏的身影在視線里消失。

蘇顏剛回到屋子，便感覺一陣暖意直撲面而來。“姐姐，你可回來了。”清柳一見是蘇顏回來便忙迎了上去。